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臺上好像多了個人,其實最先關(guān)注到的是看臺下靠近他們的幾位師兄,循著幾位的目光看去,女孩長發(fā)如瀑,杏眼柳眉,櫻唇皓齒,果然如師兄們所說是位絕色,咦?美人好像朝他們這邊笑了笑,卻叫身旁的幾位師兄興奮不已。
他們所在的位置也屬高處,視線好外加有塊石頭叫她靠一靠,可看的入神的白月溪一激動竟忘了自己一瘸一拐的腿,猛地向前走了一步,腿一軟便向一旁歪去,幸好雨娥及時扶住她才免了一跤,而她則整個人伏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樣,你這腿就該好好的歇著?!?/p>
“沒事。。。”兩人說笑著,卻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空氣有了一絲變化,直到巴昂在一邊拽了拽她的袖子。
感覺到有人拽她袖子,這才回頭卻看到了方才還在看臺上,此時卻站在她面前的美人。
可看美人好像在生氣,可為什么生氣,她有些納悶,不過美人就是美人,生起氣來也挺好看的。
勉強站立好之后,正想著是不是要打個招呼,可啪的一聲,她踉蹌兩下,扶住了身后的石頭。左臉火辣辣的,而打她的那只右手好像還沒盡興,又揚起卻是停在了半空,一副幾欲飆淚的形容,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可明明她才是被打者啊,白月溪懷疑自己被打懵了,這形勢她沒看明白。
“你怎么能隨便打人呢?”雨娥震驚過后,回過神來,氣憤的責(zé)問眼前少女。
少女卻沒有理會雨娥,自始至終目光都鎖在白月溪的身上,而雨娥的一番話,卻是將少女的眼淚給催了出來,氣憤之下好像有些語無倫次。
“你負了我,你還是負了我,為了你,我承受了多少你知道嗎?可我太傻了。。。太傻了。。。師兄說我早晚是要后悔的,我不信,因為我堅信你對我的感情,我以為你來昆侖是為我們的將來努力,可我還是錯信了你,你竟然有了新歡?!?/p>
雨娥愣怔的看著突然指向自己的手指,不可思議的看向白月溪,而同樣被驚到的人此時腦子卻異常的靈光,自己這個頂包的怎么就沒有提前做做功課,話說這原主人如此任性他老爹知道嗎?
突然間,腹中那股似灼燒感襲來,猶如那天在擂臺上一樣,好像有什么在翻滾,她疼的捂住了肚子,腦中一瞬的停滯,可當(dāng)她醒過來時卻驚覺自己竟然靈魂出竅了。
石頭下她的身體旁邊圍滿了人,為視角好一些,她特意飄到了石頭上,居高臨下,才將那里三圈外三圈里頭的情形瞧了個仔細,便宜師父平常雖對她算不得好,可此時明顯的很焦急,從他手上映出的光暈打在她的身上,她從書上看到過,那是在傳輸內(nèi)里,沒想到師父其人還是很有義氣的嘛,她著著實實的被感動到了,雨娥已經(jīng)泣不成聲,巴昂那總是一副老成的面孔終于有了絲松動,這就是朋友,她又被感動到了。扇她一耳光的少女梨花帶雨,好像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自言自語的重復(fù)著一句話:“你不要有事啊,我不要你死,都怪我下手太重了,你醒醒啊。。。。”
白月溪有些無語,這個死法也未免太慘烈了——被一巴掌扇死的,這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算了,現(xiàn)今這做不做人的問題已經(jīng)不是她該考慮的了,先把這鬼做好再說吧。不過,話說回來,還能不能回去了。
試了幾次,都直接從身體穿了過去,難道她注定要做個孤魂野鬼?
看著漸漸遠去的人群,她的心中有些酸澀,便宜師父抱著白月溪的身體經(jīng)過她身旁的時候,她用盡全力去喊他,可他聽不到,他也看不到。
原地傷感良久,回頭卻發(fā)現(xiàn)有人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后面,而那一身潔白的裝束,以及那張俊顏,幾刻鐘前還坐于高臺,是什么時候在她身后的,本能的想要行禮,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看不到自己,便省了虛禮,可為何卻感覺他的眼神是看著自己的,回頭瞧了眼,心中狐疑,大概是透過她在看別的東西吧。
果然如她所想,掌門大人沒多會轉(zhuǎn)身離開了,而無處所去的人便尾隨在了他的身后,要說昆侖最神秘的存在,不是她認為,而是大家都這么認為的,那就是昆侖掌門了。
而對他的寥寥認知也要歸功于極有學(xué)識的小胖。
仙分兩種,一種是生來仙體,一種是凡體的潛修,而仙門中多數(shù)是凡體修仙的場所,唯獨昆侖大門是在仙族中也極具推崇的,故,來此潛修的不僅有凡人,慕名的仙者也不在少數(shù)。當(dāng)然更多的因素還是因為昆侖掌門本身就并非凡人。
當(dāng)然要說是仙,好似也算不得太過恰當(dāng),因為他是在九天之外浮生幻境的浮生池中幻化而生,上古時代,只有神是由萬物孕育而生的,因此他的出生當(dāng)年曾引起軒然大波,有的人認為這是繼神界隕歿后仙界再造神壇的神兆,也有的人認為浮生池浮生人世萬象,當(dāng)是時魔界尚未統(tǒng)一,妖魔橫行之時,人生萬象必多怨念與邪氣,浮生幻化出的必然被邪氣所蝕,倘是神,那也是邪神,福禍難料。
一時間,他成了眾矢之的,向來不夠和睦的魔界與仙界竟然達成了難得的默契,福禍參半,保險起見,最好將其扼殺在尚未壯大之時,幸好西天佛祖慈悲,將其護下,隨著他的不斷長大,形勢對仙界來說算是可喜的,尤其是當(dāng)他長成一個氣宇軒昂,仙姿卓然的青年時,最先轉(zhuǎn)變觀念的就是那一大波哪怕被他瞧上一眼都會流鼻血的女仙們,天帝見形勢可喜,便邀他在天宮入職,位列仙班,可意外的是,他卻選擇下界修行,而他所選的地點正是昆侖。
掌門的寢宮自是比旁的大殿要大氣些,精致的陳設(shè)、潔凈的床褥,尤其那淡雅的床幔無不彰顯著主人的格調(diào)與品味,除了這寢殿的名字——玉宇瓊樓,讓她乍聽起來會想到另外一個詞——天上人間外,好似都沒什么毛病,不過話說這“天上人間”好似也沒什么毛病啊~~
繞著屋子飄了一圈,這也是她剛發(fā)現(xiàn)的技能,做鬼原來也有做鬼的好處,想往哪飄就往哪飄。。。
“哎呦,媽呀?!闭h的歡暢,心中惦念自己那具用了沒幾天的身體,這才飄到門口,也不知是從哪來的一股力道,直沖腦門,將她重重的給擊了回去。
她揉著額頭,心道鬼魂竟也能感覺的到疼痛,真是長了見識,不過這。。。她哆嗦著手向門口摸去,果不其然又被擊了回來,哎呦嘿,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打墻?真是見鬼了。。。一腔怒氣在意識到自己此時也是一只鬼后漸漸消散開,畢竟各行也有各行的難處嘛。
如此想來,倒是也淡然了,回望喝著小茶賞著小花的掌門,懷揣著一顆好奇的心在這天上人間,哦,不,是玉宇瓊樓安頓了下來。
一派恬雅的掌門看起來很清閑,幾日觀察下來,才發(fā)現(xiàn)他何止看起來清閑,他是真閑啊~~
門派內(nèi)的事務(wù)——扈羅尊者擔(dān)著,門派外的事務(wù)——還是扈羅尊者擔(dān)著,哪個弟子頭疼腦熱走火入魔了——找扈羅尊者,哪個門派尋釁滋事了,依然是扈羅尊者,幾日下來,唯得他青睞的就只有這屋子里的花花草草,她頓覺其實這掌門也是很好當(dāng)?shù)摹?/p>
當(dāng)是時,她托著腮趴在桌上,掌門一張俊顏近在咫尺,這般距離將他看著,她深感自己有些過去肆無忌憚了,不過偶爾肆無忌憚一次倒也不是一件壞事啊,正愜意著,扈羅尊者闊步走了進來。
依仗著別人看不見她,虛禮什么的早已被她不知拋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