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父母,江溈馬不停蹄的來到妖管局,周徐兩位處長正在會客廳等他。
見江溈走進來,兩人起身迎接。
“小江,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關心江溈情況的是周宇,雖然兩人只有過短短一次見面,但周宇還是敏銳的感覺到江溈渾身氣質有很大變化。
“還好,”江溈活動一下筋骨,“不過剛撤掉知見障,回去還要閉關,盡快融匯兩世記憶?!?/p>
周宇點了點頭:“嗯,我想問問你在那邊經歷了什么?”
三人坐下,江溈把另一世的遭遇跟兩人全盤托出。
“所以你最后修成化神,一舉把整個天門宗給滅了?”
“對,”江溈垂下目光,望著雙手,人還有些恍惚,“我花了很多年,把從那塊礦石里學到陣法補全,布置在整個云夢澤,又全教給云夢澤的凡人,以自身血祭大陣庇護他們。死后我再睜開眼,就回到了識境里?!?/p>
徐東山若有所思:“我總覺得,這事跟承負宮有關,承負宮是借你的手去拯救云夢澤的凡人?”
“也許吧。”江溈也察覺到這點,“承負宮、諸果之因都是顧先生的手筆,也是奠定人道的基石之一,那安排我過去拯救黎民,順便安排點血陣奇遇,對諸果之因來說都是灑灑水的小事?!?/p>
周宇嘆口氣:“只是苦了你?!?/p>
“不,”江溈仰頭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我轉生的那具身體,其實還在娘胎里時就死了?!?/p>
周徐二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等江溈繼續說。
“按照萬界通列出的原本因果走向,那具死胎會拖累…娘親,一尸兩命,老爹會瘋癲,活不過半月。蕓娘十二歲就會被她父母賣給仙門,當晚就受盡凌辱而死。”
他的聲音忽然有幾分哀戚:“只是可憐了我的小魚兒…”
“萬界通給了他們一條活路,也幫我渡過了真空劫,”江溈轉頭認真的看著二人,“我現在明白,為什么帝國一定要立下人道,也明白教化妖眾的意義,知道自己的力量該為誰而用、為什么而戰,于是真空劫也自然而然消散?!?/p>
周宇默然片刻,溫聲說:“真空劫消散是好事。劫數消弭,道心圓融,這證明你已真正堪破迷障,明白自己應該為什么而修煉?!?/p>
江溈微微點頭,很快收斂起那份哀愁。
作為化神修士,他不需要別人安慰,自己就能將心緒控制。
“閉關融匯記憶時,我會著重梳理這部分。只是…”他眉宇間又掠過一絲陰霾,“小魚兒…他的結局被改變了,萬界通顯示他本該死去的命運被扭轉了,可后續如何,我卻無從得知。這感覺…就像一根刺,懸在心里?!?/p>
周宇和徐東山再次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牽扯到萬界通顯示的因果線被強行扭轉,后續的演變往往充滿變數,甚至可能引來意想不到的“修正力”或來自其他層面的關注。
周宇拍了拍江溈的肩膀:“小江,因果糾纏,玄奧莫測。在當時的你看來,小魚兒逝去是因,若是真被人強行修改必死的命運,那后續的果,不是我們現在所能盡窺的。”
“強求反而易生執念,于你修行不利。若他與你有緣,或許在未來某個時空節點,你們自會相遇。眼下,專注于你當下應做之事,穩固道心,才是正途?!?/p>
“我懂的?!苯瓬侩S意坐著,“萬界通既然告訴我小魚兒的死亡已被逆轉,那肯定跟承負宮脫不了關系。我想去找顧先生,從他那邊了解情況?!?/p>
徐東山搖搖頭:“最好別去?!?/p>
他頓了頓,繼續道:“萬界通既然不告訴你是誰扭轉了小魚兒的結局,又為什么要扭轉他的死亡,背后肯定有承負宮的考量。我覺得,時機未到?!?/p>
“而且,只要顧先生不想見你,你也找不到他?!?/p>
江溈卻并不在意顧先生愿不愿意見自己:“總要去試一試。”
“也行,”徐東山也沒打算勸,江溈連渡妄心、真空兩劫,決定的事不是他一個凡人能動搖的,“你的修為進展太快,五年從凡人直入化神,我很好奇你多久能成就人仙位格?”
“不知道,”江溈搖頭,“我也沒想過這事,渡過真空劫,就放下了對力量的執念,我只要做我該做的事,境界實力這些東西,遠不及我行‘明心見性’之事重要?!?/p>
“看來這是真放下了,”徐東山推一下眼鏡,“我覺得唐午他們一直卡在化神的原因就是沒有天劫洗禮心性,所以才會被天山雪蓮鎖住上限?!?/p>
“或許吧。修行是個人的事,別人沒法插手。”
周宇沒忘記這次叫江溈過來的目的:“你的后續功法準備修哪一門?”
“不知道,沒準備。我也不了解有哪些適合我的功法?!?/p>
“你有沒有興趣,拿下五德天星里水德星君的位子?”
江溈微微一頓。
他身具單水屬性本命靈根,對水行之力天然親近,水德星君之位可謂與他靈根屬性完美契合。
“水德星君?”江溈目光微凝,“執掌洪荒水脈權柄的那個?”
“正是?!毙鞏|山接口,語氣帶著一絲鄭重,“帝國重立天庭,五德星君之位,是天字頭等的關鍵。這五年多你閉關苦修,外面可沒閑著,各國為爭這些神位,早已是龍爭虎斗,暗流洶涌。”
他略一停頓,目光灼灼地看著江溈:“你要知道,五德星君之位,位格唯一,尊貴非凡,絕非那些可以遍地敕封的山神土地可比。以你的化神修為,加上這天地眷顧的單水本命靈根,去爭那水德星君之位,正是天造地設,勝算極大。”
徐東山的聲音透出幾分熱切:“一旦拿下此位,好處不言而喻——神力加身,修為自然水漲船高;更重要的是,執掌洪荒水脈權柄,于你梳理水之大道、踐行帝國人道大業,那更是如虎添翼,助益無窮啊?!?/p>
江溈沉默片刻。
“怎么?”徐東山察覺有異,“你害怕被神位同化嗎?”
“帝國擁有封神榜,有九州堪輿圖,想冊封誰當水德星君不行?就非得是我嗎?”
“封神榜現在又不能用,”徐東山解釋道,“那東西目前只能收容已死之人的三魂,要等到特定時機才能一次都給封神。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品德端正又面臨瀕死境地的凡人,等他們死去,魂魄會被收入封神榜,只等策天封神那一刻,登神歸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