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就是這樣,把這封信親手交到大祭司的手上?!庇縻龎毫藟罕”〉男牛f給一個騎馬士兵。
士兵微微躬身,恭敬的接過信,一揚馬鞭,七八個士兵向著回去的路疾奔而去。
“祭司大人。”良久,滬咧道靠近喻泯,問道:“祭司大人這是請求大祭司的幫助嗎?”
喻泯搖頭,打了個哈欠,躺在并不算柔軟的床鋪上,略帶嘲諷意味的笑道:“呵呵,我這么個垃圾祭司,你認為大祭司很因為我派兵得罪星辰族?”
“那……”滬咧道緊皺著眉頭,顯然對喻泯的做法略有不解。
“大祭司嘛,直接把底盤誰出去肯定不會理我但是,我可沒打算低調,想一想,人族祭司與星辰族聯合意圖殺害人族祭司,拿其心臟獻祭。嘖嘖。”
此時天已蒙蒙亮,第一縷陽光灑在喻泯潔白的肌膚上,青白色的長袍褶皺漫布,喻泯微微啟眸,湛藍色的眸間閃過一絲玩味,喻泯靠著車門,慵懶的伸了個腰,風徐徐吹過,幾縷青絲隨風飄動。
喻泯忽的感受到有人在偷偷看他,瞥向一側。
淡漠的眸子印射出少女的容顏,少女看著喻泯,略微失神。
喻泯這才想起,他的容貌可謂是凡間難有,心中無奈,但也沒表現出來。
“我說,”許久,喻泯緩緩開口道:“我有那么好看嗎?!?/p>
少女金眸澄澈,看不到一絲污穢與虛偽,喻泯瞥向捆著少女的繩子,竟然有些憐憫。
喻泯搖頭,怎么能對敵人憐憫呢……
這人,就是首先刺殺喻泯的星輝。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星輝精神應該有些問題——分不清過去與現在。
喻泯覺得,這個星輝應該受到過什么不可理喻的折磨,或者受到打擊,否則不會這樣。
“年輕的祭司,我建議你不要去星辰族。”星輝忽然道。
“哦?”喻泯看向星輝,看到星輝眼中流露出的真誠,不由一愣。
這是怎樣的眼睛,不帶一絲虛偽,澄澈……沒有高傲慵懶,又自然天成……
“你不是星辰族的人嗎?”喻泯玩味道。
“要物盡其用,否則我活著就是沒有意義的吧?!毙禽x搖頭道,“既然現在我是俘虜,我就要做俘虜應當做的?!?/p>
物盡其用?
喻泯皺眉。
隊伍行進著,為了避免偷襲,眾人刻意放慢了行進速度。
迎面吹來喧囂的風,喻泯同時算計著。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那個“星辰祖石”對星辰族很重要,如果對方鐵了心要弄死他,那么他就真的危險了。
畢竟,到了對方的地盤,喻泯也失去了主動權,到時會更危險。
隊伍行進兩天,終于沖出溟碭山。
幸運的是,他們只遇到一次襲擊。
眾士兵全部愿意與喻泯同生死共進退,喻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信念支持他們。
喻泯看向四周的人,心底格外的舒服。
這個世界盡管紛爭很多,沒有明確的法治,人人不平等,但很多人都是真情實意富有感情。
隊伍行進兩天也走完一般的路程,走出溟碭山,路過一個小村莊,眾人決定在那里扎營。
當地的村民見到來人,尤其是士兵,嚇的臉色發白,急忙上前迎接。
喻泯知道他們怕什么,跟他們說不用怕,我們僅僅只是駐扎一宿。
當地民風淳樸,黑夜里,眾人圍著火,喝酒唱著當地的民謠。
喻泯也不想太過虐待俘虜,命令士兵將他們的繩子解開,一起共渡今晚。
鄉下的酒,不烈卻純,濃郁的酒香如夜色一般稠密,喻泯雖不喝酒,但聞到這酒香也是格外醉人。
喻泯不顧形象的盤腿坐在地上,凝望著星河。
星輝慢慢走近喻泯,學不來喻泯的盤腿,只好蹲坐下來。
“今早你說物盡其用,是什么意思。”喻泯忽然開口。
星輝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虛偽,笑道:“族長說,我是星辰族的祭司,擁有星辰審靈體,就應該物盡其用,毫不猶豫的為星辰族付出生命?!?/p>
喻泯一愣,脫口而出:“星辰審靈體?”
星輝微微點頭,雙臂環抱著小腿,惆悵道:“嗯,一種體質,星辰族祖先是由星光而生,本身就是這滿天星河。他們就是星辰審靈體?!?/p>
星輝指向滿天星河。
喻泯看去,那璀璨的星河格外震撼。
“每一個祖先血脈里流淌的,都是星辰與命運的奧秘,祖先更可以借助星辰提高審靈力,即使沒有多少審靈,也擁有常人數倍的審靈力。比如,我現在的審靈力就是五十六。”
喻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五十六!是他的五倍有余??!
“隨著血脈的繼承繁衍,這種體質越來越少。星辰祖石,就是先祖用心臟獻祭的寶石,里面含有恐怖的星辰血脈,即使血脈稀薄,也可以吸收星辰的力量,轉化成審靈力。而我的職責,就是用我的眼淚或血液滋潤星辰祖石?!毙禽x淡淡道。
喻泯聽到星輝的話,忽然升起一種猜測,扶著下巴,問道:“也就是說,回去之后,你也要用心臟獻祭?”
“不?!毙禽x搖頭,笑道,“不會死的,我的價值還沒有全部使用,只要我一周留的血與眼淚超過四百毫升,滋潤星辰祖石,我就不會被迫獻祭?!?/p>
一周四百毫升的血液與眼淚?
喻泯眉頭緊皺。
看來,這個心臟獻祭并非是封建迷信,而是有真實的效果。
看來,忽悠不成了。
“這個星辰審靈體還有其他特性嗎?”喻泯看向星輝,問道。
“有的。”星輝笑容浪漫,金色的眸子靈動澄澈,“對于星辰審靈體的我來說,這世界有一顆星辰,是我的。”
喻泯似懂非懂的微微頷首。
“祭祀大人!你要不要也唱一首??!”士兵簇擁過來,皆笑道。
他們發現喻泯脾氣很好,格外的平易近人,也都放下顧慮。
“哈哈,我不太會唱?!庇縻龜[手道,向滬咧道投向求救的眼神。
……
喻泯無奈的看著四周的士兵,嘆了口氣。
“唱一首!”滬咧道揮舞著手中的樹枝,面容激動。
叛徒!喻泯暗罵一聲。
“那,我就唱一首《聲聲慢》吧?!庇縻Φ?。
“《聲聲慢》?好??!”眾士兵歡呼。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是什么歌,但是祭祀大人愿意唱就好。
畢竟,大人物唱歌,就算唱的難聽也很珍貴的……
“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
“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屋檐灑雨滴,炊煙裊裊起,蹉跎輾轉宛然的你在哪里……”
喻泯前世很喜歡民謠,尤其是有意境的民謠。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月落烏啼月牙落孤井,零零碎碎,點點滴滴,夢里有花夢里青草地,長發引漣漪,白布展石磯,河童撐桿擺長舟渡古稀,屋檐灑雨滴,炊煙裊裊起,蹉跎輾轉宛然的你在哪里……”
眾人聽的癡了,一臉愕然的看向喻泯。
似乎是思鄉,想念愛人,惆悵老友,詩意油然而生。
而這首《聲聲慢》,在審靈域,也成了民謠之一。
星輝看向喻泯,嘴角上揚。
這個祭司……有些特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