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務處一片寂靜,在場學生們多多少少都有了一種使命感。
丁騰很滿意這種狀態,笑道:“大家還有什么疑惑嗎,如果沒有,那么我們就散會了。”
見沒人說話,丁騰又道:“既然大家沒有疑惑,那么待會大家先請父母來一趟學校辦理手續,并且來吧個小會;你們早點回去,準備一下私人用品,明天上午九點,我們在梧桐路準時集合上大巴車。”
會議其實很簡短,丁騰雖然是個笑面虎,但還是有雷厲風行的作風的。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一時間腦子里嗡嗡的,有熱血,也有對未來的迷茫,世界觀崩裂重組,很容易造成心態失衡。
那可是修煉欸!
我活了十八年的都市文,你特么一言不合就給我改設定?
丁騰出了教室,倚著墻。
一黑衣男跟了出來,拍了拍丁騰肩膀道:“可以呀老丁,你這演講稿誰給你寫的?我聽了都有點熱血沸騰呢。”
丁騰摸出一包白沙,笑道:“也就只適合跟年輕人講講,年輕好呀,熱血還沒冷卻,等到步入社會,漸漸就市儈了。”
黑衣男沒想糾結這個話題,隨口道:“那個小姑娘以后對人家客氣點啊,全市唯一一個A級資質,那可是一條金大腿,以后的成就肯定遠比我們這幫人高。”
丁騰笑道:“小姑娘挺漂亮的,據說筑基之后還附帶美容功效,到時候只會更好看。”
黑衣男道:“瞎說,劉居士也沒多帥啊。”
丁騰道:“美容也得看底子的。”
黑衣男看了眼四周,小聲道:“怪不得,我懂了,劉居士現在看也就算是個正常人,那他以前得多丑,酒糟鼻?招風耳?我尋思說有錢人家的基因都挺優秀的,劉居士能丑的如此別致也算他爸是清流了。”
丁騰一臉正色道:“以前劉居士當咱們教官的時候,可沒見你敢這么背后編排人家,劉居士那是不在乎相貌,我看過他以前照片,和現在變化不大,就是顯年輕了點。”
黑衣男臉色一黑,訕訕道:“欸明明是說小姑娘,怎么突然說起個男人了?”
丁騰挑了挑眉,伸手捋了下自己岌岌可危的發際線:“既然都說了是小姑娘,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黑衣男道:“我想泡她呀……”
“你在想屁吃,恕我直言,您配嗎?配幾把?”
“嚶嚶嚶,老丁你欺負人。”
“滾犢子!”丁騰想踹他丫的,道“趕緊給我監督他們打電話,打完之后統統趕出去,一個別留。”
“憑啥壞人我做?咱倆軍銜一樣,我修為又不比你低!”
丁騰笑呵呵的,自我感覺還挺良好:“我這人面善啊!”
……
一幫同學們心不在焉地出了門,各自打了招呼,分別散去。
都挺懵的,前一秒還在想校園青春劇,后一秒就參軍入伍,保家衛國了。
擱誰都懵!
在校門口,倆人碰頭。
他跟楊木蘭順路,關系也好,每天放學都一起。倆人沒說什么話,大概也想象不到未來生活會變得怎樣波瀾壯闊,只是悶頭走著,一直出了學府路,王愷才道:“放寬心,妖魔鬼怪算什么,紅星照我去戰斗,任它魑魅魍魎,我自架起大炮轟他娘。”
其實這只是安慰人的話,妖魔鬼怪要都是大炮能對付的了的話,國家招他們這幫人干什么?
當吉祥物嗎?
楊木蘭有些困擾,她斟酌了下用詞:“我沒擔心這個,我只是覺得既然靈氣復蘇了,那么南希市以后會不會也出現什么……鬼之類的靈異現象,我們的家就在這里,我擔心我爸媽。”
王愷道:“你的擔憂我能理解,但是就算我們不去國防大學,留在家里也幫不上忙,真碰上事了估計也就是大家大眼瞪小眼,一起等死罷了;真要擔心的話,進部隊后勤給家里通電話就是了,萬一感覺到什么異常,也能早些反應給有關部門。”
“哦。”
小姑娘應了一聲,還是有點悶悶不樂。
到前面路口,王愷道:“我到了啊,先走了。”
“好。”
剛走出幾步路,身后便響起聲音。
“喂!”
王愷回頭看,小姑娘翹著腳尖,招著手:“我想換個發型,你覺得好不好。”
他看了眼四周,想開口,又想到保密協議,就快步又走回來,仔細端詳了楊木蘭一遍,搖頭道:“不好,軍隊里男的都得推小平頭,女的也只能留短發。”
楊木蘭道:“我問過丁少校了,我們跟普通的軍隊其實不太一樣,規矩也不一樣,畢竟我們是去修道欸,電視里的女冠坤道都是長頭發呀。”
王愷很難理解女人對頭發的執著,皺眉道:“長頭發還得打理,依我看剪成短發就挺不錯,你剪成我這樣,我理個卡尺就挺好。”
楊木蘭露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可是不好看啊!”
王愷也露出了個同樣的表情:“我們很有可能就要上戰場跟敵人生死搏殺了,好看有屁用!”
“哼,老學究,不理你了。”
轉身,踏踏踏,小姑娘只留了個飄逸的背影給王愷。
王愷瞅了一會兒,咧咧嘴:“是長頭發好看點。”
到小區樓下的時候,正好碰見個熟人,是三樓住著的李奶奶,據說以前他小時候還抱過他,每次見到他都笑瞇瞇的很和藹。
可能是老年人生物鐘跟他不一樣,這三年很少看見她人了。
他道:“李奶奶,好久不見您呀。”
老太太有些疑惑地瞪大眼睛:“你是……”
“我奶奶癡呆了,很多事都忘了。”姑娘一臉歉意道。
“誰癡呆了,我沒癡呆!”老太太有些激動地反駁道。
王愷皺了皺眉,就算老人家健忘,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直說自己奶奶癡呆吧?
正想著,老太太突然警惕道:“你是誰?我老伴兒呢?”
姑娘不厭其煩道:“奶奶,我是您孫女,我爺爺在家等你呢。”
老太太凝眉思索:“孫女?我哪來的孫女?”
姑娘笑瞇瞇的,眼睛彎起來像月亮,笑得好看,不像丁騰,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那我是您女兒,張紅霞,這名字您總記得吧?”
“紅霞?”老太太有點狐疑,“不太像啊,瘦了!”
姑娘哭笑不得:“您別糾纏這個了,我爸還在家等您呢。”
老太太“哦”了一聲,腳步快了幾分:“那我們快回去,都這么晚了,他該擔心了。”
姑娘向王愷笑了笑,有些歉意道:“我們先走了。”
王愷站在樓梯口,望著腳步聲漸行漸遠的祖孫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老太太的老伴兒,前年就已經去世了。
癡呆……是老年癡呆嗎?
也就是阿爾茲海默癥,是絕癥。
但那是之前,如果等到靈氣復蘇后,是不是就能治了?
大概率可以吧?
畢竟那些個什么靈丹妙藥,活死人肉白骨都行,沒道理醫治不了個老年癡呆。
......
晚上爸媽領著熊孩兒到家的時候,還都挺興奮,以前他們都想著王愷能上個一本就滿足了,現在完全是超乎預期了。
畢竟是國防大學呀,從里面出來之后不說前途無量,至少也能混個鐵飯碗,而且每個月都有津貼補助,連學費都省了。
父母最喜歡的就是穩妥,而不是盼著兒女一股腦兒奔入創業大潮,那可能的確賺的更多,但是風險也更大。
熊孩兒特高興:“哥,你要進部隊扛大槍了嗎?有沒有Ak,M4什么的,回頭給我帶幾把?”
王愷沒理他,心道:“我給你帶個屁!”
老爸訓斥道:“胡鬧,槍是能隨便帶給你耍的嗎?”
熊孩兒一臉不以為然:“我在游戲里天天都用啊,我的小伙伴們也都玩,不過還是我最厲害,老能帶他們吃雞……”
老爸音調拔高,像是坐過山車:“還敢提游戲?”
“看看你哥,再看看你!”老爸看著熊孩兒現在就來氣,原本今兒不至于回來這么晚,結果去完王愷學校又去熊孩兒學校接他,被班主任老師逮住就是一頓訓。
老媽今兒也不幫腔了,大概平日里在夫妻倆中也就是唱白臉的角兒,并非溺愛孩子,可今兒連白臉都不想當了,心里估計也實在有氣,自顧自幫王愷收拾行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