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兩個人的想法很多很復雜,但現實中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
聞非文凌空后,抬手向前虛按壓,就在剛才自己把長劍射出的這段時間。他已經調用能量形成了一張大網壓縮在手中。
能量編織成的大網向旬壓去,聞非文再把精神集中到自己腳下的泥土巨手上。
無論最后顯現的結果是什么,其構成的基礎物質和規律總是有跡可循的。每一個天裁師也好,修真者的法術也好,將這些能量通過自己的手段結合。其關鍵點在于這個排列的順序,或者方式,
所以在戰斗中,更常用的方法是利用更強的能量打回去,但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解構對方的法術。
“找到了!”聞非文眼中一亮。
其實就在旬自己在那鼓搗這個泥土巨手的時候,聞非文就已經盯上了這些能量流。等到旬鼓搗成這個東西的時候就在解構這個舉手的排列邏輯。
腦中的飛速運算終于讓聞非文找到了那個排列能量的方式,或者說是密碼。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
聞非文很帥氣的打了個響指,緊接著腳下還在胡亂抓的泥土巨手開始潰散。
正在操縱這股能量的旬瞬間就感覺到了自己控制的能量出現了問題,但他此時還要面臨一個更大的問題,那就是聞非文的能量網。
旬的面色明顯浮現了一瞬間的猶豫,但也是一瞬間旬結束了像是蛤蟆一樣趴在地上的姿勢。那么問題來了,當你面對一張網要罩住你的時候,有什么辦法可以快速避免被罩住?
旬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很簡單,他兩手張開,手上開始浮現土黃色的光紋,然后雙手向前一推。在離手掌前不遠的距離出現了一堵土墻。
旬想用這面土墻擋住聞非文的大網,這個動作聞非文也清晰的捕捉到了。心里還在納悶,這幫家伙為啥都喜歡用土?
其實也很簡單,這也牽扯到旬的屬性,雖然他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修真者,但更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天裁師。
所以調動起能量來,沒有天裁師那種近乎BUG的能力。
而腳下就是土元素源源不斷的大地,從中提取基礎能量匯聚成自己想要的形式是最快也是最省力的。
相對于他們喜歡用土,天裁師則是喜歡用更隨處可得的空氣。將空氣壓縮成精純的能量,然后再構建各種攻擊,就比如這張網。
聞非文看到旬的抵擋,似乎并沒有因為自己的攻擊要被抵擋住了而感到什么不悅,反而臉上笑意更濃。旬正在納悶,就只見聞非文輕輕抬手,然后這么一捏。
“散”
旬看到聞非文的嘴型大概是說了這么一個字,接著自己費心凝結的那道屏障瞬間化為齏粉。
旬的瞳孔迅速放大,面部表情凝固,整個人從眼神到神情都透露著“不可能”三個字,在一旁一直沒有插手的楊光照與春夢無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皆是吃驚。
就在旬和聞非文如火如荼的交手之時,在邊城的城門處。一個人影迅速靠近,在紅時耳邊低語了幾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小子有古怪,我看這回要是被我抓個正著,還有誰攔著我,走!”紅時聽到一半突然就變得精神抖擻的喊出了這句話。
其他人到沒什么事,就是給之前鬼鬼祟祟過來報信的人嚇了一跳。
還愣著呢,就有人拍了拍他。幾人跟著紅時一起進了城,只留下先前的修真者在此地繼續盤查進程的人。
就在幾人進城后,長長的隊伍里,有幾個人悄悄的從隊伍中走掉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城內的密宗門派內有這么一片禁地,名字就叫禁地,言簡意賅。
意思就是:“別往里面進。”
禁地里面被茂密的羅漢松覆蓋著,但在中心有一座佛塔,直聳如云。
佛塔共修有一百零八層,每一層的跨度也是極大的。佛塔的最頂端將將與宗派的大門齊平。此處界哨的天裁師或許知道,其實就在佛塔之下,還有一座一模一樣的倒佛塔,界哨的入口就在那里。
不過此時在地面的佛塔頂端,好像站了一個人。
“哦,雀已入籠,要收網了。”
說完這句話,低頭看了看禁地之外,眉頭皺了一下。
禁地之外,就在同時,春夢無高喊了一聲:“住手!別打了,我們找你有急事!”
聞非文征了一下,很聽話的收了手。看了看已經被裝在能量網里面的旬,拍了拍手。
“好呀,我能不能先說個事?拜托你們下次找我的時候,能不能用一點稍微正常一點的方法?怎么每次都整的這么咋咋呼呼的?跟誰學的?”
“你,先把我放開!”旬喊叫到。
“看你火氣這么大,多待會唄。”
“沒跟你開玩笑,快點!已經開始了,有啥事結束了再說。”旬的聲音開始變得急迫起來。
聞非文一聽,好像這小子這次確實好像有點事,一勾手,那張能量編制成的大網消散。
旬急忙一個驢打滾從地上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一手指著聞非文一邊說道:“我跟你說臭小子,下次再跟你算這個賬!差點誤了大事,走!”
聞非文真的后悔把他放出來了,這到底是誰差點誤大事?
楊光照和春夢無一點頭,幾人法器祭出,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勢,看的聞非文很莫名其妙
“誒,你們幾個說話就喜歡這樣嗎?到底去哪啊?著急忙慌得怎么。”
聞非文說這話的時候,三人已經離開了地面。
旬扭頭沖著地上的聞非文說道:“你不就是想知道這里的界哨怎么聯系不上了?還有就是想知道那些依附的修真者都去哪里了嗎?快點,表演快開始了。”
說完,三人法器光耀乍現,奔著佛塔而去。
事已至此,聞非文除了跟上還能干啥?跳上長劍,聞非文跟隨者三人的遁光而去,這時候才想起來聯系一下九兒和白一。
卻發現....傳音根本沒有回信,雖然知道傳音這個方式很不穩定,但總在關鍵時刻掉聯系.....很讓人生氣啊。
皺了皺眉頭,聞非文看了看前方疾馳的三人,還是全速跟上了。
對方這么兩次三番的找自己,到底因為什么?對方到是什么人?天裁師到底為什么要獵殺修真者?那些依附的修真者到底去哪里了?華胥之國和自己消失的家族到底又有什么關系?以及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困擾聞非文的問題很多,而他預感,這一次似乎自己能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聞非文很早就注意到了密宗的這座佛塔,和身為云世初的時候記憶中的佛塔不同。這里的佛塔僅僅是因為叫佛塔而已。
塔修的是八面玲瓏,風格可能在外界看來比較迥異。但實際上天裁師都能認出來,這是天裁師特有的一種建筑風格。
塔雖高,但幾人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塔頂就近在眼前了。聞非文注意到,塔頂有一處平臺,平臺上有兩個人。
讓聞非文驚訝的是,其中一個人竟然是席晚雨,他身旁則是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
男子的面色看起來比較蒼白,一身白色長袍,長袍上有著湖藍色的條紋。頭發的顏色顯得十分的營養不良,是一種偏灰色的水藍。
待到離得更近了,聞非文發現這個人的五官看起來。。。很眼熟。
隨著三人落在平臺上,白發男子先開了口。
“來晚了”話中的語氣比較冷淡,看樣子是對旬三人說的。
站在白發男子身后的席晚雨沖著聞非文點了點頭,聞非文猜測這個白發男子應該就是席晚雨所謂的接引人了吧。
正在想著,就聽見旬那個倒霉蛋的聲音咋咋呼呼道:“這不是來了嗎!瞧你那副死人樣。人帶來了,我們的春華秋大人,開始吧。”
旬說完還裝模作樣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過春華秋沒理他,正眼都沒看他一眼的把目光挪到站在平臺邊緣的聞非文身上。
“聞公子好,初次見面,不必如此緊張。”
春華秋沖著聞非文說話的時候,語氣沒有剛才冷漠,溫和許多。
不過讓聞非文挺不自在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春華秋說的緊張,可能是看到自己在平臺邊緣站著,猜測自己有所戒備。
不得不說,猜得對。
“客氣了,不知道這次幾位。。。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呢?”聞非文說道。
春華秋好像沒有聽到聞非文的問題一樣,眼神開始在四周環顧。接著呢喃道:“嗯,可以了。”說完這句話才轉頭看向聞非文又開口道
“聞公子稍安勿躁,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馬上就好。”說完,春華秋的雙手抬起,但在半空中又停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樣,又沖著聞非文說道
“哦對了,你的那兩位同伴沒有事。已經把她們送出去了,放心。”說完雙手又繼續往上抬。
聞非文知道他指的是九兒和白一,既然人家什么都不肯說,那自己再著急知道也沒啥用。而且這里聞非文清楚的聽到了是兩個同伴,并沒有說寧柯的事。
雙手抬平,春華秋的手上開始浮現光暈,并不是單純的什么顏色,而是一種像是虛無,但似乎虛無的黑色當中又充滿著五光十色。
隨著春華秋抬手,聞非文猛地一回頭,正是自己來的城門處,一道巨大的光華拔地而起沖上云霄,緊接著聞非文發現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亮起了這種沖天的光柱。
再接著,城中的不同地方開始出現細小的光柱,數量很多。說是細小,但是跟城門的那根相比。顏色也更單一些。
光柱同時沖向天際,整個邊城都被照耀的如最刺眼的白熾一般。
光柱并沒有漫無目的的沖上九霄之外,而是在一個地方停住,似乎碰到什么邊界一般。然后以光柱為點,彌散出五色光華的光膜。
數不清的光柱形成的光膜迅速的把整個邊城連帶上空籠罩住。
聞非文神色巨變,因為他又一次感覺到,天地間那種天裁師隨處可見的特殊能量一瞬間又感覺不到了。
此時的邊城像極了之前自己與寧柯身陷的那處詭異空間,只不過這一次面積更大,場面更加壯觀。
而對于聞非文自己而言,最大的變化并不是天裁師能力不見了。而是增加了一種陌生,但自己又似曾相識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