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語挑了挑眉，長相清麗的少女此刻看起來就像是要找麻煩，她往前走了一步，道：“上次在酒吧……你不認識我了？”
王澤凡心里一跳，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不可能，我如果見過你，應該是記得的。”
落子語道：“可事實就是你忘了。”
“？”她這個態度叫人心生懷疑，王澤凡說道，“難道……”
落子語等著他想起來。
她在兩天之內就跟換了個人一樣，臉上雖然還有些肉嘟嘟的，但基本已經看不出肥胖的感覺，從前被肥肉擠滿的五官逐漸顯露出來，透露出一絲清純與乖巧。她的黑長發擋住了兩旁的臉頰，微微蓬亂地發頂使得她看起來有幾分迷糊，因而她雙手環胸睥睨人的時候，也只能給人一種兇萌的錯覺。
“怎么了？還沒想起來？”
王澤凡不敢猜了，道：“你就直說吧，我對你做過什么？”
“也沒做什么。”落子語想了想，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對余繁錦做了什么？像上次對我那樣，欺負他了？”
欺、欺負？
王澤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道：“你在想什么呢？余總……”
王澤凡忽然注意到落子語的打扮，言行之間也不像是保姆之類的，他頓了一下，試探道：“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嗯……”落子語托著下巴，道：“他現在是我罩著的。”
“什么？”王澤凡覺得自己聽岔了，“你罩他？你……”
王澤凡語塞，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的丫頭，心里忽然了然了，想道：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該不會是余總養的小情人吧？
王澤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再看看那丫頭的模樣，帶著點嬰兒肥，卻擋不住的清純漂亮，態度也就越來越客氣，“既然余總不在，那我過兩天再來。”
“嗯。”
落子語抬了抬下巴，看著人走遠了，在不遠處的小路上，一個人影站在原地，拎著袋東西，一動不動。王澤凡和他擦肩而過，那人似乎是呆住了，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落子語瞇著眼睛，仔細看了會兒，發現那正在發呆賣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淮。
他帶著一副眼鏡，站在日頭下面，張大了嘴恨不得下巴都掉在地上，目光筆直地看著落子語，似乎是世界觀正在崩塌。
落子語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聞到一陣香味。
她在玄關處換了雙拖鞋，朝外面走去。
楊淮一路看著這陌生的女孩走過來，看到她彎下腰，越過他的位置，單手拎住了他手里的白色紙袋，拿到之后還沒有動，稍微側過身來，朝他聞了一口。
楊淮差點嚇飛了，整個身體往后一退，一臉錯愕地看著她。
落子語沒聞到什么味道，便低頭去看手里的紙袋，紙袋子里裝的東西正是那勾引她的香氣的來源，是剛出爐的芝士蛋糕。她湊近袋子聞了聞，滿意地笑了，“我拿走了。”
“等，等等。”楊淮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問“你是誰”還是“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伸出爾康手，卻又保持著距離，仿佛對方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這，這是給別人的。”
落子語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滿，“給誰？”
“我家藝人。”楊淮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是給你的。”
落子語擰著眉頭，也沒有要還的意思，雙手環胸高傲道：“你們還有別的藝人？”
“有個團呢。”
落子語道：“給琥珀的？”
楊淮一愣，問道：“你認識琥珀？”
“楊秘書，你也失憶了嗎？”落子語被他的反應迷惑得不行，說道：“不認識我了？”
楊淮遲疑道：“我……們認識？”
“算了。”落子語低下頭，拿出蛋糕，放在眼前看了看，道：“等會兒吃的時候，我分一口行嗎？”
楊淮越聽越覺得熟悉，這種莫名叫人抓狂的氛圍，好像只在某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個……”
他開始大膽猜測，“如果是我猜錯了，你不要生氣。你是……我們余總的女朋友嗎？”
“啊？”
楊淮一臉掌握真相的痛徹心扉，恨不得捶胸頓足道：“我以前就一直想，他這么多年都不找一個對象，是不是口味刁鉆！萬萬沒想到他是喜歡這種類型啊！”
落子語問：“你在說什么啊？”
“不過這個蛋糕還是不能給你，這個是他讓我買來，給那個小胖子的。”
“小胖子？”落子語問道：“給我的嗎？”
“不是你。”
“除了我還有誰？”
“就那個兩百斤的……對了，她也住在這里，你碰到過嗎？叫落子語。”
落子語：“……”
楊淮一臉心疼地說道：“你別難過啊，我相信他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
落子語轉過身去，覺得人類實在是太復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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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不知道小美人為什么突然不說話了，跟在人后面走了兩步，等進了屋正好看到李管家，便走過去問，“你看到落子語了嗎？”
“落小姐……”李管家回頭看了眼往樓上走的那位，道：“在那里。”
楊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哪呢？”
“她在上樓梯……”
楊淮只看到那個小美人，正慢悠悠地邊上樓梯，邊拆蛋糕的外包裝，“哪里？”
李管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現在在轉彎了。”
小美人拆開了包裝盒，轉身朝另一層樓梯走去。
楊淮渾身一個哆嗦，回頭跟管家道：“李管家，你別講鬼故事，這哪有別人啊？”
“是沒有別人……”李管家幽幽地，“你看到的那位，就是落小姐。”
將近三秒鐘的沉默。
楊淮道：“您真幽默。”
李管家安靜地看著他，“是真的。”
“……這故事太嚇人了。”楊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這根本就是兩個人好不好？”
可憐李管家一個老頭，往后仰著躲避他的口水，還要說道：“確實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