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收拾了碗筷，拿在手里往廚房走，水聲從里面?zhèn)鱽恚毯螅帜弥ú紒聿磷雷印?/p>
抹布在桌面上掃過，留下干凈的水痕。
幾次擦過花盆旁，琥珀的手都繞開了去，等半張桌子擦得差不多了，她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一手壓著抹布，單手撐在桌面上，眼睛牢牢地盯著那朵小白花。
許白青從冰箱拿了冰淇淋出來，見她一動不動，問道：“怎么了？”
琥珀說道：“總覺得有點眼熟。”
許白青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下來，手里的冰淇淋一大桶，邊抱著邊吃，說道：“這不就是山上最常見的小花嗎？連什么名兒都不知道，你住山上的時候肯定看見過。”
“不是這個眼熟。”琥珀干脆把手頭上的東西放下，走到花盆旁邊，彎腰盯著花兒看，“總覺得我認識……”
許白青舀了一勺冰淇淋，無語地看著她，“那你交友范圍也蠻廣的。”
琥珀還在盯著看。
許白青咬了兩口冰淇淋，覺得沒意思，站起身來，說道：“花草成精可比我們難多了，除非像是小葉子這樣，完全是老樹分生出來的妖二代，不然你去妖界找，也找不出幾個……”
“說是這樣……”琥珀嘟囔了兩句，忽然停頓住，她忽地一下子抬頭，看向許白青，“你剛剛說什么？”
“啊？”許白青停下步子，回過頭來，對上琥珀的目光，看著她眼里震驚不已地樣子，疑惑地擰起了眉頭，“你這是什么反應？”
“花妖啊……”琥珀抬起手，說道：“我們家不就有一只？”
“…………”她給忘了。
許白青長大了下巴，再低頭看向盆栽的時候，嚇得有點說不出話，“不會吧……”
琥珀連忙轉(zhuǎn)身，上樓敲開落子語的房門，在對方還昏昏沉沉沒有反應的時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樓下跑。
“你干嘛？”
落子語被人拖著下了樓梯，腳下磕磕絆絆地差點摔倒，然而琥珀著急得不行，拉著她到了餐桌前，對著桌子上的小白花，說道：“這個，你說是誰給你的？”
落子語打了個哈欠，“同學。”
“你確定是你同學？不是別的什么人？”琥珀看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逼近道：“你知道這個可能是什么嗎？”
“花啊。”落子語說道，“還能是什么？”
“你喜歡養(yǎng)花？”
“不。”落子語說道：“我不喜歡。”
“那你為什么會收下它？而且，你不覺得它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不知道。”落子語眨了眨眼睛，說道：“只是覺得應該是我的。”
“有可能……”琥珀咽了口口水，緊張地說道：“這就是你。”
“？”
“你先告訴我，這花到底是誰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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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水聲剛停，安知惠穿著浴袍，單手拿著浴巾擦頭發(fā)。
她打開房門往樓下走，想到廚房倒杯水喝，走到一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宿舍里安靜得不像話。
“小語？琥珀？”
安知惠走過樓梯拐角，往樓下喊人，她扶著樓梯的扶手，往下探出頭去，濕漉漉的水珠順著發(fā)梢往下滴落，掉落在瓷磚地板上。
“都不在嗎？”安知惠嘟嘟囔囔地走下樓梯，歪頭擦著頭發(fā)，她走到餐桌前，看到只有一朵小花放在上面，安知惠到了杯水喝，喝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跑進廚房，她用一只粉色的塑料小盆裝了點水，慢慢地倒在了小花身上，瞇著眼睛笑道：“快快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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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在身上，落子語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三人來到學校大門口，學校的大門緊閉著，連宿舍樓里的燈光都已經(jīng)熄滅了。
許白青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嘖”了一聲，道：“這個時候鬼都不出來了。”
“不然你還想白天混進來？怎么混？”琥珀盯著墻頭，握了握拳頭，道：“現(xiàn)在才是最好的時機啊。”
琥珀單手壓著脖子，扭了扭頭，做出一個沖刺地準備，刷地一下就往前跑。
還沒到五米遠，就被人拉著后領急剎車。
琥珀被衣服領子掐著脖子，猛地停下來，彎腰咳嗽了兩聲，紅著眼眶回頭道：“小語，你攔我干嘛？”
落子語單手指著監(jiān)控，說道：“如果你明天想上新聞的話，標題我都幫你想好了。”
小白兔補充道：“震驚！女子夜闖學校，竟然是為了……”
落子語打了個響指，稱贊道：“你可以來上班了。”
琥珀問：“那怎么辦？”
落子語往左走了兩步，朝人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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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墻上立著尖銳的鐵欄，冷風一吹，黑發(fā)凌亂地遍布在眼前。
琥珀長大了下巴，說道：“要從這里過嗎？”
落子語挑眉道：“我觀察過了，就這里沒有攝像，據(jù)說住宿生要逃晚課，也都是從這邊跑的。”
“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落子語理所當然道：“我打聽了。”
許白青噗嗤一聲笑出來，“老大，人家送你來上學讀書的，你打聽這些干什么？一早就想好要逃課？”
落子語扭頭，“別污蔑我，我有在好好上課。”
她的腳下一個用力，輕而易舉就跳上了高墻，手捏著鐵欄桿，低頭往下看了一眼，跳了下去。
琥珀跟許白青對視一眼，也都接連著越過高墻。
落地的瞬間，掌心觸碰到滿地的青草，觸感有幾分軟綿綿的。
黑色的樹影在月光下勾勒著輪廓，連小路上的路燈都在稍遠地地方，草叢里的蟲兒被驚動，簌簌地往外跳去。
“啊！”許白青站起身來，看著斜前方的位置，笑道：“有螢火蟲誒。”
微弱的熒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地閃動著。
螢火蟲緩慢而輕盈地在空中飛舞，飛過樹梢，朝著操場慢慢地飛去。
琥珀看著嘆了聲氣，“妖界的螢火蟲更多，你要是去到森林深處，那就是一片又一片的。”
“我知道。”許白青拍拍掌心，說道：“我又不是沒有呆過。”
“什么時候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