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的傍晚,羅維奇辦公室。
“如何,我們來自柏林的客人玩的可還算愉快?”
吹著杯中綠茶的熱氣,羅維奇輕快地說道。
“顯然,帝國最尊貴的公主和我們的政治新星,已經沉迷于布拉格的鵝卵石街道和巧克力盒屋不能自拔。”
習慣性的倚坐在窗沿上,班斯卡覺得此刻窗外的一切景色,是那么的迷人。
班斯卡以保護皇室是密探組織責任之一的理由,在路西法一行人的身邊布置了二十人的監視人員。
對于班斯卡這樣正當的理由,路西法找不到任何拒絕的借口,只是對于對方肆無忌憚的監視行為,默默地將其記載了嫌疑人名單上。
畢竟,如果弗朗哥所說的事情全部屬實,那么如此之大的監守自盜行為,絕不僅僅是約翰,這一個布拉迪斯的小城主所能搞定的。
“那么說,我反倒成拖后腿的了?”
輕啜一口綠茶,班納微笑著調侃自己道。
“那倒不至于,我這邊雖然已經安排好了撤退計劃,可是佛羅倫薩那邊還沒有回信。”
放下茶杯,羅維奇收回了輕松的神情,改用嚴肅的口吻說道。
“什么?你不會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吧,羅維奇大人。”
羅維奇的正襟危坐讓原本放松的班納不由得心頭一緊。
“哈哈哈,放輕松,班納大人。”
看著被嚇了一跳的班納,班斯卡無比暢快的笑道。
“獅鷲信使在下午便已送回了準信,我們的佛羅倫薩之旅將會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在班斯卡和班納的歡聲中,羅維奇從座椅上站起,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曲,一邊走到酒柜前,從中拿出了一瓶產自帝國歷382年的名貴紅酒,并隨手從中拿出三只高腳杯。
用瓶起輕松的拔出其中的軟木塞,伴隨著潺潺的流水聲,三只高腳杯中便注入了半杯色澤鮮艷、華麗飽滿的紅酒。
“那么,諸位,讓我們為即將前往的美麗新世界而干杯!”
“干杯!”
“干杯!”
叮當的清脆聲響過后,紅茶色的美酒帶著蘊藏在杯中的激情與快樂,一同進入了三人的腹中,給他們帶去了三倍的快樂。
“只是,不清楚約翰那個蠢貨事情辦的如何?”
顯然,班斯卡對于約翰的能力仍持有懷疑。
“無妨,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只要再有三天,我們手里的物資就可以全部出手。
即使現在布拉迪斯因為約翰的無能而出現暴亂,我也不認為中央有能力能夠在三天內便將大軍運到布拉格。
而三天之后,我們已經天高任鳥飛了,不是嗎?哈哈哈哈.......”
對于班斯卡的憂慮,羅維奇毫不在意的寬慰道。
“約翰那個蠢貨,如果他把手頭的活辦的足夠漂亮,我們是可以考慮給他一張通往自由的船票,可如果他再把事情辦砸了,
呵,
那些無辜的平民總是需要一個陪葬品的。”
夜幕降臨,因為沒有璀璨的燈火,所以此世的布拉格并沒有彼世那般唯美動人。
但是,夜幕至少給這個煩悶的夏日帶來了一絲涼意。
路西法一行人入住的酒店外,不遠處的閣樓中。
“這該死的鬼天氣,為什么我們要在別人喝著冰啤酒的時候,站在這里執行這該死的鬼任務!”
看著不遠處酒店里的歡聲笑語,負責監視活動的密探小隊的副隊長抱怨道。
“別抱怨了,至少,大人給了我們一個離開布拉格的機會,不是么?”
他的同伴,小隊的隊長自我安慰道。
“呵,你真的相信班斯卡的承諾?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對于同伴的自我麻痹,副隊長深深地鄙視道。
“閉嘴吧,不相信的人此時已經被扔到伏爾塔瓦河里喂魚了!
你不會希望和老婆孩子一起在伏爾塔河里游泳吧?
親子活動?
買一送二?”
已經不想再理會對方這些毫無意義,只會平添不快的抱怨,小隊長將視線重新集中到了酒店的入口處。
“你的嘴還是那么的刻薄。”
似是習慣了老搭檔的惡毒,副隊長只是嘟囔著反駁道。
“閉嘴,你快看!”
順著同伴的視線,副隊長看到了站在酒店門口正要進入的三個男人。
“有什么問題嗎?”
副隊長不解的問道。
“你看,為首的那個男人,手上戴滿了戒指。”
小隊長皺著眉頭說道。
“入住布拉格大酒店的人非富即貴,帶一手戒指又如何?這幫人不都是喜歡這么炫富嗎?”
副隊長不以為然道。
“的確如此,可是,我的念刃卻讓我看的一清二楚,那些全部都是法術戒指!”
不同于一般的寶石戒指,法術戒指上鐫刻的法術銘文使得它們在近距離觀察下,很容易便能夠被人區別出來。
而這名小隊長卻是密探中少有的念刃擁有者。
月亮領域念刃·監視者
能夠讓擁有者擁有極高的遠視能力,即使是在千米之外,他也能夠清楚地看到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幾日并沒有大法師到達布拉格的情報,我去前臺查查他們的登記信息。”
四十分鐘后,副隊長再次回到了小閣樓。
“怎么樣?”
“登記的名字我從未聽過,可是登記的時間,卻是在公主入住酒店后的當天晚上。
而且,三個人登記的房間我已經全部查看,沒有任何入住過的痕跡,這一點,在每日負責保潔的服務員那里也得到了證實。”
副隊長皺著眉頭回答道。
“魔法,還真是好用。”
看著遠處的酒店,隊長不禁感嘆道。
隨即,他又轉身對著副隊長命令道:
“你留在這里繼續觀察,我這去向大人匯報!”
“嗯,你速去速回!”
副隊長當即應道。
從對方身旁經過,隊長快步向門口走去。
看著老搭檔毫無防備的背影,副隊長悄無聲息地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哧!
“啊......額......”
看著深深刺入自己胸腔之中的利刃,看著在衣衫上不斷洇濕開來的,原本屬于自己的血液,副隊長緩緩地蹲伏下,艱難的靠在一旁的桌子邊,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老搭檔,不甘心的質問道:
“為什么?”
“以你的經驗和能力,這些事情最多半個小時便可以完成,可是,你卻多用了十分鐘。”
“呵呵......”
聽到對方的解釋,副隊長苦澀的笑道。
“而且,老朋友,我對你太熟悉了,你的殺意還是那么的濃烈而難以掩飾。”
一邊掏出手絹,輕輕擦拭著手上和臉上濺射出的鮮血,一邊緩緩蹲下,小隊長不解的問道:
“為什么?”
他實在是不理解,只是短短的四十分鐘,自己這位曾一同出身入死的兄弟就這么輕易地背叛了自己。
“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被扔去喂魚,也不希望她的......未來......顛沛流離,
我的......兄弟......對不起......我是......一名......父親......”
說罷,副隊長氣絕身亡。
溫柔的合上對方的雙眼,看著臉上浮滿了不甘的好兄弟,小隊長喃喃自語道:
“這該死的世界,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真的,就沒有活路嗎?”
徐徐站立起來,小隊長轉身走出屋外。
但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突然返回了屋內,點燃一根香煙,插在了副隊長的嘴邊。
“兄弟,放心的走吧,嫂子和孩子,就由我來照顧。”
雖然你不仁,但我卻不能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