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綜政不允許旁人打擾，林子然便到樓下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一個老人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子然睜開朦朧睡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林小姐，少爺叫您過去一趟。”

“??？哦……”

林子然軟綿綿地起身，邁著步伐朝樓上走去。綜政早已離開了，即使他對林子然有所疑慮，但目前也沒有辦法證明什么，何況君白已經死了，她的記憶是否存在也無關緊要。

“過來點?！狈庥耜弦娏肿尤浑x他遠遠的，不禁皺了皺眉，“發燒又不會傳染，而且我已經沒事了?！?/p>

林子然癟癟嘴：就算不傳染也不太想過去怎么辦？

然而口嫌體正直，即使再不情愿，此刻的林子然也沒有理由拒絕。

她坐在封玉晗身邊，靜靜地看著床，也不說一句話。

“我發燒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話?！?/p>

封玉晗突然問著，林子然正發著呆，也沒想直接就回答了：“說了……對不起什么的……”

他垂了垂眸，林子然抬頭看向他，見他的面上帶著愧疚與哀傷。

“你怎么了……”難得見他孤傲得不可一世臉上會有這種表情，但林子然也不確定這是不是為了下一個套路裝出來的。

“你想聽嗎？”他輕聲問著。

“不太想……”林子然是個誠實的孩子。

“那我講給你聽?！?/p>

“……”你他媽有??？

“那年我還小，但已開始記事了。那時我們家的事業剛剛開始，困難重重，也遇到了很多難以逾越的壁壘。

而我媽一直身體都很虛弱，但卻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她對我無微不至，在我面前一直都保持著和藹可親的模樣，直到有一天，我看見她在屋子里瘋了一樣，一邊哭著，一邊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直到最后看見她倒在血泊中，完全失去了聲息，我也不明白。

要是當初我懂事一點，知道她想墮胎，就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了。你知道為什么她要墮胎嗎？”

突然問向自己，林子然有些懵逼：“不允許二胎？”

“她懷的是當年封際資找到的投資商的孩子?！?/p>

“這？！”

“封際資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將我媽賣給了投資商，還不止一個?！?/p>

“我草！”林子然忍不住爆了粗口，這種只在小電影里見過的劇情居然發生在了現實中！

“那你為什么還要跟著他……”

“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p>

“那你跟你父……封際資的關系……”

“在別人看來，他愛子心切，其實只是為了補償我而已。他不再娶妻，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心安罷了?！?/p>

“那你不打算報仇？”

“……我已經失去媽了，不想再失去爸。再怎樣事情都過去了，我恨他，但沒有到非要他死的地步。”封玉晗眼里的傷感林子然都看在眼里，卻也不知說什么安慰他。

“可以抱抱我嗎？”

“這……不太好……”

未等林子然說完，封玉晗的身子便鉆進了她的懷里。

這終究，也是個孩子。

林子然頓了頓，卻依舊沒有伸手摸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