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燃離開時,梁影的世界幾近崩塌,這幾年里沒有他,她也恍惚捱過來了。
梁影回完了最后一條消息,看著手機屏幕熄滅,然后把手機放到口袋里。坐在院子里看著夕陽,心里特別難受。
季未燃,那個她愛了多年的人,要回來了。
露晨找到梁影時,她已經將所有的情緒收拾好。
“白集已經走了,他說他就住在我們隔壁,你說巧不巧。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我覺得他肯定喜歡你。”露晨說到這里特別興奮。
“不可能吧,我們沒見過幾次面的。”梁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不想讓露晨知道她又為季未燃傷神。
“我們打個賭怎么樣。”
“這個有什么好賭的,就是巧合。”梁影擺擺手,伸了個腰。
“你不敢?是還想著季未燃。”露晨說完這句話,神情嚴肅起來。
“好,我答應你,跟你賭。”梁影趕緊過去拉著她,沒有想到的是露晨居然當了真。此后的幾天時間,她總是邀請白集過來吃飯,白集竟然也沒有拒絕露晨。每天到了吃飯的時候,梁影總是找著各種借口出門。
今天晚上,精致的菜肴剛剛上桌,還冒著熱氣。西式長桌上鋪著白色碎花桌布,桌子中間擺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花瓶,里面插滿了梁影喜歡的各色月季花。陳姨今天下午有事,中午12點的時候,已經跟梁影告了假。
露晨不會做菜,讓她煮粥都可能糊鍋,這一大桌子精致的菜肴,顯然不是她做的。白集正在廚房洗手,梁影看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趕緊拿著包出門,一路小跑到了別墅院門邊。伸出手在包里摸索一陣,才發現門卡忘記帶上。一個人正有些不知所措,身后傳來了悅耳的聲音:“火烈,你沒有必要躲著我,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他看著她很認真的樣子。
梁影不知道怎么反應,語無倫次的道:“這一定是你的錯覺,我們都沒見過幾次面。”
白集聽到這話,有些猶豫起來,似乎有話不知道如何跟梁影開口,最后白集的表情非常堅定,應該是知道怎么和她說。
“你是不是還念著季未燃。”梁影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下意識就是給了白集一耳光,這完全就是條件反射,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白集挨了一巴掌,他神情有些不可置信。
“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梁影指著他說道,他臉頰紅腫,整個人有些恍然。
白集看著梁影歇斯底里的樣子,晃過神來說:“對不起!火烈,不管你愿不愿意聽,我喜歡你是認真的。”然后出了大門,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今天晚上無月,路燈將他的身影拉的好長,此去是義無反顧。
好多年后,梁影問起白集,當時打的這一巴掌痛嗎?白集笑了笑回答,痛,但心更痛。
突然院中鈴聲響起,滿院的燈驟然亮起。梁影看著燈火通明的院子,鼻間一股清香襲來,梔子花正含著苞,有三兩朵也白盈盈的綻開著,微風吹過,樹影摩擦,茂密肥厚的葉片襯托的更加潔白。
梁影想起小時候外婆家的梔子花樹,比這個還要大,花朵還要潔白。每次外婆都會在清晨摘兩朵,放到梁影的枕頭底下,這樣晚上就可以伴香入睡。
梁影想起了外婆家的桃林,一到夏天都有吃不完的桃子,而梁影總是吃的最多的那一個,每次撐的肚皮圓滾滾,還要拉著外婆的手,撒潑說要留給她吃。
外婆說:都留給你,然后揀起最紅最大的兩個桃子給梁影留著,梁影第二天爬起來,就是洗干凈桃子然后大大的咬一口。
想到這里,梁影用手把梔子花摘下來。
今天陳姨不在,只有梁影和露晨,梁影進了客廳,將手里的三朵梔子花插到玻璃花瓶里。
“阿烈,白集呢?”露晨覺得奇怪。
“已經回去了。”梁影淡淡道。
“不可能啊,他說要陪我們一起吃飯的。”露晨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說有事。”梁影繼續淡淡的回答。
“這樣啊,那這一大桌子菜怎么辦?”露晨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但是看火烈的樣子,顯然不想多說。
“我沒有胃口,你吃不完就倒了吧。”梁影說完一個人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