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才微微吐白,有些許的光線從洞外照射進(jìn)來,外面的小鳥吱吱喳喳歡快的唱著曲兒,格外的美妙動聽。
洞內(nèi)的柴火依舊燃燒著,偶爾發(fā)出幾聲噼啪響,柳月兒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懶腰,雙眸微微地張開,她翻身轉(zhuǎn)至另一個方向,眼瞼一張一合,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眼睛下意識的,望向花慕綸的昨晚上呆的位置,昨夜他們倆談了許多,他說要領(lǐng)她們?nèi)ビ撵`谷,有了他的保證,才讓她一夜好眠。
倏地!她的瞳孔放大,怎么會中空的呢!心里一驚!全身的細(xì)胞瞬間統(tǒng)統(tǒng)歸位,立刻清醒過來,她慌忙從草堆上爬起。
外面的天似乎亮了起來,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柳月兒將洞內(nèi)每個角落快速的掃視了一遍可就是沒有瞧見花慕綸的身影。回頭再看娘親和小顏,她們睡微很沉,她躡手躡腳的站起來往洞外走去。
柳月兒忍不住想到,花公子會不會不辭而別了?她在洞口附近走了一圈還是沒有見到他。
他似乎真的離開了,柳月兒悶悶地嘆了一口氣,帶著一臉失望的神情,緩步走回到洞口。正巧碰上花慕綸從另一邊翩然飄落地面,右手還提著幾條魚。
“你醒啦?”花慕綸也瞧見到柳月兒了,他嘴角上揚(yáng)與她打招呼,腳步?jīng)]有遲疑,大步流星地走向她。
他在天還沒有亮之時就清醒了,考慮到稍晚他要帶她們回幽靈谷,身上并沒有帶解藥,他就悄悄地先動身回去了幽靈谷一趟取出一瓶解藥。
她們?nèi)硕紱]用內(nèi)氣加持,要通過幽靈谷就必須要事先服下解藥才能解沼霧之氣。
取完了解藥,他沒有馬上回來,而是去了附近的河里打撈了一些魚,因?yàn)樗麄兇舻倪@個洞穴離附近的村莊比較遠(yuǎn)的距離,買吃的也不方便。
他出來的時候,時間尚早,她們還在睡著,他這一來一回,怕耽擱太長的時間,她們醒來見不著他,會心焦不安。
他簡單的用自制的木叉在河里叉了幾條斤兩還不錯的魚后,便匆匆地施展輕功趕回來。
“花公子,我以為你離開了。”
柳月兒一掃方才的灰霾,提腿小跑著靠近他,精致的臉上毫無掩飾的漾起開心的笑靨,整張小臉都亮了起來。
“小心。”花慕綸看見她差點(diǎn)踩到裙擺而撲倒,他急忙伸出空著的左手去扶住她。
柳月兒也嚇了一跳,見著花慕綸一時太高興,沒注意到裙擺有點(diǎn)過長,一腳就踩了上去,重心不穩(wěn)向前撲倒,幸好花慕綸伸手及時將她的身子穩(wěn)住,不過她還是控制不了前傾的跌勢重重地撞進(jìn)了他的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上。
感覺好似撞上了一堵銅墻鐵壁般,她悶哼了一聲,鼻頭隱隱生痛發(fā)麻,霎時就紅腫了起來。
“沒事吧?”花慕綸擔(dān)憂地往后退了一步,低頭直瞅著她細(xì)看。
柳月兒青蔥嫩白的纖手捂著鼻頭,輕搖螓首,痛得她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心里不住地暗罵自己太冒失了,豈不讓花公子見笑了。
“我看看。”花慕綸見她的眼眶泛紅,他輕擰眉心,不放心的拉下她的小手。整只鼻子都紅了,他抬起手指輕觸她的鼻頭,“都撞紅了,很痛吧。”
當(dāng)他冰冷的手指碰觸到她的鼻頭時,她怔忡了一下,仿佛有一股酥麻感襲卷她的全身,她頓時定在了當(dāng)場,愣愣的注視著他。
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柳月兒的心里狂顫不已。
“你還好嗎?”怎么連臉都變得霞紅一片?
花慕綸的眼里寫滿了擔(dān)擾,“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昨夜著涼了?
柳月兒聞言頭垂得更低,她的臉頰有越來越燙。
她是因?yàn)樗挠|碰才會發(fā)熱發(fā)燙的,她總不可能與他坦白是因?yàn)樗桑菢犹芰恕?/p>
姑娘的矜持也不允許她這么做。
柳月兒擠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
“我沒事。”別過頭,貝齒輕咬著唇瓣,語氣有些許急促的說道,“我們進(jìn)去吧。”
沒有等他應(yīng)答,自己便先行走進(jìn)了洞里。
花慕綸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有點(diǎn)摸不著頭緒,他似乎覺得柳姑娘有點(diǎn)想躲避他之意。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慌亂的腳步。
他也理不清,也沒有再細(xì)想,就快點(diǎn)的跟上去。
他們一前一后進(jìn)了洞內(nèi)沒有多久后,柳夫人也醒來了,花慕綸和柳夫人寒暄幾句,月兒顯得很安靜,自己一人蹲在火堆旁,添著柴火。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談話聲音有點(diǎn)吵,小顏沒過多久也悠悠的轉(zhuǎn)醒。
“小顏,你終于醒了!”柳夫人轉(zhuǎn)頭,欣喜的盯著小顏。
月兒聽到小顏清醒了,她急忙從火堆旁跑到小顏的身旁。
“小顏!”有點(diǎn)激動的輕喚了一聲,真的太好了!
“夫人,小姐。”小顏睜開朦朧的雙眼,看看圍上來的柳夫人,又看看月兒,有一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們怎么都圍在她的身旁?
她眨了眨眼,想坐起來,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使不上力。頭好痛,為什么頭會那么痛?她呻吟了一聲,手想摸上頭部,還沒觸到時就被月兒握住了手。
月兒解釋道,“小顏,你的頭撞傷了。”
“是的,小顏,你還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的?”柳夫人也關(guān)切的湊近了幾分。
實(shí)在是太好了,小顏終于醒過來了,她一整夜壓在心里頭的大石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頭好痛。”小顏皺著一張小臉。
“你昨夜傷到頭了,多虧了花公子才將你救回。”柳月兒幫她順了順垂落的發(fā)絲,“你要坐起來嗎?”月兒靠近她的身邊。
“嗯。”一抬頭瞧見小姐身后的不遠(yuǎn)處站著一名精壯的男子,她瞠大了眼,滿臉驚懼,小嘴微張。
有點(diǎn)怯生生的說,“小姐,夫人,他……”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高大又陌生的男人,背著光看不清他的容貌,居然悄無聲息的站在小姐的不遠(yuǎn)處。
月兒順著小顏的視線看過去,看見花慕綸就站在她們幾步之遙。
“別擔(dān)心,花公子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月兒轉(zhuǎn)回頭解釋道,“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小顏微瞇著眼回想了一會,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腦袋,“我不太記得了,只是依稀記得小姐你被強(qiáng)行捆上了轎子,之后……好像就沒有什么印象了。”
“沒關(guān)系,想不起來,你就先別想了。”月兒見小顏有點(diǎn)難受,拍了拍的手。
柳夫人也附和道,“月兒說的對,你先別傷神去想,好好的養(yǎng)好身子要緊。”
花慕綸見她們正在聊著,他識趣的走到火堆旁,魚在拿回來的時候他就先處理過,清理掉了肝臟,他拿了長樹枝被將魚一條條串起,架在火堆上烤。
再從懷里摸出了幾根地瓜。
他回去時恰巧碰上了鄰居趙大媽,與她討了幾根過來,將它們都丟進(jìn)了火堆里,用柴灰將它們掩蓋上。
“小姐,他?”小顏的眼睛還是不停地瞟向花慕綸,有點(diǎn)畏懼不安。看他的樣子,似乎一時半刻也不會離開。
月兒已經(jīng)扶著小顏?zhàn)饋恚约旱陌脒吷眢w挪過去讓她靠著。
“他是花公子,你以后也稱他花公子吧。”
小顏哦了一聲,又暗暗地觀察了會,見他也沒將注意力放在她們這邊才稍稍放松了點(diǎn)。
“小姐我們不回柳府了嗎?”小顏收回視線。
沉默了片刻,小顏還是決定開口問道,她剛才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她們呆的環(huán)境,像是在一個洞里邊,四周都很暗,只有些微的光線能從洞口外透進(jìn)來。
柳夫人和月兒聽到小顏的問話,兩人的神色忽然都變得黯淡起來。
“不回去了。”月兒試圖用輕快的語氣說。微微勾起嘴角,將小顏的手握在手上,又拉過娘親的手,三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
用堅定的神情注視著她,“以后我們?nèi)齻€人為一家,你可愿意?”
不回柳府了?她有點(diǎn)詫異小姐的決定。轉(zhuǎn)念一想,老爺和大夫人都這般無情,她瞬間就能理解小姐的心態(tài)了。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老爺和大夫人居然親手將小姐送做水神的女兒,真的讓人寒心。
無論天涯海角,她都跟定她家的小姐。
小顏沒有猶豫便答應(yīng)了,回以堅定的眼神,“我當(dāng)然愿意,夫人和小姐在哪,小顏就在哪。”
回去只怕會更糟,小姐的命運(yùn)依然掌握在他們的手上。
月兒眼眶濕潤,感動不已。
“太好了,小顏以后你我就也不要主仆之稱,你認(rèn)我做姐姐可好?”
以前在柳府時,她也一直把小顏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妹妹般看待。只是在柳府有柳府的規(guī)矩,凡事都必須小心謹(jǐn)慎,她怕一不小心,落入別人的口實(shí)中,被歪曲。
如今她們已不在柳府,所有的規(guī)矩,對于她們來說都沒有用了。
“這怎么行!我是你的婢女就是你終生的婢女。”小顏沒有想到小姐居然認(rèn)她作妹妹,她的身份卑微,怎么配?
小顏求救眼神看向柳夫人說道,“夫人您快勸勸小姐吧。”
“小顏你就聽月兒的吧,喚月兒姐姐,喚一聲我為娘親。”柳夫人也贊成女兒的做法,經(jīng)過昨晚一事,小顏誓死護(hù)著月兒,那份真情實(shí)意,她是看在眼里,又怎么會反對。
小顏可是比任何一個柳府人都要忠心耿耿地對待主子。
“夫人?小姐?你們都怎么了?”小顏原以為夫人會幫著她勸小姐的,現(xiàn)下怎會都變成勸起她來了。
她的小臉皺得像苦瓜一樣,“小顏沒有資格呀。”
“誰說的?你一直就是我的好妹妹。”月兒伸手動情的摟她的肩膀,怕碰到她的傷口,又不敢用力。
“小姐!”小顏感動的眼淚從眼眶流下。
“你哭什么?”月兒抬手將她滑落的眼淚拭去。“真是傻妹妹。”
“快喚一聲姐姐。”
小顏哽咽的久久說不成一句話,嘴唇蠕動了幾次,最后喚了一聲,“姐姐。”
“我的好妹妹。”月兒微笑的睇著她,鼓勵地說,“別忘了,還要喚一句娘親哦。”
小顏閃著淚眼看向柳夫人。
柳夫人對她鼓勵的點(diǎn)頭。
小顏輕聲的對著柳夫人喚了聲,“娘親。”
“噯。”柳夫人也摟住了小顏。
從始之后,她們?nèi)说拿\(yùn)將緊緊地捆綁了在一起。
“好了,不哭了。”月兒松開手,將小顏又新增的眼淚拭去。
“娘親,你陪陪小顏我過去花公子那邊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月兒提前裙擺站起,拍掉衣裳上沾上的草屑,她身上的嫁衣可得好生護(hù)著,她還要靠它換成銀子呢。
柳夫人已經(jīng)注意到女兒對花公子的稱謂都變了,好現(xiàn)象,她滿意的偷偷的笑了。
小顏從小也是一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順著柳夫人的視線瞟過去。
小姐還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男子呆得那么近。
“娘親?”小顏詢問的目光看著柳夫人。
柳夫人神秘的一笑,朝她點(diǎn)了一下頭。
連夫人都默許了,看來小姐和夫人都這位救命恩人都有好感。
小姐與他,小顏卻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覺得小姐屈就了。他看起來不過一介武夫,小姐不但人長得美,心地還特別的善良。以前她就在想,什么樣的人才配得了她家小姐呢。
她思索了許多,直到有一次見到了城北的張公子,大少爺?shù)膿从眩瑸槿酥t恭有禮,家世背景雄厚,長得一表人才,談吐幽默風(fēng)趣。
那時候她就想,一定要找張公子這樣的良人,才能配得起的小姐。
就他?論才情,論氣度,兩人猶如云泥之別。
夫人的眼光怎么放低了那么多?
不該如此啊,小顏的心里自是有另一番的想法。
她要好好和小姐說說。
其實(shí)她知道張公子一直對小姐有意思,他經(jīng)常藉著不同的名目去柳府找少爺,好幾次都讓少爺帶著他來見小姐。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小姐有意思,只是禮數(shù)不允許他做得太過于明顯罷了。
她要想辦法讓他們再牽上線,以后小姐與張公子開花結(jié)果,她們就不必再擔(dān)心有人欺負(fù)她們了。
“要我?guī)兔幔俊绷聝鹤谒纳磉叄粗粋€人熟練的翻轉(zhuǎn)著魚身,五條比手掌還大魚身已經(jīng)開始變成金黃色了。
“你拿著兩條,注意不要再靠近火,怕烤焦。”花慕綸遞給她兩條魚。
“好,我試試。”她還是第一次烤魚,有點(diǎn)緊張,緊緊的盯著。
花慕綸看著她緊張的架勢,有趣的笑道,“別太緊張。”
“嗯。”月兒雖應(yīng)著,還是看著死緊。
“好了,可以了。”花慕綸也在一旁幫她看著。
“好了嗎?”月兒看著烤的金黃色,香味四溢,頓時覺得肚子都咕嚕咕嚕咕嚕的響。
“可以吃了。”
花慕綸也將烤好的番薯挖出來。
他們圍在一起美美的用完早點(diǎn)。
柳月兒征得娘親和小顏的同意,她們就一行四人跟著花慕綸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