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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洪荒:從四大量劫結束后開始

37.病因

田靖節停止了徒勞的掙扎,胸膛劇烈起伏,死死盯著江溈。

江溈也平靜地回視著他,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深沉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空氣中彌漫著沉默和血腥味。

田靖節布滿血絲的眼球轉動了一下,視線再次聚焦在江溈身上,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聚焦在他存在的位置。

一個冰冷、破碎的認知碎片,在他混亂的意識底層沉浮:門…開了。

這念頭毫無來由,也毫無邏輯,卻帶著一種詭異的篤定感。

隨即,他咧開撕裂的嘴角,露出一個無聲的、扭曲的笑容,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期待。

江溈依舊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他仿佛沒看到那詭異的笑容,目光轉向病房門口,等待著醫護人員到來。

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推車聲在走廊響起。

萬倩帶著一名穿著白大褂、表情嚴肅的中年男醫生和兩名動作利落的護士快步走進病房。

“請讓一讓。”

醫生語氣沉穩,目光迅速掃過病床上掙扎漸弱但眼神依舊狂亂的田靖節。

他顯然見慣了各種場面。

江溈依言后退一步,給醫護人員讓出空間,目光依舊鎖定在田靖節身上,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田靖節布滿血絲的眼睛在醫生護士進入時,瞳孔似乎劇烈收縮了一下,但那份對江溈的扭曲專注并未轉移,反而像被刺激般,喉嚨里再次發出低沉的、威脅性的嘶嘶聲。

“田靖節,冷靜!你需要幫助!”醫生聲音提高,帶著職業性的命令口吻,同時示意護士準備鎮靜劑。

一名護士熟練地按住田靖節奮力昂起的頭部,另一名迅速消毒他手臂上未被束縛帶完全覆蓋的皮膚區域。

田靖節的身體在護士觸碰下猛地一彈,束縛帶勒得更深,他死死瞪著護士,又猛地轉向江溈,眼神中的饑渴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被侵犯領地的暴怒。

“呃…鑰……!”一個破碎的音節再次擠出。

醫生眉頭緊鎖,對江溈和萬倩快速說道:“急性精神運動性興奮,伴有強烈的被害妄想和關系妄想。對象指向明確。”

他的語速很快:“先控制癥狀,避免自傷。”

針尖刺入皮膚,藥液推入。

田靖節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聲,那雙燃燒的眼睛死死盯著江溈,充滿了不甘和怨毒,仿佛要將他的形象烙印在靈魂深處。

很快藥效發作,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松弛,眼神迅速渙散、迷離,最終徹底失去焦點,陷入強制性的昏睡。

病房內安靜下來,只剩下醫療儀器單調的滴答聲。

醫生仔細檢查了田靖節的瞳孔和生命體征,確認鎮靜效果穩定后,才直起身,摘下聽診器,轉向江溈和萬倩:“你們兩位是家屬嗎?”

江溈言簡意賅:“是同學,來看他。”

“哦——這位同學,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矛盾?”

醫生看向江溈:“他的妄想對象高度具體化,就是針對你,同學。內容也極具攻擊性,從‘拿東西’發展到‘吃’這種具象化的傷害意念。并且伴隨明顯的攻擊行為傾向,如你們剛才所見,還有嚴重的自殘行為。”

他指了指被啃咬的束縛帶。“這種指向性如此明確、內容如此極端且伴有強烈軀體攻擊性的妄想,在未分化型精神分裂癥中也不多見。

而且……”醫生眉頭鎖得更緊,“他的發病時間點非常突兀,沒有明顯誘因,進展也過于迅猛。”

萬倩臉色不太好看:“醫生,他之前……雖然因為沒靈根的事情緒不好,但絕對沒有暴力傾向,更不會傷害自己。這太突然了。”

江溈一直沉默地聽著,此刻才開口,聲音平靜無波:“醫生,他的妄想內容——‘拿了他的東西’,有沒有可能源于某種現實事件?比如我們之間是否存在他極度在意,但我可能忽略了的矛盾?或者,他是否提到過具體是什么‘東西’?”

醫生搖搖頭:“從精神病理學角度,妄想的內容往往脫離現實邏輯,是病態思維的結果。病人通常無法清晰解釋其妄想的根源,或者給出的解釋本身也是妄想的一部分。田先生目前的狀態,根本無法進行有效溝通。我們嘗試過詢問,但他要么沉默,要么就像剛才一樣,只會重復攻擊性的片段。”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有一點非常值得注意。他在發作時,尤其是在看到你之后,江先生,他的癥狀會呈現爆發性的加劇。這種強烈的‘扳機效應’,說明你在他的妄想結構中占據著極其核心的位置。這既是危險信號,也可能……是未來治療需要突破的關鍵點。”

不過萬倩的話提醒了他,醫生看著江溈:“問一下你是什么靈根?”

“水屬性本命靈根。”

醫生眼睛微微睜大,驚異片刻后追問道:“你跟他是什么關系?”

“室友。”

“你是江溈?京城大學那個入門就筑成仙基的江溈?”

“對。”

“那這有些說的通了——很明顯,或許是羨慕嫉妒恨,導致他被你極大的刺激到了,這種刺激甚至大到能摧毀他的理智——不過牽扯到修行上面的事,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找長安守,畢竟他們才是專業人士。”

江溈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沉了一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他點了點頭:“明白了。辛苦醫生,需要我配合什么,請隨時告知。”

“我們會加強監護,調整藥物方案,首要目標是穩定他的情緒,控制攻擊和自傷行為。等他能稍微平靜下來,我們會嘗試進行更深入的心理評估。”

醫生交代完,便帶著護士去處理后續事宜。

萬倩看著江溈,欲言又止:“溈哥,田老板他……”

江溈抬手輕輕打斷她:“沒事。醫生處理得很專業。”

他目光投向病床,田靖節在藥物作用下安靜睡著,像個脆弱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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