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內一片森然,邪教徒們小聲的交談和哀求著,那只惡魔卻只是站在她身邊,置若罔聞。
她有些虛弱地問道:“你為什么救我啊?”
惡魔干巴巴懟了一句:“救人還需要理由?”
葉青眉被嚇了一跳,小聲嘀咕道:“可你是惡魔啊。”
惡魔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惡魔怎么了?自詡正義的天主教搞十字軍東征,高焚燒女巫的運動,搞內部迫害,主教跟修女一起滾床單;好人跟壞人的定義本來就很模糊。”
葉青眉覺得特有道理,道:“你真是個好惡魔。”
惡魔沒回話,心里其實樂得不行。
葉青眉又道:“你的名字真的是貝利爾嗎?因為懶惰而墮天的那位?”
惡魔點了點頭,卻不再開口說話了,他只是為了保證少女的安全才留在這里,實際上他還想去做更多的事情,譬如——打擊犯罪。
門外漸漸傳來了警笛聲,葉青眉眼睛一亮,卻發現身旁站著的黑色惡魔已然消失,與此同時,那個傻呆呆站著的黑袍牧師也一頭栽倒在地。
黑袍牧師的生命力被惡魔帶走了大半,從此以后,他將拖著殘軀,滿懷著恐懼,于監獄中度過自己的下半輩子,這是惡魔對他的懲罰。
與此同時,所有邪教徒們的耳畔都回蕩起惡魔的低吟。
“墮落的靈魂們呀,我記住了你們靈魂的氣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若有閑暇,必定一一拜訪。”
“如果想從惡魔手中逃脫,我奉勸你們盡量讓你們的靈魂光明起來,否則,就要小心黑夜里敲響的房門了。”
“哈哈哈哈!”
殘忍暴虐的笑聲響起,根本就是地獄魔鬼才能發出的聲響。
砰——
門被砸開,光明充斥了整個教堂,荷槍實彈的特警魚貫而入。
葉青眉幾乎感動得要哭了,她第一次發現這些人民的子弟兵們居然如此的可愛。
......
黑暗的小巷里,一個五大三粗,看著就像是那種“想要干一票大的”的男人正在對一個瘦小的青年實施搶劫,就在這時,他身后的一道猙獰的陰影漸漸拉長。
男人一臉陰狠地恐嚇道:“我警告你不要報警,老子可知道你家在哪兒,老子被逮進去頂多半年就放出來了,可你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青年忙不迭搖頭,連頭也不敢回:“我沒看見你長什么樣,我絕對不會報警的,大哥你放心。”
男人冷哼了一聲,揣著錢包正要回頭,直接宛如撞在了鐵板上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抬頭一看,撲面而來的恐懼感瞬間席卷心頭。
......
煙霞湖畔的石橋上,一個小女孩站在旁邊大哭著指著湖里撲騰著的落水小貓:“救救胖胖吧,胖胖掉水里了,它不會游泳,求求你們了。”
旁邊稀稀拉拉的人群往往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
煙霞湖很深,大半夜的也看不清情況,就是水性極佳的人也不敢下水,更別提誰會為了一只貓的性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這不是冷漠,而是一種成年人對利弊的權衡。
假使掉下去的是個人,會挺身而出的雖然不多,但一定會有!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湖面上掠過,將落水的胖橘抱入懷中;落湯雞般的胖橘緊緊地抓著救命稻草,鋒利的爪子扣在黑影的身上,看著都疼。
他撲扇著翅膀,飛到橋上,將胖橘交給了呆呆的小女孩,他道:“我是貝利爾,來自無底深淵的原罪魔王,七十二魔神柱的主人,萬王之王,諸神之上的存在。”
“顫抖吧凡人們!”
聲音無比恐怖,園林里驚起一陣飛鳥,一幫人都快嚇尿了。
然后......然后這恐怖的大魔王就飛走了。
下面一陣嘩然。
神經病!
“這特么是拍戲呢,還是這人中二病犯了?”
“那是滑翔傘嗎?現在民科都這么高級了嗎?”
“這妝化的真像......”
“還真別說,剛才我還真被嚇了一跳,那感覺就跟我掉動物園里的老虎山了一樣。”
“我也是!”
唯獨小女孩兒站在原地,小聲嘀咕著這個名字:“貝利爾,謝謝你,我記住這個名字了;胖胖,你也要感謝貝利爾,下次可不要再亂跑了。”
......
沒錯,這個自稱大魔王貝利爾,大半夜閑的蛋疼打擊犯罪,熱心助人的正義急先鋒就是王愷。
他其實對如何完成魔王的委托有很多種想法:銘記,“銘”是“刻”的意思,就是說白了就是刻在腦子里,印象深刻。
而惡魔最容易讓人銘記的是什么?是丑嗎?當然不是,這惡魔的身軀乍一看嚇人,但實際上還挺英武不凡的。
惡魔最容易讓人銘記的方式是恐懼!
無論是跟哥斯拉一樣拆兩座建筑,還是施展如同本能一般的邪惡法術營造出浩大的聲光特效來渲染恐怖氣氛,都是很好的辦法。
但是大半夜吃飽了撐的嚇唬人玩兒,引發騷亂,以王愷的三觀還是做不出來的,倒也不是純粹做不來,也因為那個自稱月神的女人說了,這委托就算不做,也沒什么大事。
若是真不干就得死,迫于生存壓力,他也是不得不做了。
他就是個普通學生,沒那種敢于犧牲自己的勇氣。
另外的原因就是他還想惡心惡心這個幕后主使貝利爾。
嘿,你不是魔王嗎?
你不是希望人們傳頌,恐懼你的威名嗎?
那我就借著你的軀殼去做好事,到時候一大幫人把你當嫉惡如仇的超級英雄看,我就問你難不難受?惡不惡心?
這是王愷對貝利爾的反擊,也是一枚棋子對于下棋者不痛不癢的掙扎。
有些無力,但王愷樂意這么干!
一整夜過去。
轉眼天邊就已經大亮,盛夏的南希市,五點半就已經跟下午一樣了,余下半個小時他也不打算再繼續打擊犯罪了,這個時間點街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幾個,想打擊犯罪都沒地方去。
他小心避過了幾個攝像頭,以本能般的空間法術定位了自己的房間,直接回到了屋內。
他坐回到椅子上,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干脆便重新翻開書想要把昨夜沒做完的作業做完。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這些以往看來很有難度的習題,他居然瞬間就算出了答案,他的大腦就仿佛一臺計算機,運轉速度飛快。
他也不是很驚奇,在化身惡魔之后,他在黑夜都有著如同雷達一般的視覺,大半個城市他都能隨時察看,各種銘記于腦海中的魔法能力也能信手拈來。
區區運算速度快些,實在算不得什么。
眼看著還差十分鐘就要到六點鐘了,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迅速抽出一沓演算紙在上面飛速寫了起來,很快就寫了滿滿兩張紙。
直到鬧鐘響起,他的身體迅速變回原來的模樣,連衣服都沒壞,腦海中那些神奇的知識也盡數消失了——他又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閉目,冥思。
昨夜種種,恍如夢幻。
而桌面上的那兩張紙卻又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那兩張紙上的最上面寫的是——蘇摩利爾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