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所指的位置大約就是這里了,確實有少閣主留下的氣息。”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60歲上下的老人,身著與那位少閣主大體相同的道袍。不過整體看起來更古樸一些。
不知為何,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的火藥味很大。
“好了,明非老道。那日可是少閣主自己親口說不準跟來的,要親手宰了殺父仇人。再說了那殺手也是身負重傷,你是覺得我們幾人修為太低?還是少閣主學藝不精?”
一行人中的另一位看起來歲數相當的老者開口道。此人的著裝也與他口中的明非老道相差無兩,仔細看起來衣服的刺青相較下手法更為精巧,用的絲線也不知道為什么透著奇異的光華。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著什么算盤,以往老閣主在的時候還知道收斂,現在是欺負少閣主年少,背后無人嗎?狐貍尾巴未免翹的也太快了點吧?”
被叫做明非的老道口不饒人,說話中的隱意都快浮到表面上來了。
兩人就在這山谷上方你一言我一語,聽得下方隱蔽的天裁師們一陣皺眉頭,正要向隊長請示要不要直接做掉,就聽那幾人中的有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修真開口打圓場。
“好了好了,兩位長老消消氣,現在可不是斗嘴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尋找到少閣主,雖說老閣主去了,但我緊風閣還在的呀,還需要有人回去主持大局的才好。”
那名衣服好看的長老聽有人解圍趕緊順勢點頭,不想再爭斗。不過明非長老卻瞪著這位和事老帶著譏諷的說道:
“田富貴長老!我看你的意思不是著急尋找少閣主而是找閣主令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往一個窩里撒尿,什么東西!今日就是找不到少閣主也輪不到你們這倆老王八當閣主!”
言罷,明非長老一甩衣袖,腳踏飛劍直沖山谷而去。身后的幾人一對視,目露兇光。
在空中疾馳的明非長老心里正在回憶,傍晚時分突然接到的詭異訊息“少閣主身亡,速去”再加上時間確實去的很久,于是憑借他手中與閣主令能產生特殊感應的法寶與幾人追蹤至此。
正在思量著送信的究竟是何人,明非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一股能量沖著他奔襲而來。
反手將腳下的飛劍操控揮動,一陣劍光沖出去,一起沖出去的還有他破口大罵的“明決老王八蛋,竟然偷襲,嫌自己死的晚了不成!”
一邊說,一邊掐了一個手決在身前,不遠處一陣光芒匯聚,沖著原本在身后的幾位長老急速射去。
見偷襲不成,明決操控著法寶一邊抵擋攻勢一邊沖著身旁幾人喊道:“結陣!今日定要這老狗葬身于此!奪了法寶待我尋到閣主令,答應幾位的事情決不食言!”
“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戲!”在下方隱蔽的聞非文心道,不過這幾人來人太是時候了,渾水摸魚,妙啊!
急忙感受起身邊的能量,將不遠處的土與木分離,在用力的反射與空氣流動加速將一大片森林與土地凌空,直射向戰團。
已經激戰的幾人感受到山谷中飛來的襲擊,只道是原來對方還有后手。明非揮手一道劍光便向山谷斬去,正埋伏在那的天裁師罵了一聲后只好調動空氣在四周形成屏障阻擋,把這一支天裁師小隊的隊長氣的直跳腳。
“哪個王八蛋先動的手!?”大范圍的傳音中帶著怒氣,自然無人敢接話,眼看那幾名修真者已經把事情搞砸。只好下令天裁師將幾人全數擊殺。至于他們身后代表的依附于自己的緊風閣勢力,滅就滅了,問題不大。
得到命令的天裁師們也不再隱蔽,紛紛調動起能量向緊風閣的長老們砸去。三十多名天裁師一起出手,對于幾名修真者來說,陣容豪華。
處于攻擊中心幾名長老突然感覺到四面八法攻來的能量,自認無法抵擋。只能拼命的利用陣法發動防御。只有明非長老祭出遲遲沒有動用的保命法寶,一咬舌頭,一口鮮血噴在上面接著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借勢,卦令五行,上主乾坤,下主陰陽。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二陣艮開!山來!”隨著最后一字喝出,明非壓制不住體內的翻滾又一口濃血噴出,卻見山谷中的一處山丘竟被平地拔起。
在一旁一直看戲的聞非文心道“好手段!沒想到修真者對于物質的操控也能做到這個地步”因為就在對方剛開始的時候,他就感受到那處山丘所含的元素被對方一點一點控制,直到籠罩整個山丘。
其他天裁師們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一邊控制身形躲閃落石,一邊拼命的調動那方被控制的山丘,想要奪回控制權。不然一座山扔下來,天啥師也得被砸死。
山川改勢,原本被聞非文隱藏起來的少閣主也因為這番巨動被暴露出來。不過其他人正在斗法,沒有人察覺。
“好時機!”聞非文心中一動,隱蔽了氣息,飛快接近少閣主尸首。待到離近了,隔空一抓。控制著空氣形成觸手將少閣主的身上掏了個遍。
幾個物件就這么沖著聞非文飛來,東西不多,其中一方古樸的不知什么材質的令牌與一塊近似黑色的長方形物品引起了聞非文的注意。“就是它了!”
不再理會其他的東西,聞非文將這兩個物品用能量包裹起來,阻斷與外界關聯的氣息。然后收好后迅速離開,也正在這時,天裁師與修真者的戰斗進入到了尾聲。
數十名天裁師不費力氣的從明非長老手中奪回了山丘的控制權,將土與木分離重新排列成無數利刃夾雜著被螺旋的空氣能量朝幾人射去。
漫天土木化成的利刃清掃過后,空中已如蝗蟲過境,只剩下幾具殘破的尸骨。失去力量維持的尸骨從空中墜落,一觸碰大地便摔成了碎片。
天裁師隊長見事已至此,留下幾人善后,收拾已經被他們打爛了的山谷,便帶著其余人手回了界哨。聞非文趁機加入回歸的隊伍,任誰也沒有發現剛才他那番手腳,除了...山谷遠處的兩個人。
天裁師的辦事效率極高,現在除了聞非文還有兩人也感受到了。原本空境的天邊,突然幾下閃頻,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
“好啦,天裁師們都撤了。東西那小子也拿到了,這下總該放心了吧?走走走,回去睡覺了。”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呵欠,說話這人赫然就是白天那位壹的殺手—旬。
他的身邊是一名年長一些的男子,一頭有些偏藍的灰色長發散落。身上穿著寬大的白色衣袍,白袍上刻畫著一些極其規整卻復雜的黑色紋路。
“這次的事情我會如實上報給族長和長老。”男子的話很簡短,聲音中似乎也感覺不到情感,聽起來讓人覺得很空靈。
“我說春華秋!你這個人不要太過分,事情雖然稍微復雜了那么一小點,但結果不是一樣嗎?誒對了,你負責接引的那個小姑娘不錯啊!”旬趕緊抱怨了一句,順便轉移話題。
被叫做春華秋的人自然就是說話自帶空靈效果的那人了。并沒有理會旬,接著由他腳下憑空出現一些透明方塊開始堆積,方塊堆積的地方逐漸構成了天空原本的模樣。幾乎在一個眨眼的時間堆積完畢之后春華秋的身形也消失在這一方夜空中。
“春華秋!王八蛋!走了帶我一個啊!”看到這一幕的旬叫罵道,只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的聲音更加空靈的回道:“帶不動。”然后再無回應。
剩下有氣沒處撒的旬一扭頭疾馳而去,不一會也消失在了天邊。
今天的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比如此時的界哨內。
“哦!?你說聞非文根本就沒有去,還被幾個緊風閣的修真者攪了局?”火理事的聲音中帶著玩味,說著說著原本那雜亂的刀眉向上簇起,臉上怒氣盡顯。
接著手中的酒杯直沖下方那人身上摔去,離手后的酒杯突然化作一團火光。被砸中的那人連翻了幾個跟頭才止住。一口濁血噴出,被擊中的胸口衣物被焚毀,漏出里面被燒的看起來嚇人的皮膚。
“屬下...辦事不利.請....理事責罰”這人雖然被重傷,但還是強忍著傷勢說道。
火理事好像并沒有看到那人受了重傷一樣,擺了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算啦算啦,小事情。再說了,老夫也沒有權利責罰你,下去吧。下次辦事小心點,可別弄得一身傷了。”
底下那人也不是別人,就是之前天裁師的小隊長,此時面對火理事的無理也是敢怒不敢言。所幸天裁師的身體構造較為強悍,這點傷只是表面上看著嚇人,恢復一下就好了。
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會用能量護住身體,小隊長也是沒想到火理事會沖著自己撒這么大的火氣。想到這里,小隊長敢怒不敢言的稟報了一聲就獨自退下了。
看到人走的火理事皺了皺眉頭,起身將身旁剩下的酒杯又拿起來往地面上摔碎。口中還咒罵著“廢物!全是廢物!”
這時候屏風后面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姿,也不顧正在發火的火理事。芊手輕輕撫上了火理事已經氣到扭曲的臉,火理事還真就這么止住了動作。
伸手想去抓,卻沒想到芊手突然收了回去,隨后幽幽的傳來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