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將軍府的大小姐要嫁人了!”
“大小姐?你說那個(gè)刁蠻任性又嬌滴滴的大小姐?”
“除了她還能有誰?”
“聽說這位大小姐乃是大將軍唯一的嫡出,從小就被將軍夫人寵壞了,刁蠻任性又嬌氣,脾氣還大。前兩年將軍夫人去了,她這才安分了不少。前兩年為母守孝,這才剛過孝期就要嫁人了。”
“這么急急的出嫁,是怕對方反悔吧?”說話之人哈哈一笑,道:“她這樣的,也不知是哪個(gè)倒霉蛋娶她。”
“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她那青梅竹馬,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楊陵了!”
眾人對視一眼,皆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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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秦艽指著屋子里的幾口大箱子,對身邊的小丫頭商路道:“這些東西整理整理,我要帶走的。”
商路笑瞇瞇,道:“是,這些都是姑爺送的,自然是要帶走的。”
秦艽眼里帶了笑意,瞥她一眼,道:“誰是你家姑爺?小丫頭瞎說話,不知羞。”
商路也不怕她,道:“這幾箱子?xùn)|西是送給誰的,那就是誰家姑爺,要羞也不是我羞呢。”
秦艽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說:“伶牙俐齒!”
商路嘻嘻一笑,轉(zhuǎn)頭去收拾東西了。
秦艽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沉默片刻,問:“商路啊,我真的很糟糕嗎?”
商路一愣,停下動(dòng)作偏頭看她,“小姐怎么這么說?”
“外面的人都說我刁蠻任性,誰娶了我才是倒霉。”秦艽垂著眸子,道:“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她刁蠻任性的名聲遠(yuǎn)播,天下皆知。
商路將手里的東西一丟,氣憤的道:“外面那些人胡說八道,小姐不要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小姐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了。”
秦艽被她逗笑,問:“那你說說我是什么樣的人?”
商路頓了頓,說:“說小姐刁蠻任性有些過了,小姐就是稍微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小脾氣。說小姐嬌滴滴,這個(gè)嘛……是有那么一點(diǎn),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小姐就是怕疼,一疼就哭,這個(gè)控制不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小姐善良又可愛啊!”
秦艽笑出聲來,說:“也不知你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了。”
“當(dāng)然是夸你啊!”商路瞪著眼睛道。
秦艽擺擺手,說:“收拾你的吧,我出去走走。”
商路撇撇嘴,低頭繼續(xù)整理東西了。
秦艽出了屋子,轉(zhuǎn)身往后院走去。
還有三天,便是她出嫁的日子,嫁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陵哥哥。
楊陵是娘親還在的時(shí)候給她定下的婚事,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
這么多年,楊陵對她一直很好,且在母親去世之后給了她頗多照顧。
對這樁婚事,她心里是很期待的。
如果說這個(gè)世界上能有一個(gè)男子讓她毫不懷疑的去信任,那這個(gè)人一定是楊陵。
她名聲不太好,但是她想著沒關(guān)系,別人不了解,陵哥哥總是了解她的。
秦艽嘴角帶著笑,一路到了后院。
剛到,耳邊便傳來低聲說話的聲音。
秦艽腳步一頓,想著這又是哪對野鴛鴦看這后院僻靜便躲來這里說話了。
本著不想打擾人的心態(tài),秦艽轉(zhuǎn)身想走,只是下一刻響起的聲音卻讓她生生頓住了腳步。
秦艽回頭,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院子,猶豫片刻,還是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
院中大樹之后,站著一男一女,秦艽剛剛聽見的,便是這兩人在說話。
此刻女子手里扯著男子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道:“楊陵,你不能這么對我。”
男子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沉聲道:“不要鬧了!”
兩人聲音壓的很低,一般人還真聽不見。但偏偏,秦艽這個(gè)耳朵格外靈的人就聽見了。
她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再仔細(xì)看著院中的兩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那里站著的人,一個(gè)是她三日后便要嫁的夫君楊陵。另一個(gè),則是一向與她不對付的庶妹秦霈霈。
秦霈霈三日后也是要出嫁的,嫁的還是門第高貴的越王府。
也因?yàn)檫@個(gè),她還被人嘲笑。她一個(gè)嫡出的只能嫁戶部尚書,而庶出的妹妹卻能嫁入王侯府邸。
她們姐妹又是同一日出嫁,一時(shí)間整個(gè)京城都在談?wù)搶④姼夼氖虑椤?/p>
一個(gè)是即將娶妻的少年,一個(gè)是即將出嫁的姑娘。這兩人是怎么湊到一塊兒的?還在這后院中背著別人拉拉扯扯?
不等秦艽想明白,院中兩人爭執(zhí)的聲音便大了起來。
秦霈霈紅著眼睛質(zhì)問楊陵,道:“我鬧?我怎么就鬧了?咱們倆的事情難道就這么算了?”
楊陵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然后才低聲說:“秦霈霈,你理智一點(diǎn)。三日后我便要娶妻了,你也要嫁去越王府。咱們倆的事情你最好咽到肚子里去,鬧開了咱兩誰都沒好處!”
“楊陵,你還是不是人?”秦霈霈開始掉眼淚,說:“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你居然眼睜睜的看著我嫁去越王府?那個(gè)越王府世子段星,他在戰(zhàn)場上失蹤大半年了,誰知道是死是活?我嫁過去就是守活寡的,你忍心嗎?”
“那你要我怎么辦?”楊陵已經(jīng)非常不耐煩了,說:“這樁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誰也改變不了。更何況越王府位高權(quán)重,不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
秦霈霈瞪著眼睛,不甘的吼道:“明明我們兩個(gè)才是一對,我們也有了夫妻之實(shí),憑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憑什么我要嫁去越王府受罪,秦艽那個(gè)女人便能嫁給你享福?”
楊陵皺著眉,說:“這件事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把她扯進(jìn)來。”
秦霈霈一聽這話,眼神瞬間變得怨毒,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生下來就比我命好,還有你維護(hù)她,她……”
“好了!”楊陵打斷秦霈霈的話,冷聲說:“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以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以前的事就忘了吧。”
說罷,也不看秦霈霈的表情,拉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大步走了。
秦霈霈站在原地掉眼淚,又是憤恨又是不甘。
目睹一切的秦艽瞪大眼睛站在那兒,手腳冰涼,腦子里來來回都是那句‘我們有夫妻之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