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循著聲音向后看去。

毒牙，赤蛇。嗯，還有一個藏在陰影里，看不清楚面容的人。

“伯爵大人不是沒處置你們嗎，前幾天，我還看到過你們呢”。肖恩對鐵皮三人的話很不解，聽鐵皮的意思，伯爵大人后來又沒收了他們的財產？

“沒處置？”鐵皮哼了一聲，“那時他還不知道呢”

“在那次審判后，我們也擔驚受怕了好幾天，可是直到最后也沒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看著逐漸靠近的鐵皮，肖恩想往后退，可是微微用力后，肖恩發現自己之前已經推到床上了，床的后面只有一堵木墻。

退無可退的肖恩安撫道，“沒人追究你那是好事呀，畢竟你們只有偷過點東西，也沒有什么沾上人命”。

“如果，大家都像你這么想就好了”，鐵皮停下腳步，看了看身后的兩人，“我們也不想偷東西的，但是如果我們不偷東西，我們在邊陲鎮怎么活，而且我們偷的東西大部分都上交給了瘋狗”。

鐵皮轉過頭，眼神茫然的注視著肖恩，“你知道嗎，本來我們已經決定了，以后做個好人，再也不偷東西了”。

“可是”，雙眼怒瞪，鐵皮咬牙切齒的說道，“有些人總是那么陰險，明明審判已經結束了，明明瘋狗已經被絞死了，他為什么要去舉報我們”。

舉報你？

看著有些癲狂的瘋狗，肖恩嘗試著站起來，“誰舉報的你們”？

“我不知道，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了是誰舉報的我們，我一定會要他好看的”。

“那你們現在是？”，肖恩注意到墻角的凳子，凳子的一個腳已經斷裂，那尖尖的凳腳自己只要靠過去就能夠到。

“我們都被護衛隊除名了，不僅被除名了，那該死的伯爵還要我們去賠償那些被我們偷過的人，我們哪有那么多，我之前也說過了，偷的東西很多都給了瘋狗。

“但他說如果我們沒有賠償款，那就把我們送到礦山去掙夠了再出來，你聽聽吧，這虛偽的家伙，這不是直接要把我送進礦山嗎，更可氣的是，他最后居然說什么，這是很輕的處罰，什么民事，什么刑事…..”。

伯爵大人又沒說錯，你們本來就該賠，肖恩咕嚕了一聲，看著站在屋里的幾個人，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你們來找我干嘛，我手上可沒有錢”。

“放心吧，我們不是瘋狗，搶你錢的事我們可做不出來”。鐵皮笑了笑，“我記得你曾經在酒館里說過，你小的時候不是偷偷摸進過城堡嗎，怎么樣，只要你帶我們進去就行了”。

“什么！”，肖恩一驚，戰戰兢兢的說道“難，難，難道，你，你們要刺殺……”。

“怎么可能”，鐵皮打斷道。“我可沒有膽子在戒備森嚴的城堡里去刺殺一個伯爵，而且我們也不會讓你白干”。

“那你們是要？”

鐵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指了指藏在陰影里一直沒有露臉的人。

“這位使者背后的大人是瘋狗以前的靠山，最近那該死伯爵做的太過分了，他不僅沒收了瘋狗的所有財產，還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那位大人想要教訓教訓他，只要你帶我們去城堡，你就會得到一百，不，五十個金幣”。鐵皮走上前，輕聲說道：“我們只會去地窖里放一把火，放心吧，沒有人會死的”。

地窖？放火？

肖恩一驚，“難道你們要去燒糧食？”，說完，肖恩注意到鐵皮的表情沒有變化，“不行！現在小鎮里這么多人，如果燒了糧食，小鎮里的人吃什么呀，你和我吃什么呀，難道你忘了以前餓死的那…..”。

“誰管這些啊，干了這件事兒，我就離開這里了”，鐵皮不耐煩的打斷道，耐著最后的性子勸說道:“肖恩，你好好想想吧。你只用帶帶路，放火的事不用你做，也沒有人知道是誰做的，干完了這一票，你會得到五十個金幣，你知道五十個金幣是多少嗎，它足夠你在溫特城，不，足夠你在王都買一套房子，然后剩下的錢你還可以去鄉下買幾個胸大的女人，生幾個強壯的孩子，你再也不用去干那些力氣活了，你可以活的像那些貴族老爺一樣”。

鐵皮描繪的美好未來，讓肖恩微微心動。

但在張口時，肖恩想到了死去的哥哥，想到在邊陲鎮里艱難活著的人們，想到明天要去參加的工作，想到之前伯爵大人的演講。

「我不愿意再看到這類人破壞邊陲鎮的秩序，危害我的領民.....，我會設立一個信箱......，這個信箱是為你們而設立的.......，不管是被敲詐......，不管是你們的鄰居或者不相干的人，不管是已經做出危害舉動還是有危害的意圖，只要你們愿意為保衛自己的家園出一份力.......」。

保衛自己的家園。肖恩呢喃道。

最后出現在眼前的身影是，那時站在人群的最外圍，跟著大家一起振臂歡呼的自己。

開合的嘴唇重新閉合，肖恩伸手抓起旁邊尖尖的凳腳，“不行，我要去舉報你們”。

咚----。

肖恩感到一個重物打在腦后，眼前的景物一陣模糊，接著人往前一撲，手里的凳腳再也抓不住掉了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輕響。

“肖恩，如果你要那樣做，我只能把你的嘴堵住，然后再在你脆弱的喉嚨割一道口子”。

“最后我會把你綁在椅子上，紅色的血液會從你的喉嚨流出來，在沿著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沒有誰會發現你，你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等到明年開春，也許他們才會聞著臭味找到已經腐爛的你，你想這樣嗎”。

肖恩感覺著背后的重量，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唔唔唔------。

“如果同意帶我們去城堡，你就點點頭，我就把堵在你嘴里的東西拿開”。鐵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唔唔，肖恩點了點頭。

“這才對嘛”，鐵皮把堵在肖恩嘴里的抹布拿了出來，又把肖恩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他胸前的灰塵，“對不起，肖恩，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你要是說出去了，我們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