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忨從三片樹葉之間彎彎繞繞地爬出來,精神抖擻地化成了人形。
巫槐看見他化成了一個十五、六歲少年,五官精致,皮膚瑩白,眉下一雙淡紅色的豎瞳,挺直的鼻梁,櫻粉的唇;一頭烏黑飄逸的長發,用玉簪發冠束在了頭頂,露出了耳朵來,顯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他身上穿著月牙色的圓襟衣袍,繡了銀色流云紋,布料上乘,款式華麗,做工精細,走動的時候可以看見上面的暗紋。
真是一個偏偏個美少年啊,不過美少年走路的樣子看起來稍微有點奇怪,怎么是一顛一簸的?
美少年伏忨拖著跛腳,一邊走近魔王殿下一邊回答道:“啊,殿下啊,這個可說來話長了,我……”
巫槐果斷說:“那就長話短說。”
伏忨的表情呆了一瞬,他感覺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碎了。
不過伏忨還是難以抑制住自己激動之心,心里的想說的話,就猶如滔滔江水那樣延綿不絕。
于是他開始對魔王殿下講述,他和無炎這幾天的經歷:“我和無炎三天前就到了這里,準備告訴殿下那黑煙的來歷,不過剛剛到修仙界,就遇上了一幫人類修士,我們大戰了一場,但是我們有點打不過他們,所以就準備逃跑了。當時無炎為了救我被打傷了手臂,然后我們就被那一幫人追著不停地逃跑。”
巫槐冷冷地“哦”了一聲,表示內心的不滿,他有點不耐煩用腳尖點地。
但是伏忨完全沒有看出來魔王殿下那一臉的不爽,他一邊不停地用手比劃,一邊亢奮地講道:“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幫修士沒有繼續追我們了,終于擺脫了那幫修士,有時間歇一歇了。我的天啦,我還以為我們要被追到天涯海角了!
巫槐一聽見他開始感嘆,立刻重重地咳了一聲:“咳!說重點,再啰嗦我就揍你了!”
巫槐的雙手抱在胸前,閉著眼睛,換了另一只腳尖來點地。
美少年伏忨嚇得縮了一下脖子,他心里毛毛的。見到魔王殿下后有點興奮過了頭,他差點就忘了,魔王殿下才是最兇的人。
伏忨不敢再多發表感言了,“我們后來就找了一地方暫時休整。無炎的手臂這幾天一直流血不止,趁著休息的時間,我想找點能止血的東西,沒想到就遇到了魔王殿下啊,我真的好激動啊。”
巫槐聽到無炎受傷了,便睜開眼睛問他:“傷口流血不止,很嚴重嗎?”
伏忨一臉夸張的說:“嚴重慘了啊,殿下,無炎剛剛都昏過去了。”
“你們遇上了那個宗派的修士?”巫槐想著,無炎在魔界也不是個弱的,雖然到了修仙界修為會被壓制,但是無炎擁有絕對豐富的對戰經驗,也不至于會被打得這么慘啊。
伏忨淚眼汪汪地看著魔王殿下說:“應該是人類門派中的隕星閣,我看見他們用的是符紙和靈石陣法。他們的劍陣很厲害,無炎中了三劍之后,整只手臂都腫了,魔氣都被打散了。”
巫槐略微一思索,心想那紅衣反正已經跟丟了,就沒有必要在這里繼續找下去了。
這次丟了也就算了,等還有下一次有機會再接著追查看看。
反正只要不傷害到嘉丘城里有可能是善姬的人,他也懶得管那紅衣。
現在比較要緊的是受傷的無炎,既然都在這里遇到了,就先去看看吧,聽起來確實挺慘的。
巫槐看著美少年的腳,揚了揚頭:“你的腳呢,怎么簸了?”
伏忨頭下去,看著自己的腳,有點憂傷的說:“我的尾巴其實也受傷了,不過沒有無炎那么嚴重。因為這兩天一直是無炎帶著我跑的,所以我就抓緊時間恢復傷口了。已經比之前好多了,現在沒有剛開始的那么痛了。”
巫槐手里升起一團金色的光,手掌朝著伏忨受傷的腳輕輕一推,那一團金光便進入了蛇妖受傷的腳中,受傷的地方開始微微熒光。
伏忨覺得自己的傷口上暖洋洋的,低頭一看,傷口便就已經長好了!
伏忨開心地在原地蹦了幾下,擺脫了腳上的疼痛,他覺得自己渾身都輕松了:“殿下你的法術真厲害啊,一下子就好了。”
巫槐對蛇妖美少年講:“帶我去看看無炎,看看我能不能治好了。”
伏忨連連點頭,帶著魔王殿下順著來時的路,回去找無炎。
………………
無炎中了三劍,每到正午時分,烈日當空的時候,傷口就汩汩流血,身上的魔氣大量潰散,手臂像火燒一樣,有強烈的灼熱感,一跳一跳地痛,一直到太陽落下,才會停止灼燒。
無炎想自己真倒霉,怎么就剛好落在人家大門口,好死不死的撞在了刀口上,又帶著一個豬隊友。
有時候,他想打自己幾耳光,干嘛非要捉弄那一只笨蛇,真是自己害了自己。
又受著傷,又修士還有追捕,他感覺自己筋疲力盡,雖然不知道最后那些修士為什么沒有追上來,不過真是萬幸。不然再來幾天,他也頂不住了。
看見沒有人追上來之后,他們又跑遠了一些才敢停下來休息。
無炎在森林里找了一棵較為隱蔽的大樹,坐下來休整了一下,但是傷口一直沒有復原,無炎精神疲憊,就在那里不小心睡著了。
但是他睡得一點也不好,總感覺自己的耳邊很吵,不睜開眼睛看人他都知道吵吵的人就是伏忨那廝,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聽見他在喊“不要死啊”。
無炎當時是沒力氣,不然他就跳起來給他腦袋上來一掌。
無炎想,等他醒來,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那一條笨蛇。
無炎曲起一條腿,腦后跟靠在樹上,仰頭看著頂上那透過樹葉照射下來的斑駁陽光,過了好大一會,才恢復了點精神。
他慢慢的運轉自己體內的修為,吸取周圍的空氣中的靈氣。
無炎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見兩個人走來,雖然沒有感受到這兩個人身上帶有敵意,但是心里還是稍微警覺了起來。
他默默地盯著走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