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十三......這么稱呼你的話總感覺怪怪的。”
王愷報以歉意微笑,敷衍道:“沒辦法,我們簽過保密條例的。”
兩人跟著警員仔細勘探了下現場,并沒有特別的發現。
私底下王啟良又開始沖他擠眉弄眼:“那個側寫師小姐姐身材挺不錯的,而且女大三,抱金磚,真不深入發展一下?”
王愷笑道:“你覺得跟一個會讀心術的人生活在一起會不會很可怕?從此你的生活將沒有秘密,你藏的私房錢將隨時可能被拿走,你說的每一句謊言都會被戳破,你的每一步舉動都會被對方算在心里。”
王啟良愣了下,連忙點頭道:“那確實是挺可怕的,不過心里側寫師跟讀心術我感覺還是有差別的,哪有那么玄乎?”
“當然是我嚇唬你的,你要知道‘善解人意’作為女性,其實是相當出色的優點,她們會采取更柔和的手段去掌控你,甚至還讓你甘之如飴。”
王啟良嘟囔道:“你越這么說我越感覺嚇人!”
他們跟著警察挨門挨戶開始排查,側寫并非絕對精確,能否抓到目標,有相當一部分取決于運氣。
畢竟側寫不是占卜,從蛛絲馬跡和大數據對比中層層剖析,大膽猜測,但受限于信息的不完整性,所得出的結論就算與事實風牛馬不相及也是有可能的,比如犯罪嫌疑人根本就不是別墅區的其他住戶。
而且就算側寫大部分是對的,要找到兇手,仍舊需要運氣的幫助,天底下的懸案冤案錯案比比皆是,總會有兇手逍遙法外。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終究只是一種美好的設想。
比如美利堅著名的“小徑殺手”,瘋狂殘殺十二名女性,側寫師將其細致特征都列了出來,并且后來被證明準確,可仍舊讓兇手逍遙法外了兩年時間,才偶然間被一名警員撞到。
若不是他倒霉,恰巧碰上了剛看過那份側寫報告不久,對此印象深刻的警員,根本沒人會懷疑到這個平時看似忠厚老實的男人會是一個內心病態瘋狂的連環殺人狂。
每個人都披了一層假面,下面究竟隱藏了怎樣的靈魂,除了他自己,沒人知曉。
與案發現場相鄰的兩棟別墅居住的都是獨居的中年男性,并且昨晚都沒有不在場證明,因此都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單。
不過他們的特征跟心理側寫有很大出入,一個是富二代,背靠父母遺產過日子,平時混吃等死,逍遙自在,看不出是會遭受挫折的人,與死者并無交際。
另一個是位中年程序猿,只是租客。
他對警方調查十分配合,唯唯諾諾,帶有鮮明的社畜作風,不過能居住在這里,這意味著他擁有著不菲的薪金,但看他的身體就不太健康,有著長年累月熬夜帶來的滄桑感,甚至略顯老態,不像是具備壓倒性優勢,能瞬間將一位中年女性制服的樣子。
一名警員提醒道:“張小姐剛剛提醒我們,很多變態殺人狂都有重溫案發現場,甚至親手報警的習慣,因為這能刺激到他們,使得他們更興奮。剛剛那兩位,之前都在案發現場附近圍觀過。”
王啟良點頭:“他們肯定是無法洗脫嫌疑,不過關于刑偵的事情我們部門也不太了解,待會的問詢,主要還是得靠你們負責。”
警員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們懂的。”
實際上,兩人留下來的作用也就是“打手”,用來制度罪犯,減少傷亡。
只不過出于“尊重”,才會讓他們參與案件。
不過王愷倒是知曉,這富二代和程序員并非兇手,在之前的問詢中,他便施展了自己的精神力,暗中對兩人施加了“不能說謊”的心理暗示,他稱這種小手段為“吐真術”。
這種暗示類似于催眠,不過王愷的手段更加高明,也更加無跡可尋。
排查到第三戶的時候,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佩戴了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大學女教授的感覺,她的相貌平平,但保養得當,只是眼角明顯的魚尾紋還是出賣了她的年齡。
聽到來意,這位中年婦女驚呼道:“什么?強奸殺人犯!”
一名刑偵組警員出面道:“是的,女士。該犯罪嫌疑人極度冷血,兇殘,而且狩獵目標偏向于選擇中年知性女子,所以在我們未將嫌犯繩之以法前,我希望你能保持高度警惕。
中年婦女臉色大變:“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各位警官你們進來坐吧。說實話,我很難想象在麗景花園里還有這種喪心病狂的罪犯存在著,你們一定要盡快將其繩之於法,不然我恐怕睡覺都無法安穩。”
一行人來到客廳,紛紛坐下,那名警員又問道:“家里平時還有別人嗎?”
中年婦女答道:“有我的丈夫和兒子,但他們白天一般都在學校,平時家里只有我一個人。”
“冒昧問一下,您兒子今年多大了?”
“啊?哦,他今年十五了。”
“他現在在家嗎?我們想見見他。”警員笑容溫和,一看就是精于與人打交道,“當然,您別誤會,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最近有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人在附近徘徊,或者聽到什么特別的聲音。”
中年婦女稍松了一口氣:“這沒問題,他今天正好在家,不過我兒子平時除了去學校,很少出門的,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警員面帶微笑道:“沒關系,您要知道案發時間昨夜凌晨,但對于年輕人而言,這個時間一般還不會休息,所以他聽到了什么異常的響動也不是不可能。”
“好,我這就叫他下來。”
中年婦女拿出手機撥打了上面的電話,其實她在下面喊上面多半也能聽到,只是她認為那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
不多時,一個滿臉不耐煩的少年頭發蓬松地自樓梯上走下,他低垂著頭,看不清長相,只是在看到客廳里的警察們的時候,神情中微不可查掠過了一絲慌亂。
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王愷王啟良兩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點了點頭:就是他!
相貌平庸,甚至有些丑陋,臉色蒼白,神情陰郁,似乎很少接觸陽光......
而且對方體內分明縈繞著淡淡的靈氣,這是覺醒者所自帶的低效率修行方式,如同那些沒有傳承的小妖怪吞吸日月精華。
也唯獨是覺醒者,才能解釋這么瘦弱的少年,居然能以壓倒性優勢制服一個中年女性。
王愷輕聲道:“先別沖動,客廳人這么多,萬一激得他發狂了很容易誤傷普通人,待會兒我們借口跟他到樓上去。”
簡單的幾句問話后,少年都表現得相當冷靜,這不是因為他是慣犯老手,而是因為他是覺醒者!
他堅信,愚蠢的警察是絕對無法想到作案者會是他這樣一個瘦弱少年,而且他連兇器都沒有,使用的,是自己催動才會伸展出的類角質武器。
區區凡人,肯定還以為是某種大型野獸做的吧?
他這樣美滋滋地想著,以為自己作案時戴了套子,事后還給受害人穿上了衣服,便不會留下證據。
但實際上早檢驗死者生前是否有過性行為,精斑是最直接證據,但絕不唯一。
如果他能狠下心吃掉一部分死者血肉的話,辦案人員一開始恐怕還真會往野獸作案這方面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