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么可能?看你往日的花銷,你們家的日子應該很殷實才對,房子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謝大叔怎可能有錢的時候不先給自家安頓一套房屋?”
田芯覺得謝長安的說法有些匪夷所思。
衣食住行,這四樣東西可是過日子最最重要的了,謝從貴倆口子看起來都是精明人,不應該忽視這一點才對。
可偏偏……
“難不成我還騙你?那鴻富酒樓新來的掌柜的,可不是個好東西,我跟你說,你要是打算跟他談生意,最好趁早打消那個念頭……他可不是我爹那種人……”
說起那新掌柜,田芯的眉心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個我知道,我會慎重的。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你還是快點想辦法找個落腳處吧。”
說完,拉著田蕊再次上路。
本以為謝長安這回該走了,誰知道他走是走了,卻是跟上了自己的腳步。
“你什么意思?干什么跟著我們?”
這架勢,莫不是要賴上她了?
這絕對不行!她家里奇葩已經一大堆了,真不差二大爺帶回家伺候了。
于是田芯轉過身,雙手叉腰怒瞪著謝長安,大有你敢說一句要跟我回家,我就揍死你丫的勢頭。
奈何謝長安一句話也沒說,只眸色凝滯的望著她的眼,不動也不走。
兩人就這么四目相對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田芯扯了扯嘴角,先一步轉過頭,拉著田蕊的手臂就跑了起來。
真是怕了他了。
還是趕緊走吧,再看下去,她真怕自己看不下去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一犯賤就把人給領家去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幫他一把,實在是……自己家里的條件都還是那副樣子,現在掙錢的事兒也起了變化,前路如何她還一頭霧水,這個時候,真的不宜再給自己添麻煩了。
看著她們姐妹倆跑了很遠,謝長安才慢慢抬起了雙眼。
是啊,她們今日不過是看在他爹的份上,才對他施以援手。
他憑什么以為人家就會愿意接受他?
他對人家,有過什么恩惠?或者給過人家什么好處嗎?
沒有,相反,他還曾得罪過人家,他要是田芯,只怕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想到這里,謝長安再也不敢跟上去,怕自取其辱。
*
跑得時候,田芯敢說,自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
可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明明已經很累了,卻偏偏睡不著。
一合上眼,謝長安的樣子就在自己的腦海里晃悠。
身穿白衣時的優雅從容意義風發與今天的狼狽不堪形容憔悴交替出現,活像把他搞成這副鬼樣子的人是她田芯一樣。
可這跟她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沒有!
可她卻怎么都睡不著,一會兒擔心他會不會覺得生無可戀跑去自殺,一會兒又擔心他會不會又被人圍在那個犄角旮旯里面群毆,這大晚上的要是被打傷了,又沒人發現,死了怎么辦?
就這樣,生生嚇唬了自己嚇唬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卻不知道天亮之后,謝長安面臨的處境更加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