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捂著胸口，東上相疼得緊皺眉頭。
該死，那老家伙，一下就把我扔進來了，他怎么就不給我交待一下注意事項？
難道，他怕給我說的太清楚后，我就不敢進來了嗎？
……
初見瑤光的時候，東上相本是內心一動，她太性感了。那時，他還暗自陷入遐思，如果這就是他的武術老師，那么，這實在是再美不過的事。
這個練武房，別說待一個月，就是一年又何妨？
可是現在，他卻開始打量練武房四周，查看門的位置，做好逃離的準備，但可惜，門沒有找到。
“起來?！爆幑饫淅涞?。
“假如我不起來呢？”對于她這種不打招呼，上來就是一腳的行為，東上相內心有氣。
“在這里，在我這里，沒有假如這個詞?！闭f完，瑤光向他快步走來。
東上相一看，嚇尿了，趕緊爬起來，并連聲道：“我起來我起來！”
瑤光這才停下腳步，道：“你將在我這里度過一個月，可知？”
“知道知道?！?/p>
面對近在咫尺的瑤光，東上相一手抱肚，一手捂胸，又問：
“請……請問，你會怎么教我？”
“我不是來教你的?！?/p>
“那你是……”
“我只是來打你的?！?/p>
“什么？”
東上相向側邊，急忙先躲開幾步，這才埋怨道：“有你這樣的武術老師嗎？怎么說，你至少教我幾天，然后，你再跟我對打，這多少還能說得過去，是不是？咱們這才剛見面，你就就就，就這樣殘暴，合適嗎？”
“我再把這里的規矩說一遍。”瑤光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訴求，又冷冷道，“在這里，我就是負責來打你的，你可以一直被我打，你也可以還手，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選擇?！?/p>
說完，她飛身上前，再次閃電般出手。
咚——
東上相的臉上又挨了重重一拳，東上相沒站穩，向后一踉蹌，一屁股坐地上了。
捂著火辣辣的臉，東上相徹底被激怒了。
就算瑤光再動人，再美，他也不再忌諱那么多。憐香惜玉是東上相的弱點，之前，他還有點投鼠忌器的心態。
但現在，他只想狠狠地打回去。
起身，如一頭豹子，他向瑤光沖去。
就在東上相的一記重拳即將砸在她肚子上時，瑤光如光影一般，閃過身。
他以為，瑤光只是躲開了而已，哪知，她卻迅速下蹲，同時伸出大長腿，一下，就將他絆倒了。
他又以為，自己已經趴在地上了，這一回合就算結束了?？墒悄闹乱幻?，瑤光的腳就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背上。
咔嚓。
東上相感覺自己的背就像斷了一樣，鉆心的疼。
如果說，第一眼看到瑤光時，東上相是心動。
剛才是憤怒。
那么現在，他內心則是充滿恐懼，深深的恐懼。
“這樣下去，我必然會被打死的！”
“那老家伙，怎么給我安排這么一個……變態的武術老師？”
“回去后，我跟他沒完！”
……
東上相勉強坐起來，一臉痛苦：“瑤光，如果你這樣不講道理，我就不跟你玩了。我要離開。”
說著，東上相再次掃視練武房，仔細查看可以逃離的地方。他沒有看見門在哪里，但是那些泛著白光的格子窗戶，顯然是可以砸破的。
“你以為，你還能出得去嗎？”瑤光冷冷道。
“只要你不阻攔我，我當然出得去。有本事你別攔我？”
“是嗎？我現在不攔你，你去試試吧。”
“真的？”
瑤光不屑于回答，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東上相起身，沿著高大的墻壁仔細查看，希望能找到一道門，但一圈走下來……
門都沒有。
最后，他才把目標放在那些格子窗戶上。走到一扇窗戶旁，使勁推了一下，沒推開。
再使出吃奶的勁，推了一下，窗戶紋絲不動。
推不開，不代表砸不爛。這么想的時候，東上相揮起一記重拳，似要發泄心中怒火般，重重地砸在窗戶上……
“啊——”
他發出一聲慘叫，窗戶卻是無聲無響。
那一記重拳就像砸在了一塊棱角分明的花崗巖上。
抬起發抖的右手，湊到眼前看了看手背，他看到了血。
也看到了，大塊裂開的皮……
此時，東上相內心越發的絕望透頂，恐懼至極。
他慢慢轉身，卻不想，不知何時，瑤光已在其身后，半米遠的地方，目光凌厲。
“啊——”
東上相就像看到了鬼，身體向后一靠，緊緊地貼在窗戶邊，一臉恐懼地看著她。
“瑤……瑤光。你先等一下！”他抬起一手，做阻攔狀，“咱們先商量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一下下！”
“說?！?/p>
“這練武房……是用什么造出來的？那窗戶，我怎么就砸不破？”
“假如能破窗逃離，我還能連續打你一個月？”
“我知道，但我的問題是，這窗戶是用什么造出來的，為何……”
“以后，你自會知道。現在我沒時間回答你?！?/p>
“你這是要打死我嗎？如果這是你的目的，那你為何不用刀，咔嚓咔嚓，兩下就完事，何必這么麻煩？”
“刀？”瑤光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是下一階段的內容，放心，你會被我殺的。不止兩刀，至少兩百刀起步吧。”
他一聽，感到渾身發冷，他想象著瑤光將匕首一刀一刀地插進他的肉里，身體就禁不住發起抖來。
“為什么你非得這樣？”
東上相慢慢蹲了下去，絕望地，靠著墻坐在地上。
“怎樣？”
“你想打死我。”
“你也可以打死我?！爆幑庹f。
“我……”東上相搖搖頭，“我不想打死你，你是我的武術老師?！?/p>
“你怎么想，與我無關，但是……”
瑤光俯看著他，又道：“作為你的武術老師，我這一個月的使命就是打你，打你，再打你，讓你體會到面臨死亡時的那種極致恐懼，讓你體會到地獄般痛苦，還有，從未有過的絕望?！?/p>
越聽，東上相內心越發涼。天哪，這武術課跟數老的數學課相比，簡直是一個地獄，一個天堂。
天堂一星期，地獄一個月。
那老家伙，他怎么就……不提前說一下？？
“可是……瑤光，你聽我說，你這樣打我，有什么意義？”
“我再給你說一遍，我不會再說第三遍了?！爆幑饷鏌o表情，冷冷道，“在這里，我打你，你可以躲開，躲開一次，就意味著你的痛苦就少了一次?！?/p>
瑤光又繼續說：“同時，你也可以打我。如果說，你能打到我十下，那么，你會有獎勵。”
“什么獎勵？”
“徹底結束你的痛苦。”
“你是說……自殺？”
東上相兩眼圓睜，暗想，如果連自殺都變成了一種獎勵，可以想見，這一個月，將會面臨怎樣的痛苦。
瑤光把頭一歪，不再看他：“不，是提前離開這里。”
“什么？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今天我能擊中你十下，那我我我，今天就可以出去了？”
“是的?！?/p>
“那那那……”東上相看到了生的希望，“如果今天擊中你五次，明天擊中你五次，這樣也算十次嗎？”
“算?！?/p>
“哦！太好了！你等我休息一下?！睎|上相重燃希望。
“起來！”瑤光上前一步，冷冷道，“在這里，沒有休息時間，沒有喝水時間，沒有吃飯時間，也沒有白天與黑夜，只有一天二十四小時，共三十天。起來??！”
東上相一聽，渾身寒毛豎起。
他迅速站起，先以一個假動作做掩護，然后瞬間就跑到練武房中央，如躲避魔鬼，躲得遠遠的。
瑤光轉身，咬著牙，加速著，就向他沖去……
既然躲不了，東上相決定硬抗，就在瑤光揮起一拳，向東上相砸來時，他已早早地抬起右腳，正對著她。
腿比手長，瑤光擊中他之前，必先被他伸出的腳擋住。
但這只是東上相的美好愿望。
瑤光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如光，如影。這絕不是人類所能比得了的。
只見，她蛇腰一閃，就繞過東上相伸出的腳，如鬼魅般竄到東上相跟前……
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瞬間，東上相又向后飛出三四米。
咔嚓一聲。
東上相感覺自己鼻梁骨整個兒碎掉了，他伸手一摸，暖暖的，一手的血，滿手的紅。
血往下流，流到嘴邊，一張嘴，血灌入嘴巴。
一嘗，咸咸的。
這是真的血，這也是真的痛。
時間是，一個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