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羽,昨日剛過完十六歲生日,今天便被掌柜的安排了夜班,心中千萬個不情愿。
“昨天的雪果酒還沒喝完呢……一錢銀子一瓶呢……若是放到明日,怕是不好喝了。”
這穿著時髦的姑娘,正嘀咕著,驟然股深夜刺骨的寒風(fēng)夾著數(shù)片白雪襲進(jìn)大堂。
“這么晚了,還有客人!”
她極不情愿地?fù)Q上副笑臉,皮笑肉不笑地打著招呼。
“普通廂房每日一錢白銀,上廂房每日三錢白銀。”
為了每月二兩白銀的薪水,她只得強作歡顏。
“上廂房,十天,多出來的打賞。”
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叮當(dāng)聲響,一塊黃澄澄的碎金便甩在了跟前的戥子襯托上。
一兩二錢,足量黃金。
換成昨日的雪果酒,能買一百二十瓶,相當(dāng)于她的六個月薪水。
“每天吃食,在里面扣。”
王晨羽趕忙將那錠碎金揣在兜里,臉上笑意格外璀璨。
“上廂房一間,住期十日,公子隨我來。”
面前的黑臉少年,樣貌極丑,可瞧在黃金的份上,王晨羽笑的如若墜入愛河的癡女,格外熱情地領(lǐng)著少年上樓,入住。
“隨便弄幾個小菜,一桶洗澡熱水,強力膠水,沒事別敲門。”
砰。
隨著聲門扉緊閉聲,方要再獻(xiàn)些殷勤的王晨羽吃了個閉門羹。
“怪人,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少女不甘心地跺腳,捏了捏懷中金子,又摸了摸臉蛋,嘀咕著“本小姐姿色有那么差嘛?”
王晨羽恨恨下樓,吩咐傭人準(zhǔn)備吃食熱水,很是不高興地抓起豎在柜臺前的銅鏡,仔細(xì)端詳。
“追本姑娘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黑臉丑八怪竟然看不上我。”
“哼,你得住這兒十天,不信拿不下你。”
“一出手就是這么多錢,怕是個腹地來的公子哥,人傻錢多。”
她從懷中掏出三兩白銀拋在錢箱中,發(fā)出叮嚀聲響。
看來今兒值夜班是賺到了,刨去吃食用度,自己至少能得四兩白銀,那可是兩個月的薪水。
如果能將那臭小子勾到手……
少女臉頰酡紅,春心蕩漾,滿眼都是各式金銀珠寶、絲綢錦緞。
吃食熱水很快便準(zhǔn)備好,原本沒王晨羽啥事,她愣是親自領(lǐng)著幾個粗手粗腳的大漢給送入少年房內(nèi)。
可惜,這次只是借口要登記,得到了少年名字叫作“林毅”,雷霆學(xué)院秦嶺中學(xué)丹藥科新生等消息,其他的仍是一概不知。
學(xué)院的準(zhǔn)藥師,又多金,長相雖然差了些,可絕對是前途無量的潛力股啊。
必須要在那些浪蹄子下手之前,得到他。
少女失神,險些腳下踩空。
此時,身體徹底埋入木桶熱水中的林毅,可不知那前臺少女的旖旎春夢。他左右手各捏起塊靈犀青玉,全神貫注地自體內(nèi)分出淡薄的紫氣,匯入青玉中。
連續(xù)兩日運出紫氣,他感覺腹部刺痛,好似精血被抽光的無力。
極為稀薄的紫氣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好不容易分出兩縷細(xì)如蚯蚓的氣蛇,與先前動輒充斥整片空氣的紫霧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奇異空間再現(xiàn)。
不同于先前在張晨、百余考子的白色海洋,出現(xiàn)在少年眼前的是片霧氣蒙蒙的紫色汪洋。
巨大的軟皮卵蛋橫亙在林毅眼前。
“紫河丹?”
這巨卵與雷澤巨人口中吐出的紫河丹如出一轍,不同的是紫色汪洋中的紫河丹碩大無比,足有五六米高、直徑超四米。
半透明的丹卵中,依稀可瞧見有塊蛋黃模樣的東西。
那東西分三層。
最外層是渾濁的液體好似蛋清,包裹在其中的則是乳黃色的蛋液,最里層則是個約莫嬰兒頭顱大小的黑色內(nèi)核。
“受精卵?”少年有些詫異。“不,這是胚胎,而且是孕育著生命的活體胚胎。”
兩股粗逾胳臂的紫蛇自天空落下,接連在孕育著生命的紫河丹上。
隨著源源不斷的紫氣輸入,那黑色內(nèi)核開始緩慢擴(kuò)散,待成長到成人腦袋大小后,“啵”的聲,分裂為兩個嬰兒頭顱大小的黑色內(nèi)核。
分裂,復(fù)制,增殖?
少年目瞪口呆。
難不成,這紫河丹真的是紫河車——也就是所謂的胎盤,在孕育著全新的生命?
林毅將手張開,搭在溫潤暖和的丹卵外表皮上。
詭譎的異樣感,如同閃電由天靈蓋劈入,雖然四肢五臟都充滿了酥麻感。
那是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扯不斷、割不裂的血緣親近感。
這紫河丹卵,似乎便是自己的血肉所孕育的全新生命。
愣神間。
鏈接紫氣蒼穹的兩股紫蛇消失,而原本透明的蛋液則變成了濃郁的紫色。
“難不成,散發(fā)出體外的紫氣,便是從這紫河丹卵中抽出來的?”
“若紫氣被抽取太多,便需要補充‘能量’,重新充盈紫氣?”
“腹部的刺痛就是因為透支了丹卵中的紫氣?”
少年想的有些入神,甚至嘴角滑過道古怪的淺笑。
“只聽說過孕吐,還是第一次聽說孕痛!”
隨著隨后絲紫氣沒入紫河丹卵,他眼前一花,廂房的陳設(shè)再度映入眼簾。
“嘶,好冷。”
東方既白,已是旭日初升。
少年竟在木桶中泡了一宿,那熱水早已結(jié)冰,把自己給凍在里面了。
“林毅公子,吃早餐了!”
尚未回過神來的少年,只聽得門外脆生生的輕呼,門扉推開。
淡施粉黛的王晨羽托著碗清粥并幾個小菜,踩著柔步,走了進(jìn)來。
“啊——”
短暫的死寂,旋而是少女刺破天際的驚呼。
四目相對,少年與她坦誠相見。
“出去。”林毅既羞且怒,下意識地想要捂住要害——奈何那水被凍的僵硬,別說捂了,甚至都無法起身——“不是說,讓你不要來煩我嘛!”
王晨羽滿臉?gòu)尚撸瑑深a飛紅,轉(zhuǎn)身出門,緊閉門扉,怒目制止了聞訊而來的數(shù)個仆從,平息了下不斷聳動的青澀嫩胸,嬌滴滴地委屈道。
“奴家只是想給你送些早餐。”
林毅吃癟,半晌方才緩言道。
“放門口吧……對了,順便給我送兩桶熱水來,要滾燙的……你別送了,找個男的送。”
少女應(yīng)聲而去,心中卻如同小鹿亂撞。
“是黑了些,可身材是真的好。”
“認(rèn)識的第二天就看到裸體了,是不是進(jìn)展有些快了?”
“不快不快,可不能讓別的浪蹄子搶了先。”
……
渾然不知少女腦中胡思亂想的少年林毅突然意識到個問題。
他瞧著平坦如常的小腹,回想著先前在那莫名紫霧空間所瞧見的巨大紫河丹卵,面露苦笑。
“孕吐、孕痛?”他吶吶自言自語道“難不成這完全的冰雪世界中,男人也能懷孕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