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林徐想要轉頭,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以往這么簡單的動作現在變得這么艱難。
凌立在空中,按理說被重創后應該感覺像是失去了支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搖墜落。可是蔚林徐此時感覺背后是有堅實的依靠的。就感覺,心里從來都沒有這么踏實過。
“青竹...傻啊...何苦呢?”還好,沒有失去說話的力氣。
細線穿過了蔚林徐,也一道穿過了趕來的青竹。可能是因為能量被壓縮的太厲害,此時還沒有消散。
“我...不苦啊。能和二哥死在一起,我一點都不苦。”
青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從背后抱緊蔚林徐。兩人再也無力支撐,墜落了下去。
旁人是不懂的,對于別人的感情,沒有旁人是懂得。白一不懂,所以看到這一幕面無表情。九兒不懂,所以還在笑那個姑娘太傻。寧柯不懂,所以還在想終于沒人礙事了。
小姑娘也不懂,所以只是感嘆又少了兩個和天裁師作對的修真者。壯漢兄弟更不懂了,撓了撓頭,不知道在想些子什么。
席晚雨,似懂非懂,只是凡人間的感情這東西于她而言太過于奢侈了。
聞非文說不上懂,只是感覺,就算是修真者,就算是自己殺了不少。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人他覺得如果是自己,應該下不去手吧。
他自己很奇怪,之前似乎從來沒有在修真者死時有過這種想法。只是上次頭疼暈過去之后,好像心里就多了一個迷,但不知道那個迷是什么,更不要說如何去解開。
此時蔚林徐的死,讓他好像抓住了一點什么。但想要深想,頭就又疼了起來。
下意識的,聞非文用空氣減緩了二人下墜的速度。好讓他們落的能平緩些,不至于被摔得尸骨無存。
“青竹,受苦了。”
“不苦。”
寧柯很滿意自己的作品,至于那二人落下去的時候,有沒有摔得稀碎根本沒關心。因為此時他的目光,盯緊了聞非文。
“聞兄弟,我這邊解決了。看你這邊這么慢,要不還是我來吧?”寧柯一揚手中的幡子,直奔而來。
聞非文與小姑娘的戰局,說是打斗,卻更像是哄著小孩玩。那小姑娘之前急著去救蔚林徐,多半心思是覺得修真者少死一個是一個。但眼看沒救了,也就不心急了。
之前與寧柯的交手就沒占多少便宜,眼下有個人來打渾她也就就坡下驢了。正好一個交錯,兩人距離頗近。
小姑娘趕緊擠眉弄眼的低聲沖著聞非文說道:“怎么樣,沒想到華胥上仙是個小姑娘吧?”
聞非文心道果然,看對方這么嬉皮笑臉的心里就來氣,反手就甩了幾道劍風。弄的小姑娘急忙躲閃,手忙腳亂的。
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這個劍風帶著躲避的小姑娘朝著遠離寧柯的方向去了。聞非文趕緊跟上,以他倆為中心讓空氣形成了一個圓球把她倆包在中間,一起隨往別的方向移動。
“起這么個名字是何用意?”聞非文一邊發出攻勢,一邊聞向小姑娘。
小姑娘看到聞非文這些小動作,也知道了他的用意。一邊裝模作樣的打著,一邊隨著聞非文遠遁。
“我就說起這么個名字,你一定會來,果不其然。”沒有直接回答聞非文的問題,小姑娘依然嬉皮笑臉的說著。
聞非文就更生氣了,下手重了幾分。惹得小姑娘急忙喊叫道:“下死手啊你!把我打死你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聞非文并沒有管這小姑娘的裝模作樣,還被打死,自己這幾下子還比不上剛才寧柯下手三分之一重。
不過這種奇怪的感覺似乎....
“你也是壹的人?”聞非文問道,因為這個感覺跟上次遇見那個讓人討厭的旬太相似了。沒等對面回答,心里就開始納悶。怎么最近壹的人這么跳?殺手都這個樣子的嗎?
小姑娘可能是鐵了心不想讓聞非文順心,鄙夷的說道“壹那幫傻蛋,你可別把我和他們混作一談。”
聞非文是看到她不經意的壞笑,心道要是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就有鬼了。先前以為華胥上仙這件事情,會是天裁師一類的人作祟。因為畢竟....華胥之國也曾是初代天裁師一只族人的棲息地。
雖然聽大執掌說,初代天裁師和現在的天裁師多有不同。但因為那個時候自己記憶的情況很糟糕,也就沒有多想。現在想起來,初代天裁師的年代雖然久遠。但與之相關的記載也確實太少了些。
而無論是旬還是眼前這個奇怪的姑娘,像天裁師更比修真者多一些。再加上華胥之國…聞非文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涌上心頭。
這幾句話的功夫,聞非文雖然心種有了推斷,但是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于是抓緊了一些,張嘴說道:“那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浪費時間了。索性殺了你,你覺得怎么樣?”
小姑娘并沒有被聞非文的話嚇到,反而來了興致:“來呀來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打
!”
聞非文此時真的有點動怒了,自己揪心的事情在她眼里竟然如兒戲。對于這種藏著掖著的人,口舌之爭是沒有意義的。不如直接以暴力制之,要是萬一不小心真的打死了....那就死了唄,問題不大。
聞非文在這里盤算著要殺人,寧柯也是。眼看著二人這你來我往的打的在這天上兜圈子玩,不管兜到哪里,反正就是離自己越來越遠。
之前礙于面子,寧柯倒是沒有真的發怒,不過也禁不住這么被戲耍,直接調動力量將聞非文與小姑娘圍在六面空氣墻之內。
“誒!你的小兄弟好像不耐煩了。”小姑娘挑事道。
聞非文的注意力也真的是成功被轉移了,本來要斬向小姑娘的劍,反手給了一面空氣墻。能量與空氣形成的墻撞擊在一起,引得內部空間震蕩。
寧柯也趁著這個時候接近了二人,不等聞非文發文先開口道:“聞兄,我看這小姑娘越跑越遠,好像要逃。這才出手禁錮住了,你怎么就給我破開了呢?”
惡人先告狀,可能說的就是寧柯了。看寧柯在這里努力的黑口白牙,聞非文也不好意思拆穿他。回道:“那就多謝寧兄了,我這也是劍揮的太快,被她躲了過去。沒想到就正好撞到了。”
寧柯聽了也想罵不要臉,你這明明是往反方向揮的,她怎么躲?對于這么不要臉的話,寧柯斗嘴的段位都有點不好意思接話。
雖然寧柯如果要是想接著斗嘴,聞非文還能說地球是圓的,殊途同歸。但寧柯卻收起來了嬉皮笑臉,面色變成了熟悉的死人臉。冷言道:“如果聞兄玩完了,就可以收手了,這個姑娘。我是領了命令一定要帶回去的。”
聞非文看對方認真了,也收起笑臉,沉言冷對道:“寧兄有要務在身,本不該阻攔。但,這人也是我的目標。還是方才說的,如果有什么需要詢問的,可以告訴我。或者等我事情問完了,再交給寧兄不遲。”
寧柯聽著聞非文似乎沒有收手的意思,舌頭貼著牙齒與嘴唇內壁轉動了一圈,活一副市井流氓的做派,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很無賴
“那,就是要動手了?”
聞非文一笑,將長劍反手立在背后道:“來呀。”
寧柯此時很尷尬,因為....動手那句話是下意識說出來的...但聞非文態度這么剛烈,就很不好辦了。
這是一個賭誰任務優先級高的事情,雖然說正常來說如果遇到這種事,一定會有一個人及時收到命令,交給任務優先級更高的人。但,寧柯的任務其實并不是按照常規的渠道發下來的,所以此時遇到這種事,他也不好說是不是自己優先級一定高些。
聞非文這邊就更不用說了,書面上的任務...沒有的事。但是他也看出來了,寧柯這個嘴上說的任務好像也有點不清不楚。
這就很有意思了,再加上之前山谷里面的事,還有旬他們。聞非文更加肯定了,寧柯此時出現在這里一定不是簡單地執行任務這么簡單。
這還不說,這個小姑娘自己是一定不會交出去這件事。
狠話都放了,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先動手,正尷尬著呢,就聽小姑娘說話了。
“我說你倆,臉怎么那么大呢?我這么大一個活人在這呢,還是個小姑娘,不說美若天仙吧,也是可愛伶俐。你倆一個要抓我,一個要殺我,我答應了嗎?”
嗯,這么一說看起來確實還挺可愛的。聞非文也不知道為啥就這么想了,不過趕緊恍過神。
看到這兩個人不為所動,小姑娘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很生氣“我說你倆到底打不打了,不打我回去睡覺了啊!”
說完一扭頭就要走,頭還沒扭完,小姑娘感覺后背汗毛豎起,這是有能量接近。
寧柯,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