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抱著林寶珠回到溫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一家子大的全都睡了。
一進別墅,他腳步不停,抱著人上樓,擰開林寶珠臥室的門。
視線掃過一片綠,他腳步頓了下,低頭看向懷里抱著的人,從頭綠到腳~
溫鈺:“……”
將人放進臥室的床上,仔細脫了鞋,給她蓋好薄毯。
默默把手伸向旁邊,拿起剛從唐家帶回來的腕表盒子,又看了眼床上的小姑娘,溫鈺忍不住失笑,坐著看了她一會兒后,帶著盒子輕手輕腳離開。
臨走前,瞥到墻上那面跟他房里一模一樣的全身鏡,想起兩人房間相通,他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或許是醉酒的原因,林寶珠第二天難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坐起身扒了扒頭發,想起自己昨晚一杯倒,喝斷片的事:“小寶,你記得我們昨天怎么回來的嗎?”
“我只記得我喝了一口酒,飄上了云端~”林小寶回想起酒的美妙滋味,陷入沉醉中。
林寶珠頓時黑線臉,抓起身邊的圓球就是一頓捏。
一身酒氣,進浴室沖了個澡洗漱好,下樓。
這個點,樓下就一個溫潮汐在,正喝著解酒湯,顯然跟她一樣睡過頭的。
見到林寶珠,溫潮汐無語道:“珠珠,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竟然能喝得不省人事!”
林寶珠坐到自己的位置,端起面前的解酒湯喝了口,一臉自然:“一杯不到。”分了某石頭一口。
“咳咳咳……”也喝著湯的溫潮汐嗆到了。
他震驚的看向林寶珠,良久朝她露出一個神都不服就服你的眼神。
“對了,昨晚是你搬我回來的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叔搬的。”溫潮汐隨口回道。
“咳咳咳……”
輪到林寶珠嗆到了。
問了劉媽得知溫鈺昨晚才送她回來不久就接到任務出去了后,趁著沒啥人,用完早餐無所事事,林寶珠再一次躺在花園陽臺的躺椅上釋放異能。
生機之力化作星星點點,肉眼不可見的微光蔓延開來,籠罩住整個溫家別墅區,草更綠,花更艷,水更清……
荒無人煙的山谷,眼前一片漆黑。
隊伍里出了叛徒,他被打下山崖,掉落煉獄谷,渾身是傷,連動一下都困難。
但傷得最重的,是他的眼睛。
他瞎了。
但老天眷顧,他被人救了,在他以為自己只能絕望等死的時候。
雖然沙啞難聽,但他還是分辨出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也傷得很重,你得給我足夠豐厚的報酬,我才有動力救你,比如以身相許。”
他錯愕了下,沉默片刻,還是誠實回答了她:“我已經結婚了,可能沒法以身相許,但我可以用別的東西報答你,比如錢,但不知道你缺不缺錢。”
“那算了,我不缺錢。”
但最后,她還是幫他包扎了傷口,背著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那個有入無出的地方。
她很嬌小,總給他一種某一刻就會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被壓垮的錯覺。
但這同時,她又很強大,毒蟲蛇蟻都奈何不得她,她甚至比他還適應野外的生活。
他本來不是個話癆,但她太沉默了,他漸漸就變得有點話癆,在休息的時候總是問她一堆問題。
而他問什么,她就答什么。
然后,他知道了她是個殺手,代號是四十四號,她剛完成了一個任務,被敵人追殺逃進了煉獄谷,嗓子在戰斗中被灼傷了,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出煉獄谷的路很長,他開始喜歡喊她四四,對她越來越熟悉,腳步聲,呼吸聲,身上的氣息,說話的語氣……
直到某一天,他發現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時開始,會在她離開一會后聽到她的腳步聲變得雀躍,會在聽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變得急促,會因為被她背著而劇烈跳動……
可是,再長的路都有盡頭,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醫院,而那個背著她走了一路的女人,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甚至不知道她長什么模樣,沒聽過她真正的聲音……
“四四,四四……”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灑了一地。
床上的男人倏地睜眼醒來,猛地起身,赤著腳沖出房間。
視線逡巡一圈,頓在陽臺大花園,那縮在躺椅里的嬌小身影上。
林小寶正嗨皮地吸收著能量,絲毫沒注意有人過來,注意力都集中在異能溫養中的林寶珠,更沒發現他的靠近。
溫鈺一步一步走過去,腳步放得極輕,極緩,極其地,小心翼翼。
最后,他走到了林寶珠身邊,緩緩蹲下身,握住她擱在身側的手,將那只小小的手緊緊貼到臉上,溫柔得摩挲著。
一滴透明的液體從他眼角滑落,滴在林寶珠手指上,驚醒了她。
看到溫鈺的時候,林寶珠先是懵逼臉,然后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人不是出門了嗎,怎么會在家,那她的異能豈不是bao露了?咋辦?
沒等她開口,溫鈺忽然抬手,撫摸上她的臉頰:“四四,我終于找到你了,再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林寶珠呆住。
“四四,是我不好,把李薇薇錯認成是你,娶錯了人,是我沒用,沒早點找到你,讓你上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
“四四,老天讓我們重生,又把你送回到我身邊,就是為了讓我彌補,讓我不再和你錯過,四四,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你不是說,救了你要以身相許嗎,以后,一生,我都屬于你,你還要我嗎?”
此時此刻,眼前的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倒映著她的身影,也只有她的身影,一臉期待地等待著她的答復。
腦海一陣轟鳴,林寶珠一顆心跳得飛快,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我那是開玩笑,你不是喜歡李薇薇嗎?”
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不待溫鈺回答,她忽然起身推開他,逃也似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