謝掌柜和于氏雙雙去世的消息,棲鳳集上傳得沸沸揚揚,但因為那幾天正好不趕集,田芯一點信也不知道。
等她九月二十一那日帶著田蕊背著饅頭來到鴻富酒樓前時,才發現酒樓里面正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音。
酒樓這是在搞裝修嗎?
田芯不解,忙跑進門想找謝從貴問問情況,卻看到柜臺前的掌柜已然換了個人,身形削瘦,模樣清雋,看起來比謝從貴年輕不少。
“大叔,那個……請問一下謝掌柜哪兒去了?”
男子聞言,頭也沒抬,淡淡應了田芯倆字。
“死了。”
“啊?”猝不及防,田芯被他的話嚇得瞠目結舌,但很快回過神來。
“這不可能啊,前幾天我還見過謝大叔,他身體康健得很吶。怎么可能……”
不等她說完,男子總算抬起頭來,見到是個小姑娘,不知想到了,唇邊竟還扯出一抹笑意。
“原來是你,你就是給酒樓里供應蜂蜜的那個姑娘吧?真是抱歉了,謝掌柜前幾日突發疾病去了,不過你也別擔心,之前你與他簽訂的合約就不做數了,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將那個蜂蜜的得來之處還有處理方法賣與我們,看在謝掌柜的面上,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于你的。”
這一下,田芯真的相信謝從貴已經死了。
再細細一想那人的話,田芯的眼光驟然冷了下來。
“你怎么知道蜂蜜的事兒?”
謝掌柜是突發疾病去世的,這個新來的掌柜也陌生得很,從前應該不在棲鳳鎮才對。那他是從哪兒知道蜂蜜的事兒的?莫非是謝長安說的?
“謝掌柜死了,這酒樓以后就歸我管了,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回去考慮考慮吧,要么賣與我方法,要么就別再來送蜂蜜了……”
“你……”
田芯心里咯噔一聲,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好不容易蜇摸出來一條生路,眼看著就又要斷了呀。
可轉念一想,這新掌柜看起來也是新官上任,怎么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看來是有人之前跟他說過了。
那個人,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謝長安?
“這事兒容我先想一想吧。”
走出酒樓,迎上田蕊期待的目光,田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田蕊的肩膀。
“咱們走吧,謝掌柜沒了,掌柜的也換了,指定不能讓咱們在這兒擺攤的。”
說著,姐妹倆背起了背簍,來到了原先擺攤的地方。
不管怎么樣,那些人總不至于光明正大的攆人吧。
可等姐妹倆剛把攤子放下來,那兩個包子鋪的老板就直接走了過來,一把掀掉了田芯的饅頭。
“臭丫頭!帶著你這個怪物妹妹趕緊滾!”
盡管田芯及時護住了裝饅頭的筲箕,可還是有好幾個白花花的饅頭滾落到了地上,田芯的眸子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你要干什么?”
那倆人冷笑了一下,直接又一抬腳,踢在了田芯的背簍上。
田芯急忙彎下腰,一下子撲在了筲箕上,避免了背簍被踢翻,胸口卻被筲箕上翹起來的竹簽一震,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