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維克從龍霄宮走出來的時候，表情還十分凝重。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身后眉開眼笑的布萊頓管家伊斯特。在總管普羅溫圖斯和巴爾古夫領主震驚的眼神中，林維克將繳清黑暗兄弟會所獲得的全部懸賞轉到了伊斯特名下。
整整一萬金賽普汀。
“主人，我明天就著手準備招募相關的人員，一個月之內，整個觀湖莊園就可以完全投入運營。”伊斯特拿著契約憑證眉開眼笑道。
即使是為黑荊棘服務的時候，他也很少能掌控這么一大筆資金。
林維克倒不是心疼擔心伊斯特會中飽私囊或者怎樣，黑荊棘家族出來的管家一般都不會有這種毛病。但是一想到完成了這種傳奇難度的懸賞，自己還倒貼出一千金賽普汀，他就有些肉疼。
畢竟這個月無論是觀湖莊園還是煉金術師學會，里外里打點已經花了無數賽普汀，現在他自己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從觀湖莊園到雪漫城中間的食宿費甚至還是讓卡利亞代交的。
“我現在有點懷疑，你讓我們大半個盜賊工會跟著你來刺殺什么皇帝都是假的，真實目的就是給你當錢包！”卡利亞極度不信任地將幾個金賽普汀遞給母馬橫幅酒館的老板娘。
“男爵大人，朝陽月的薪俸還沒給呢……”塔妮婭立刻在一旁煽風點火起來。
說起來這個王精靈好像早就沒有了初次見面時那種高貴哀婉的氣質，反倒是越來越像露西雅這個總不正經的小丫頭了。
大概是物以類聚吧……
“剛才普羅溫圖斯不是順便給你了嗎？”林維克疑惑道。
“我可是高貴的王精靈！工資能和宮廷里那些看起來遒勁有力其實頂不住兩下的普通侍衛比嗎！”
“就是就是！塔妮婭姐姐可是超級漂亮的王精靈呢！”露西雅也立刻跟上補了一刀。
“行了，你們心里都有數，你們的男爵大人現在已經處于破產狀態了。”林維克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既然這樣，為了我們的未來考慮，從今以后，露西雅就不準喝酒了，以后每餐最多喝一碗蔬菜濃湯，首飾，附魔符文，法力藥水，蜂蜜糖漿，衣服裙子什么的能省都省了。塔妮婭嘛，一直用銀箭太浪費了，還要一直去天空熔爐幫你定做，一支就是十五金賽普汀，上次打一場群架就花了我好幾百，這誰頂得住！”
“誒！！！我不要！”露西雅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剝削！小心我不當你的什么侍衛了！”塔妮婭也在一旁叫道。
林維克嘿嘿一笑：“當初你簽契約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解除貼身侍衛的契約可需要雙方同意，尤其是雇傭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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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雪漫稍作休整，兩天之后來到了晨星城。
黑暗兄弟會在這里有一座廢棄的圣所，也是如今兄弟會僅存的庇護所。
“除了上次來追蹤墨瑟路過晨星城以外，好像就沒仔細觀察過這座城市了。”林維克跳下馬車，打量著這座海港城市。
“和山巖之城馬卡斯一樣，晨星城也靠礦產發家。”卡利亞遠遠指著從礦洞里冒出來的濃煙，“豐富的水銀礦脈和鐵礦脈，加上天然良港，才讓晨星城能在這么惡劣的環境中發展起來。”
“惡劣？”
“這里冬季的氣溫和冬堡一樣寒冷，而且周圍的山林里猛獸四伏，除了這座港口外，對外交通也并不發達，要不是發現了這些礦脈，絕對不是建城的好選擇。”卡利亞解釋道。
林維克點了點頭，在經過衛兵例行的檢查后，一行人就進入了晨星城。
很快，林維克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起來半大的小姑娘，就坐在馬路邊，面帶微笑地看著林維克。
“巴貝特？”
“維克先生，等你很久了。”雖然看起來是個小女孩的外表，聲音也很清脆，但是語氣用詞卻十分老練，“不用驚訝，如果比年齡，我可以做你的奶奶。”
“看來莫拉格·巴爾的血脈詛咒帶給你的也不僅僅是詛咒。”林維克盯著她猩紅的瞳孔看了許久。
巴貝特笑了笑：“跟我來。”
晨星圣所的入口建在海岸邊，一處無人注意的海角上。一塊黑色的石門，上面的骷髏印記還依稀可見。
“試試吧，維克。我還是比較好奇，你是怎么答出佛克瑞斯圣所的密語的。”
巴貝特將手放在骷髏印記上。和佛克瑞斯圣所一樣，骷髏印記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后發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人生最大的幻覺是什么？”
“人生最大的幻覺？”眾人面面相覷地疑惑道。
巴貝特笑道：“這也是阿斯垂德最大的弱點，整個黑暗兄弟會，就葬送在她的幻覺中。”
“是天真，我的兄弟！”
露西雅忽然開口道。
石門應聲打開。
巴貝特有些驚訝地看著露西雅：“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是夜母的教誨。”露西雅的眼睛，同樣有一道猩紅的光芒閃過。
晨星圣所里一片昏暗，似乎連照明的火燭也沒有，如果不是露西雅點起了一團火苗，林維克還真不知道會不會被地上的一塊小石頭絆死。
“這個圣所在好幾年前就荒廢了，帝國的軍隊輕松愜意地就黑暗兄弟會幾百年的基業給毀滅殆盡了。”
巴貝特帶著眾人來到前廳，西塞羅直接從位置上跳了起來。
“啊！偉大的夜母，美麗的夜母，看看誰來了！您的代言人，黑暗兄弟會真正的領袖，聆聽者！”西塞羅幾乎是要虔誠地跪在露西雅身前，而納茲爾，仍坐在位置上，面色復雜地看著眾人。
“怎么了納茲爾？”
“如果想要徹底修復整個圣所到原來的樣子，至少需要七八千金賽普汀，而且我們還需要招收其他成員，靠現在這幾個人，黑暗兄弟會可沒有辦法在天際省立足。”
林維克臉色一綠：“別和我提錢，我現在已經破產了。”
“得了，這筆支出算是公款，現在黑暗兄弟會在盜賊工會名下，到時候我會通知托里尼亞讓人把錢送過來。瑪雯非要保留黑暗兄弟會的話，就隨她去吧。”卡利亞白了一眼林維克。
“我總覺得，這工會主席的位置，坐得沒有一點威嚴。”
“可別，當初是你自己把主席的位置讓給露西雅妹妹的！”威克斯連忙否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