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云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上。
南宮夫人和弟弟南宮景齊齊轉(zhuǎn)頭看向她。
南宮云縮了一下脖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趕緊把自己的筷子撿起來。
她還不想去城外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還有一只黑影在家里,沒有把它殺死,她就不能走。
如果不是父親提起,她幾乎都要忘了去訓(xùn)練場的事情。
南宮云猶豫不決的說:“父親,我可不可以多讀會兒書,過兩天再去訓(xùn)練場呀?”
南宮郡夾菜的動作也頓了一下,是因為訓(xùn)練場里面的那些事情嗎?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說:“既然你不想去,那就改一下規(guī)矩吧,以后每個月就只訓(xùn)練場去十天。”
就心軟這一次吧。
南宮云很高興的說:“謝謝父親!”
南宮夫人無奈得笑了笑,一看這小女娃滴溜溜地轉(zhuǎn)眼睛,就知道她那小腦瓜里裝著許多想法,真拿她沒辦法。
………………
殷瑛一行人終于抵達了無量山。
修仙界的無量山其實是一片丘林,這片丘林之中最高的那一座山才是真正的無量山,“無量山”是對這片丘林的統(tǒng)稱。
殷瑛一行人到達無量山的邊界之后,利用八卦儀推演方向,緊趕慢趕地終于走到了預(yù)測中的小鎮(zhèn)。
翻過小山丘之后,殷瑛看見了一條主道——那是一條泥濘主道。
幾人看見地面上有一條光線明暗的分界線。
分界線的這邊晴空高照,而分界線的那邊被云朵遮住了太陽,地面上一大片陰影,有些許涼快的風(fēng)吹過來。
殷瑛站分界線之上,莫名其妙地一陣心悸。她拿著八卦儀看了一眼,再次確認方向。
三位師叔看見她神情已經(jīng)有了定奪,問她:“沒走錯吧,師侄?”
殷瑛點點頭,“沒錯師叔,就是這條路。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有點心悸。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三位師叔,眼睛里透露出些許的不安來。
三位師叔寬慰她:“不會的師侄,不要想這么多了,我們趕緊去看一眼就知道了?!?/p>
殷瑛收起八卦儀,“好,我聽師叔們的。”
一行人繼續(xù)往前走,漸漸地光線開始減弱。
殷瑛看見天上的云是深邃的黑藍色,厚厚的云層遮住了陽光,分明是正午時分卻像傍晚一樣。
周圍開始有潮濕的霧氣,空氣吸入喉嚨微微發(fā)涼。
幾人的鞋子上沾滿了黃泥。泥土太濕了,行走之后全都粘在腳底,走的路越多,沾的泥土就越多,腳下的步伐也越發(fā)沉重。
幾人一邊行走,一邊觀察四面。步伐越來越重,幾人都帶了點微喘。
從霧氣之中,幾人看見了木房子的人字形屋頂,泥濘道路也終于走完了,進入的石板路。
殷瑛看見前面的地上伏著一個人,她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快步走進一看,只見那人頭朝著她們走來的路口,臉貼在了地上,睜大了眼睛,表情驚恐。
四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殷伸出兩指,想探一下這人的氣息還在不在。
昊一看見她的手在抖,隨即攔住了她的手:“師侄,還是我來吧?!?/p>
他摸了摸那人的頸子,隨后搖了搖頭道:“死了,已經(jīng)涼透了?!?/p>
殷瑛的掌心有些許汗意,她不知是這空氣太濕潤還是自己出了冷汗。
“前面就是屋舍了,我們分頭查看?!标欢嶙h道。
幾人點點頭。
他們離開這具尸體,走進了一片茫茫的迷霧之中。
幾乎所有的屋舍都籠罩在這片茫茫的白霧之下,人站在十米開根本外看不清屋舍的輪廓。
四人分別查看屋舍里的情況。三位師叔直接使用符紙,越墻而入。
殷瑛沒有,她在門邊站定,伸出手敲擊門扇。
“篤篤篤”
第一次沒有人回應(yīng)。
殷瑛加大力道再次敲擊。
仍然沒有人回應(yīng)。
她這才用了符紙,直接翻進屋子里去。
殷瑛毫不費力地找到了人——他們一家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死狀很安詳,沒有血腥,就像是在睡夢之中死亡的一樣。
她一只手撫著自己的心口,一只手摸了摸尸體的頸子。
手下的肌膚冰涼、僵硬。
都已經(jīng)死了。
殷瑛的心悸更加強烈,她想,這座小鎮(zhèn)可能沒有一個活口了,緊接著她用符紙越進下一家查看。
半個時辰之后,殷瑛麻木了。
這時候,一只靈鳥撲扇著翅膀來到了殷瑛的面前,她用手接住了靈鳥。
她聽見師叔昊一的聲音從靈鳥里面?zhèn)鱽恚骸拔疫@邊發(fā)現(xiàn)了還活著的人,你們快來吧!”
殷瑛聽完后,將靈鳥拋向半空中,對它施法,靈鳥在半空中旋了幾下,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殷瑛跟上靈鳥,片刻后就到了師叔昊一這邊。
這里是一處豪宅。
比起其他的屋舍來說,這一間屋子很是氣派,用的墻瓦都是市面上比較好的一種,因此這一處算得上是鎮(zhèn)子里的豪宅了。
其他的兩位師叔也已經(jīng)到了,他們看見殷瑛,向她招手:“師侄,這邊!”
殷瑛應(yīng)道:“是,師叔?!?/p>
他們直接奔向了昊一所在的地方,那正是這座宅子的庭院。
庭院里倒下很多尸體,全都朝著房門,好像是要進去這個房間。
這其中竟然有許多修士,他們難道是萬仙宗和上清宗的人?
兩位師叔沒有在這個院子停留,對這奇怪的現(xiàn)象沒有過多關(guān)注,徑直奔向庭院的房門。
因為這些人大概都已經(jīng)死了。
靠近房門,幾人聽見了一陣“叮鈴、叮鈴”的聲音。
此時昊一正扶著一人坐起來,這人的旁邊立著一把禪杖。
在房間里叮鈴作響的原來是這一把禪杖。它通體金色,頂端有一尊小小的佛像,佛像的外面分布有九小環(huán),九環(huán)一直在震動發(fā)出聲響。
那人穿著一件顏色灰撲撲的僧衣,正是一名佛修。
除此之外,在這個房間的地上還躺著十幾個修士,還有其他的幾名佛修。
昊一對進來的三人說:“我已經(jīng)看過了,這里面的人都活著,只是昏迷了,只有這一位還清醒著。”
三人看向那一名佛修,他臉色蒼白,半睜著眼睛,極其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