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路西法大人。彼得主教已經休息，您還是請回吧！”

“那請你轉告彼得主教，華沙有亡靈出沒，還請他多加留意”

沒有再對路西法的請求做任何回應，這位前去請示彼得的修士便粗暴的關上了教堂的大門。

從達索斯的爺爺開始，皇室就已經開始有意的打壓圣堂教會的神權。在達索斯的父親，俾斯麥在位時，皇室成功取締了圣堂對于教會所屬封地的稅收權。轉而由皇室統一征稅，教會只享有封地內的一半產出。

而等到了達索斯登基之后，教會對于所屬封地的行政權被徹底收歸國家，只保有司法權和建立獨立的圣教軍的權利。曾經在帝國延續了兩百多年的，神權皇權共治體系宣告結束。

除此之外，達索斯在中央直轄省開始試點的公辦學校，無疑是在挑戰教會一直以來對于知識的壟斷權。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達索斯具備了干涉教會內部事宜的權利。即使是達索斯也無法否認，在他的加冕禮上，是由現任教皇親自涂抹圣油為其加冕的事實。而在帝國的軍隊中，數不清的圣光信仰者構成了帝國部隊的核心力量。作為帝國的子民，沒有人能夠否認帝國是在圣光之主、光明之神的指引下，才建立起來的國家。

因此，三代帝國皇帝也從沒有奢求能夠完全將教會的影響力消除。只要能夠將圣堂對于帝國政治與軍事的影響力降到最低，皇家就心滿意足了。

雖然有些郁悶，但是路西法還是能夠理解這樣的結果。

屁股決定腦袋。在圣堂，有一半以上的神職人員對于帝國的政府以及官員極不感冒。如果沒有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的，被稱為“眷屬之人”的現任教皇亞當極力緩和及壓制圣堂內部的聲音。恐怕圣堂早就因為帝國皇室三世的一再傾軋，而宣布皇室為異端，發起“圣戰”討伐達索斯了。

路西法不知道的是，此時華沙主教的書房內，卻是燈火通明。

“怎么，不想見見你的傳人嗎？”

十位傳奇紅衣主教之一彼得，此時正捧著一個精致的瓷杯，看著面前的客人，細細的品味著杯中的紅茶。

“說實話，我還挺有興趣的。一個堂堂紅衣主教，被帝國的重臣發現在臥室內藏了一個亡靈法師，這樣的場景，嘿嘿嘿......”

“玩笑話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已經表示了自己的誠意，你們的誠意又在哪？”

彼得冷聲發出質問。

“放心，很快，就會奉上讓你們滿意的答復。”

不含感情的答復，但聽得出，這位亡靈法師在試圖安撫對面的紅衣主教。

“好，靜候佳音。”

......

“真是一群混蛋！”

當異次元傳送門徹底消失，彼得壓抑的煩躁徹底爆發出來。大口飲下杯中的紅茶后，他將心愛的茶杯粗魯的丟在桌子上，因憤怒而顯得有些通紅的臉龐不停喘著粗氣。

一旁沉默的紅衣主教助理終于開口，寬慰著自己的老師。

“莫要跟一群瘋子見識，他們的行事從來不顧及后果。”

彼得努力的平息著暴躁的情緒。

不過一會兒，冷靜下來的他轉而開始思考這起爆炸事件中，亡靈的真正目的。

“喬，你有什么看法嗎？關于，我們的......盟友。”

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名為喬的棕發青年開始娓娓闡述自己的觀點。

“首先，這次亡靈的行動計劃和暗黑兄弟會撞在一塊兒，應該是一個意外。暗黑兄弟會是想徹底破壞車站，使得十七軍只能選擇轉為徒步行軍，進而實現薩克森領徹底淪陷于亡靈的局面。

但我們的亡靈朋友卻并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他們的意圖更像是要略微延緩十七軍的行軍進程，使十七軍能夠在一個特殊的時間點恰好到達薩克森領。所以后發制人的他們，只是選擇了破壞部分引線，使得火車道并非不可修復。因此......”

喬說到這里，卻是顯得有些遲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自己的猜測。

“繼續，喬，大膽的說出你的想法。”

彼得微笑得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鼓勵著對方繼續表達自己的推論。

“所以，學生覺得，亡靈內部并非是鐵板一塊，他們中至少存在有兩個派系，在相互牽制著對方。”

“有趣的結論，但是不無道理。那關于他們特意留下的亡靈法師尸體，你怎么看？”

彼得微微點頭，對喬的邏輯思維能力表示了贊許，又抱著考校的想法繼續追問自己的學生。

“如果從外由內看的話，在這個時間點上，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在給我們，也給他們在帝國的行動制造不小的麻煩。”

“那么，由內而外呢？”

“如果將思維的出發點換做是我們的亡靈“朋友”的話，結合之前的推理，我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測。”

沒有插話，彼得靜靜地看著喬，等待著對方道出的結論。

“暗黑兄弟會和亡靈中的另一派系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合作，而我們的盟友發現了這個合作。所以，他們不惜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也想要將暗黑兄弟會拉下水。雖然只是將一個亡靈法師的尸體和其他暗黑兄弟會成員丟在一起，這樣粗糙的陷害，并不足以說明兩者之間的合作關系。但是，卻足夠引起帝國密探對于暗黑兄弟會的重視！”

一口氣說出自己的猜測，喬因為激動而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彼得遞過來的紅茶，繼續說道：

“而如果我是帝國密探的話，一定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對付暗黑兄弟會上面。因為相比于最近才滲透入帝國內地的亡靈，早已扎根在帝國的陰影中，蓬勃生長了多年的刺客之花明顯會對帝國造成更大的威脅！”

“啪啪啪啪......”

贊揚的掌聲響起，彼得欣慰的說道：

“不錯，很不錯。和我所想的一樣，亡靈的內部一定存在著，激烈程度不亞于我們和達索斯之間較量的斗爭。”

得到老師的認可，內心歡喜的喬微微一笑，又用毫不掩飾的崇拜眼神看著彼得。

“我也只是剛剛才想明白，還是老師您更厲害，一開始就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

其實彼得并沒有想到這么多，否則也不會很失態的摔掉自己心愛的茶杯。

但他還是神情自然的接受著來自學生的崇拜眼神。

“嗯，我只是走的路比較多。你還年輕，保持努力，相信十年之內，你很快就能達到我的水平。”

“是，我會努力的，老師！”

喬興奮的大聲回到道，看來彼得的鼓勵讓他很激動。

至于這個聰明的年輕人內心如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一直很善于掩藏。

“但是，再怎么說，這些骯臟的靈魂也不過是我們計劃中的一個棋子，你應該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建國大計上。”

“我明白，老師，建立圣教國才是我們最終的偉大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