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莎莎唯恐觸怒他，忙解釋：“直播組聚餐，我喝了點酒。那人是我同事，他只是想送我回家，您誤會了。”
“呵呵。他發酒瘋，你就不知道躲嗎。”犀越冷笑，目露兇光：“改明兒我就把他的胳膊鋸掉。”
“……”
盡管知道冥王在說氣話，不可能真那樣做，王莎莎還是嚇得酒醒了一半。
她記得他說過，“我的病，就是對你的相思病。”
莫非是認真的？王莎莎毛骨悚然，甩甩頭去掉這個想法。
強烈的求生欲迫使她承認錯誤：“對不起，我不該隨便跟人勾肩搭背。”
犀越看著她的憨態，氣消了一大半。醉了的人認錯比清醒的人更容易求得原諒。
自從王莎莎闖入他的生活，喜怒哀樂就變得不正常。
不經意間，又被情劫牽著鼻子走了。
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轉向窗外。
王莎莎想調節氣氛，主動搭話：“真沒想到，冥王大人竟然會坐出租車。”
犀越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走哪兒去都要勞師動眾的人么。偶爾偽裝一下，微服私訪，才能看得清民情。”
“原來如此。”王莎莎瞧出端倪，瞥向杜康橋：“我就說怎么司機師傅這么淡定呢。”
“我本就聽候大人的差遣。”杜康橋頗為自豪，“王小姐，實話告訴您吧，我開的車不是一般的出租，僅從外表上看，是看不出差異的。”
王莎莎納悶，車子除了噴香水，還有別的不同？
犀越下令：“杜康橋，今天的巡視就到這兒吧，馬上送王莎莎回家。”
“是，大人。”杜康橋恭順答應，猛打了個方向盤，玩兒了把漂移，車頭險險拐入旁側僻靜小巷。
第一次看到老司機把出租車當F1開的。
慣性作用下，王莎莎差點兒一頭栽進冥王懷里，還好撐住了。
艾瑪，同樣的錯誤不能一天連犯兩次。她吁口氣。
“王小姐，你最好系上安全帶。”杜康橋回頭壞笑，聲音里透著興奮：
“因為，我要加速了。”
說完，大腳踩油門，車嗖地一下沖了出去。
王莎莎再次被彈回椅背，匆忙中系好安全帶。
“其實我不急啊啊啊啊啊——”
對話瞬間轉為尖叫。
前方有堵厚墻！
車還在不要命地加速！
一旦肇事，輕則撞成魂虛，成為空殼游魂，重則引發爆炸灰飛煙滅！
王莎莎大驚失色：“危險！你瘋了嗎，趕緊停下！”
“ya~hoo~~”
杜康橋口中歡叫，松開方向盤，完全沒有減速的打算。
什么鬼操作？！
生死關頭，王莎莎眼眶布滿血絲，腦門全是汗，她扭頭找犀越，卻見他戴著耳機在……
閉目養神。
我去！
王莎莎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大逆不道的動作只能意淫——實際上她只是推了推他，敞開嗓門喊：
“老大，要出車禍啦，快起來管管司機！”
犀越閉著眼，神色安然，呼吸平穩，頭悠悠滑到頭枕的另一側。
他睡著了。
你老大永遠是你老大，無論何時都能進入夢鄉。阿門。
王莎莎胸口發痛，差點吐血。
她絕望掃了眼擋風玻璃，視野宛如在放慢動作似地，只一息功夫，車子毫無保留地撞過去。
死定了。她閉上眼睛。
過了幾秒。
預料中的巨響和沖擊卻沒有發生。
她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的事物還在不停倒退，說明汽車穿越了厚墻，繼續前進！
我是誰，我在哪兒，要去哪兒？？
還沒等她想明白哲學三問，汽車再次撞上民宅！
這次絕對沒看錯，因為她親眼目睹出租車沖進外墻！
沖進內墻！
沖進過道！
沖進鐵門！
沖進一戶平民的家！
沖進他家浴室！！
等等，怎么還能沖，還不停？摩擦力失靈了么？？
浴室內的男女正在鴛鴦戲水，許是太投入了，車開過來都沒注意到，就這么華麗麗的被撞上了。
“死人了！！”王莎莎飆淚，攤上大事兒了能不哭嗎。
老娘好端端一A級亡靈，被你們整出了交通肇事逃逸的案底。
“淡定淡定，王小姐，他們沒死。”杜康橋為她解釋，“只是被我們‘穿透’了。這款車叫‘斗牛’，能開啟超維度模式，無論怎么橫沖直闖，都不會對冥界的人事物產生損害，亡靈也不可能看得到我們。放心吧。”
“你的意思是說……”王莎莎真心懷疑自己在做夢，“這輛車能隨心所欲開直線不撞人？”
“你真聰明，一點就通。超維度模式的別名就叫直線模式。一臺‘斗牛’比超跑的價格還貴呢，目前僅生產出三臺限量版，冥王大人買了一臺，并改裝成出租車的外觀，方便他‘微服私訪’。”
不是很懂壕の腦回路，實在新奇。
眼前，是如此光怪陸離的景象，就好像在穿越某個時空隧道。
一戶人家熄了燈，老婆睡相糟糕，腳蹬上了老公的臉，老公迷迷糊糊地把她的腳挪開，‘斗牛’撞上他們家的加濕器，從落地窗開了出去，越過小坡，減震功能打開，輪胎穩穩觸地。
街心公園的草坪上，不知是誰吃了零食，把垃圾留這兒，‘斗牛’開過垃圾堆，沖進樹叢中，樹叢里時不時能見到寵物留下來的糞便。
夜晚的路燈透著些許涼意，‘斗牛’開過黃色警戒線和交通隔離栓，看到里面的市政工人們正加班加點修補塌陷破損的路面，挖掘機巨爪一下去，灰飛塵揚。
安靜得很適合鬧鬼的寫字樓里，部門的兄弟姐妹正挑燈夜戰趕報表，一個個蓬頭垢面如喪尸，‘斗牛’毫不留情地撞上載有他們戰果的電腦。
“噗通”一聲，‘斗牛’沖進池塘，窗外光線倏然變暗，一條觀賞魚游向王莎莎右側的車窗，半截魚尾詭異地插在玻璃上，看不到魚頭。
很快，車開出池塘，撞上一根消防栓，一往無前。
白白憋氣的王莎莎窘：“‘這輛車還是水陸兩棲的？？”
杜康橋挑眉：“是啊，這是美中不足之處吧，如果是水陸空三棲的，開起來就爽了。”
王莎莎：“……”
你丫還沒開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