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做事干凈利落”,伊莎貝莉揚了揚頭,“不過你最好明天見見她,她好像蠻緊張的”。
是職業病犯了嗎,什么叫做干凈利落,你只是送人回家好不好。
“你不說我也會見她的,倒是你讓我很意外啊”,威廉托著下巴,“你應該很早就發現了吧,為什么沒有勸她和你走”。
談論的對象誰也不想到,在看到她時威廉也嚇了一跳。
肖恩被送到城堡時,已經昏迷多時,由于失血過多尋常的藥物跟本無法救治他,更何況他的小腹上還插著一枚袖箭,按照邊陲鎮的現在的醫療水平,錐形的袖箭一拔出來就是個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袖箭并沒刺穿他腹部的主動脈和下腔靜脈的兩條重要血管,如果這兩條血管損傷,可能就會那些古裝劇的龍套一樣,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死亡了。
但即使是這樣,也只是延緩了死亡的時間。
“嗯.......”,伊莎貝莉翹起一條腿,修長纖細的小腿在威廉眼前蕩了蕩,“這樣不好嗎,你不是一直希望和其他精靈合作嗎,還是說......”,伊莎貝莉注視著威廉的眼睛,“你之前和我說的都是假話”。
威廉毫不心虛的對視著,“別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
伊莎貝莉沒有立即回答,平靜的對視著,直到威廉撐不住揉了揉眼睛,才背過頭輕聲說,“我想讓她自己選擇”。
是嗎,威廉感受著這句話的重量,隱隱約約明白了她的意思。
“對了,剛才詹姆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對那名身份不明的人你怎么看,他是殺手嗎”。
伊莎貝莉搖搖頭,“如果他是一個殺手,他的話未免也太多了”。
“哦,怎么說”,威廉很好奇,這不就是一位身穿兜帽的女刺客的現身說法嘛。
“因為他把同伴滅口后,說了一句,不要命令我,平民”,伊莎貝莉學著那人的語氣,“而且,他具有絕對的優勢卻沒有直接把對手干掉,反而去問他,想怎么死,這不就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短命鬼的語氣嗎”。
伊莎貝莉絞了絞從兜帽里竄出來的金發,嘴角上揚,“他自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道有人在背后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見伊莎貝莉繞了半天圈子,威廉決定直接點,“那你覺得他的身份是什么”。
“誰知道呢,可能是個騎士吧”,伊莎貝莉跳下桌子,拍了拍灰塵,“那兩個被袖箭干掉的倒霉鬼好像叫他馬庫斯”。
“別瞪我”,伊莎貝莉沖著威廉搖了搖手指,“別怪我沒有立刻告訴你,在這里你是調查不出什么的,如果你真要追查到底,最好派人去其他城鎮問問”。
好吧,既然都這樣說了。
“那么你呢,現在要去哪里”。
“當然是去睡一覺咯,忙了快一晚了”,伊莎貝莉做了做拉伸,傲人的曲線一覽無遺。
“那我讓馬格娜女士給你安排個房間吧”。
伊莎貝莉轉過身,拉伸的姿勢還未改變。
“這么晚了,你去哪里住?還是說你準備變成貓咪躲在哪個角落里湊合一夜”,在伊莎貝莉張口時,威廉截住了她,“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我會送讓馬格娜順便帶上一瓶紅酒的,那東西對熬夜有幫助”。
“......”,寂靜了片刻,空氣中傳來輕輕的聲音,“好吧,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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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莎貝莉離開后,威廉拿起了那支從肖恩小腹「吐」出來的袖箭。沒錯,是「吐」出來。
在燭火下,那支袖箭的箭尖隱隱還能看見血跡。
今天倒不是一無所獲,威廉想到。
看到被抬到城堡大廳的肖恩,雖然威廉強調過要盡最大的努力救治他,但在心里已然給肖恩判了死刑。
在離開大廳準備去處理后續事情的時候,消失了片刻的伊莎貝莉又出現了,在她身邊還站著淚眼汪汪的薇薇安。
這是什么情況?你怎么把她弄到這兒來了,威廉不明所以的看著伊莎貝莉,腦門上寫滿了問號。
“也許,她可以試試”。
威廉的疑惑更甚了,當他再一次看向薇薇安時,薇薇安正憋著嘴強忍著沒哭出聲,但那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啊,別哭了別哭了,威廉搜索著大腦里僅有的幾種哄孩子技能,好說歹說總算把薇薇安的眼淚止住了。
雖然眼淚止住了,但從她鼻子一抽一抽的樣子來看,顯然還沒有緩過來。
“好了,時間很緊,你們聽我說”。在伊莎貝莉簡練的敘述中,威廉明白了她的意思。
什么有這種事?威廉滿臉不可置信的打量著正在抽泣的小姑娘。如果如果伊莎貝莉沒有撒謊,那么扭轉小鎮居民對精靈看法的契機就出現了。
只是現在不是說其他問題的時候,那些可以放到明天再談,眼下的時間真的很緊急,威廉懷疑自己再多說幾句肖恩就要撐不住了。
吩咐馬格娜女士把卡洛琳和艾麗婭叫下來,然后再把城堡大廳清場,為了保護薇薇安,下面的環節暫時不能讓其他的人看到。
當威廉帶著卡洛琳,艾麗婭,薇薇安以及不知道在不在的伊莎貝莉走進了大廳后。
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
也許是還沒來得及清理,當薇薇安看到渾身是血的肖恩時,直接暈了過去,而一旁的卡洛琳和艾麗婭的表情也不太好。總之一番雞飛狗跳后,薇薇安才在被艾麗婭蒙住雙眼的情況下不情愿的伸出了雙手。
威廉在一旁注視著。他看到,當薇薇安把雙手伸到袖箭所在的位置時,兩只小手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綠光,綠光在周圍都是燭火的環境下并不顯眼。
但注意到這種變化,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除了薇薇安一抽一抽的吸氣聲外,連呼吸聲都沒有。
箭頭在綠光的覆蓋下微微動動了,威廉注意到肖恩的傷口在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后,逐漸開始愈合,而箭頭的擺動也開始越來越厲害。
接著,它好像冒了一下,威廉睜大了雙眼,害怕錯過眼前哪怕一點點細微的變化。
而這些細微的變化也沒讓威廉等太久,接著又冒了一下,然后傷口的皮膚隆起了一個弧度。
砰噔---。
箭頭像被吐果核一樣吐了出來,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最后在逐漸降低的噔噔噔噔中歸于了平靜。
威廉仔細看了看傷口,呢喃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