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他們回到翡翠閣之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補覺。
躺在床榻上的南桑,一閉上眼,腦海里盡是江鏡那半是戲謔半是溫柔的淺笑。輾轉反側許久,才漸漸進入淺眠的狀態。
朦朧間,南桑隱約感覺到有人來到了自己的床前。她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被睡意困住,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那人只是幫她攏了攏錦被,然后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似乎意識到人已離開,南桑便放心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南桑漸漸轉醒,抬眼看了看緊閉的窗戶。此時天已大亮,整個房間被映的亮堂堂的。
南桑緩緩坐起,閉上眼睛醞釀起床的動力。沒多久,便睜開眼睛窸窸窣窣的穿起了外衣。
待到南桑梳洗完畢,打開房門之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三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站立門前。
“你們這是做什么?”南桑疑惑的問道。
小七用他那慣有的奶萌少年音答復道:“桑姐姐,我們看你睡了兩天兩夜外加一個上午,有些擔心你,準備敲門喊醒你。”
“兩天兩夜?”南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雖然自己平日里習慣了賴床,卻不曾連續睡眠時長超過十二時辰。
江鏡的語氣不似從前那般戲謔,反而少見的有些關切意味。“阿桑,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南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就是睡了一覺而已。”
沉思了許久,金守財轉過頭,對著江鏡說道:“聽聞江公子乃是神醫近仙老人的親傳弟子,想必也是精通醫理的,不妨幫南桑姑娘看看。”
“也好。”江鏡點點頭,動作熟絡的半扶住南桑,將她引到桌前一同坐下。
而后,伸手搭在了南桑的脈搏上。
江鏡的眉頭越皺越深,神情也愈發凝重。這讓一旁觀看的金守財,看得很是著急。
顧北榆囑托他好生照料南桑,萬一南桑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如何與好友交待?
金守財焦急的看向江鏡,似乎比南桑本人還要擔憂幾分,問道:“江公子,南桑姑娘的情況如何?”
江鏡微微嘆息,神情凝重的說道:“情況似乎有些糟糕。”
沉默了許久的南桑,似乎并不意外,語氣淡淡的開口說道:“我沒什么大礙,只是自小體弱多病,有些氣血兩虛而已,偶爾會嗜睡,金公子不必擔心。”
江鏡剛剛準備說話,南桑繼續開口,不咸不淡的說道:“我有些餓了,不知現在可還有吃的。”
金守財便拽著小七,邊往門外走,邊答復道:“我和小七廚房去找找。”
直到金守財和小七走遠之后,南桑才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江鏡,我的身體狀況,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告訴金公子?”
“喔,為何?”江鏡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眼神里盡是藏不住的擔心。
南桑凝望著江鏡,哀求道:“金公子是我義兄的好友,若他知道了,北榆哥哥也就知道了,我不想讓他擔心。”
“好,我不告訴他。”頓了頓,江鏡握住了南桑的手,說道:“那你告訴我,寒桑琴內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秘密?竟讓你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
南桑有些詫異的看著江鏡,喏喏的說道:“你怎么知道?”
“從救回四王爺之后,我便發現你的氣色有些異常。一開始只以為你是被黃泉路上的鬼魂嚇著了,過幾日就好。直到后來,我們在客棧等雨停之時,便發現你開始變得嗜睡。”江鏡將從前之事娓娓道來,驚得南桑眼神都變得有些慌亂。
南桑不經意把手的從江鏡的手里掙開,喃喃自語道:“原來你早就發現了啊!”
“所以,阿桑,你現在愿意告訴我實情了嗎?”江鏡扶住了南桑的肩膀,與她對視,不讓她的眼神繼續閃躲。
微微嘆了一口氣,南桑目光沉沉的望著江鏡,緩緩開口:“自寒桑琴認主那一刻起,我大概就擺脫不了這種宿命吧。”
江鏡收回搭在南桑肩膀上的手,靜靜聽著南桑后面的話。
“世人皆傳,寒桑琴可起死回生,陰陽轉換。順帶著寒桑琴主的身份也成為眾人爭相奪取的對象,他們覺得起死回生的背后可以換來永生,以及無上的榮耀。可這世上,哪來那么多便宜的買賣呢?”
南桑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自寒桑琴認主那一刻起,奈何劫便以寒桑琴主的血為引,才會開啟所謂的時間裂縫。當日我同你說奈何劫的意思是指在奈何橋孟婆眼前劫取魂魄,其實是假的。奈何劫真正的意思是指名動天下的寒桑琴,奈何只是個劫難啊。”
“每彈奏一次奈何劫,寒桑琴便會吸食我的血液。這便是寒桑琴內藏著的秘密。”
南桑好像忽然之間,就放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包袱,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忽然,南桑便感覺到自己被江鏡抱了一個滿懷。他像安撫嬰兒一樣,輕輕地拍著南桑的背,嘴里念念有詞:“阿桑,沒關系,以后有我陪你一起承擔。離開廉州之后,咱們不救人了,誰也不救了。”
“再救一個就好了。”南桑半是安慰半是自欺欺人的說道。江鏡手上的動作未停,言語關切的問道:“如果說救四王爺是迫于圣上的權威,那救陳二公子你是為了什么?”
“為了我爹。”南桑言簡意駭的答復道。
“嗯?”江鏡表示不解。
“不久前我爹被神秘人給劫走了,神秘人要求我一年之內利用寒桑琴救助三人。如果不配合的話,爹爹就會有危險。”說著說著,眼淚就劃過了臉頰。
“顧兄上次匆忙離開,恐怕也是為了調查令尊之事吧。”江鏡若有所思的說道。
頓了頓,輕輕的擦拭著南桑臉上的淚痕,連聲安慰:“傻姑娘,以后不要一個人硬扛了,有我,我會陪著你一起承擔的。我可是神醫的親傳弟子呢,幫你調理好身體還是很簡單的。”
也不知是江鏡的安慰起作用了,還是南桑自己緩過來了,她漸漸收了眼淚,情緒也平復了下來。
“好餓,金公子和小七他們還沒回來嗎?”南桑喏喏的說道。
在門外偷聽了許久的金守財他們,裝作剛剛才回來的樣子,連聲喊到:“飯來了,南桑姑娘快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