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狐假虎威。我可是國民妖精4kiss的領舞，你嚇不到我的。”

“噗，瘋磕死？怕了怕了，不愧是國民牡丹。”

“是4kiss！土老帽！”

“真抱歉，咱大冥界‘土老帽’多，沒多少人認識你。”

祁飛像個小孩子一樣跟sea斗嘴。

王莎莎側目，不想讓朋友沒面子，說了句公道話：“飛哥，人家sea好歹是咱們的客戶。她沒撒謊，真的是一名很成功的藝人，生死簿上寫得清清楚楚。”

事實上，她在喝完孟婆湯后，對“明星sea”的印象已經非常模糊了。

sea長吁短嘆：“唉，要不是做偶像壓力太大，行程排太滿，我也不至于喝那么多酒排遣抑郁心情。現在悔不當初啊。”

王莎莎的目光放在申請單上，翻了個白眼：“親愛的，壓力再大也不能做傻事呀。申請24小時直播是鬧哪樣？這是亡靈直播，不是在家里看電視，價錢很貴的，說出來嚇死你。”

“不就是1440萬么。我預付。”sea大手大腳慣了，以前她拍個廣告就能掙這些錢，向靈冢借款也沒啥大不了。

“一千多萬的負債，不是開玩笑。值得嗎？你究竟想看什么？”王莎莎百思不得其解。

“我已經死掉快3個月了。”

sea頷首，抿了下唇，語調有些酸澀，一改之前的囂張。

“這段時間，我一直好奇。”她坦言。

王莎莎凝眉，跟祁飛叫喚了一個眼神。然后問：“好奇什么？”

sea思慮片刻，幽幽道：“我想知道，我的死，引起了多大的反響。以我在偶像界的地位，多少粉絲傷心欲絕？想都想得出來，接下來可能發生什么。”

“我登上各大報刊、電視、雜志的頭版頭條，媒體長篇累牘地分析報導我的死亡經過，坊間流言四起，宣傳團隊忙于辟謠，經紀公司股價暴跌。4kiss活動全面中止，成員們紛紛發微博，為我哀悼，各地后援團粉絲舉辦追思會。”

祁飛譏誚嘲諷：“呃，看來你很喜歡這種被惦記的感覺呢。無論惦記的理由是好是壞。”

sea睥睨著他。

“你或許覺得我是瘋子，不可理喻，但我是公眾人物，你這種一般人，是很難理解的。我生活在聚光燈下，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遺忘。”

“活著的時候，外界總說我的事業到了瓶頸，不能再往上爬了。就成為我最大的煩惱。”她泛起一抹苦笑，自嘲：

“然而，我的死訊，會將知名度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活在人們的記憶里，我就永遠不會衰老，不會有瑕疵，不會被超越，更不會被取代。”

王莎莎微瞇起眼，感覺她所描述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不太懂偶像什么的。有這么嚴重么？”

“當然，這還不止呢。我所參與的所有項目，都受到影響。廣告需要更換代言人，綜藝節目要下車，拍了一半的大制作電影臨時換角，錄制新專輯的工作也泡湯了。還有我的男朋友，離了我，他可怎么辦啊。”sea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雖說很自戀，但sea也沒說錯。她的確給公司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王莎莎shock：“你有男朋友？你不是玉女偶像嗎？”

“是又怎樣。偶像都是偷偷戀愛的啊。”sea瞎說大實話——

“雖然在接受訪問的時候，我都說我是母胎單身，但那都是經紀人要求的。其實我交往過5個男朋友了，現在這個，算是其中最帥的。”

擁有那么好看的皮囊，閉著眼走路都容易被桃花運砸中。更何況在帥哥美女云集的娛樂圈。

不談朋友？不可能滴。

洛凡一臉吃醋的模樣：“敢問對方是？”

“反正我都死了，不存在鬧緋聞，可以跟你說。他是演員天歌。”

王莎莎趕緊翻閱sea的親密好友名單，上面果然有天歌的名字。

當紅實力派男演員，主演的電影得過國際獎項，演而優則導，最近嘗試自己拍片。

一看照片，忒帥了。還很有氣質。

“他特別寵我，天天跟我膩歪。當然，是在粉絲看不到的地方，嘿嘿。”sea秀恩愛。

洛塵笑道：“偶像嘛，就是造夢人，給粉絲造夢的。人無完人，偶像也要吃喝拉撒，也是有脾氣的，當然也會有不能公開的秘密。”

“居然有男友。”洛凡望天：“我幻滅了。”

他不想再聽sea說她的12345號情史，拿起裝備，投入工作：“拍攝位置先定在你的經紀公司吧。”

“好，拜托了。”

簽合同時，王莎莎規勸sea縮短一下時間。

“沒事兒，反正不想看的話，能隨時喊停。”

祁飛老道地收起合同，告訴莎莎，選24小時的人金錢觀念都和普通人不同。

以前曾有個委托人，也是申請超長時間直播，就為了看他家的寵物豬有沒有按時吃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王莎莎不死心，最后警告sea：“你打算怎么償付這筆錢呢。先說一句，不管你活著的時候賺了多少錢，到冥界都清零了，別指望灰灰錢能有多少。”

“這我知道。”

“知道你還要看那么長時間？就算你真的想看，隨便買30分鐘的不就好了嗎？看你的歌迷傷心欲絕這么好玩兒？”

“不是為了好玩。”sea很冷靜地說，“我在陽間18年，真的拼盡全力在追逐夢想，好不容易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我得到了很多人的愛，也得到不少榮譽，現在我死了，就是檢驗我生前成績的最好時機。人活著，都是會死的，重要的不就是在某人心里占據一席之地么？所以我覺得，比起這個，一千多萬反而不值一提。”

王莎莎覺得她說的都是歪理。

“但你要是不能在等待期內還清欠款，就會耽誤轉世。”

sea反問：“投胎轉世有什么好的？轉世之后，就能保證比我這一世更成功嗎？”

多么清新脫俗的腦回路……王莎莎徹底被她打敗。

祁飛本來瞧不上sea，聽了這番話，反倒有點欣賞這傻丫頭了。直播組這個月的業績就靠你啦。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開始吧。請隨我到直播間。”

洛凡拍攝的畫面，同步傳輸回來。

dreamscometrue娛樂公司門口，聚集了不少粉絲，他們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