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經縮在座椅下躲著槍林彈雨,趁他們打起來,自己轉身溜去了駕駛艙,換成裝甲用力量功能一腳蹬開緊閉的艙門。駕駛艙空無一人,她上前查看設定的自動航線,目的地是南太平洋的Nemo點,現在正在經過一片未知領域的邊緣地帶。
她收起槍,俯身操作飛機設定,在取消自動模式時卻發現要臉部識別。屏幕上的光芒掃過南經驚愣的臉,發出錯誤的兩聲提示音,接著操作系統被全部鎖定。
跟來的張容平在艙門外放倒兩個士兵,跑到撐著屏幕看著窗外發呆的南經旁邊,問:“怎么了?”
南經用手指敲了敲航線終點給他看,雙眼無神地思考這兩架飛機的人該怎么辦。
張容平順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睜大眼睛抬了抬眉,嘴里忍不住驚嘆著:“臥槽,夠狠啊。”
三四個士兵向駕駛艙跑來,南經回身推開嘗試解鎖操控的張容平,自己閃到另一邊甩開折刀,打開水晶對周康和杰西還有資源部的所有人發去消息:“飛機危險,遇到陸地就撤。”
“它怎么鎖定了?”張容平探頭向外面開了兩槍問南經。
“識別錯誤強制鎖定了。”南經解釋一句,開啟裝甲加速瞬間沖出去殺死艙外四人,在混亂的客艙里扯出一個降落傘,打開看了眼發現是殘損的。她蹙眉大喊,“搶他們的降落傘!飛機會在無人點墜毀!”
說罷,她感到身后有異動,二話不說先回身砍了一刀,回頭一看,剁下了一只拿著合金匕首的手。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只手的主人,那是資源部的精銳之一,他抓著流血的手腕吃痛地退回。
南經忍著被背叛的心痛,抬手拿槍用光速子彈射穿了他的頭顱,扭頭看向打斗激烈傷亡慘重的客艙,無能為力地嘆口氣,殺完所有監視兵又怎樣,降落傘有限,飛機也被設定了航線。
“你……他……”張容平在她身邊看見了那個資源部精銳的尸體,驚詫得說不出話。
“他身上應該有降落傘,搜出來留給其他人,我們走吧。”南經淡淡地說完,拿刀一路殺到艙門前,盯準一個士兵長跑去挾持住,對他說:“你們穿降落傘總能有辦法從高空開艙門,去!否則死。”
她說完拿出自己的降落傘拋給后面的張容平,用命令的口氣說,“穿上!快!”
張容平被那包降落傘砸了個滿懷,感動地正要推讓,聽見向他身后開槍阻攔士兵的南經大吼一聲。
“你他媽的快點!穿上抱我跳!媽的也不帶個降落傘,要不我們就能多救點人了!”
張容平被罵得呲牙咧嘴地穿上降落傘,用敏捷閃著身形躲著子彈來到南經旁。
艙門在士兵長調整了艙內外氣壓后打開,南經把架在士兵長脖子上的刀拿開,換槍射殺洶涌而來的所有士兵,背抵在驚慌失措的張容平懷里和他一起從機上墜下。
張容平在四面翻涌的強烈氣流里緊閉雙眼,死死抱住還在向機上射擊他們的士兵開槍的南經,開啟裝甲的飛行功能飛出了他們的射擊范圍。
兩人流星般急速下落,南經打開眼鏡向兩架飛機周圍查看,空中還有七八個人,互相相隔甚遠。
降落傘被拉開,兩人的速度猛地減緩。張容平大大地喘口氣,睜開眼蔫蔫地說:“可算從那群王八崽子手里逃出來了。”
“你看下面。”南經淡淡地說了一句。
張容平聞聲低頭看了眼他們正緩緩降落的地面,參天巨樹也擋不住的滿地恐龍長頸。他倒吸口氣,說:“這他媽……”
遠方一只翼龍呼嘯而來,南經眼中厲光一閃,擰眉說:“準備降落。”
說完她便拔刀砍斷降落傘,自己先向地面等著撲食的肉食恐龍揮刀跳下去。
剛反應過來的張容平大叫著四肢撲騰地掉下去。降落傘正好罩住那只飛來的翼龍,它在里面掙扎著斜斜墜落。
和肉食恐龍打了幾回合的南經感到太久沒有實戰過,有些力不從心,她撤退回蹲在草叢里的張容平旁邊。
張容平看到這個善戰的殺勛第一竟然退了回來,一聲不問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用敏捷天賦奪路沖了出去。
南經收回裝甲,后一秒就被他默契地甩到背上背著。她看著他發揮到極致的敏捷,四周樹木在眼中被他的速度變成一條條綠色細線,她皺眉擔心地問:“你知道同化嗎?”
“啊?”張容平甩開了路上無數的恐龍,帶她躲到一塊大巖石后。
“你爸沒和你說過嗎?”南經靠著石頭注意著四周小聲地問。
“什么東西?我爸也不能什么都告訴我啊,他是元首內員啊。”張容平歪頭觀察著后方的草叢。
南經看著他猶豫一會兒,還是對他說:“天賦能力太強,會變成其他種族,你這樣可能會變成獸族……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用了……”
“你唬人呢吧!”張容平顯然被嚇得不輕,睜著大眼瞅她,見她面容嚴肅,又說,“就算是真的,這是哪你知道嗎?這是從來沒人進入過的未知領域中心地帶,不是萬不得已,是危在旦夕,被恐龍吃掉和變成恐龍,我還是愿意變成恐龍。”
“我真的沒唬你……”南經扶額無奈,他說的也沒錯,現在情況這么緊急,“好吧,咱們先從這里面出去,能背動輪椅和我不?”
“你這么矮,當然背得動。”張容平說著在她前面背朝她蹲下。
南經從儲存裝置里拿出輪椅,坐在上面點開固定設施,兩圈光帶從輪椅背上繞過南經的腰把她穩固地綁在輪椅上。
張容平套上輪椅背后的兩條肩帶,一圈光帶也繞過了他的腰。他站起感受一下輪椅的穩定,忍不住贊嘆:“南離少將給你的輪椅真是不錯,我一個情報部部長兒子都第一次見……”
“走走走!”南經一手一把槍,對聽到動靜撲來的幾只恐龍用光速子彈射殺,“你只管跑和前面,后面和兩側我來。”
“OK~”張容平拿出兩把槍,身影一晃閃出了幾十米外,接連兩道暗影,沖出了千米外。
南經對他的天賦擔心片刻,心一橫,也舉槍瞄準四周沖來的恐龍,光速和槍的瞄準讓她百發百中,每個子彈都準確貫穿它們的頭顱。
前方的張容平一面極速奔跑一面開槍清理阻礙道路的生物,跑上一塊石頭向前旋轉躍出。兩人四槍輪盤般掃射出一圈子彈,擊斃追趕包圍他們的所有恐龍。
兩人沖進一片密林中,身后窮追不舍的恐龍卻突然散開原路跑走。南經蹙眉疑惑,讓張容平停下。
“這地方有問題,只有植物。”張容平環視著四周說。
“連恐龍都不敢進來……你能認出現在的方向嗎?是往未知領域之外的方向嗎?”南經帶著雷達眼鏡舉槍仔細觀察周圍。
“我只能確定是回去的方向。”張容平慢慢向背后的石頭后退過去。
南經一愣,他們被那群高層這么算計他還在往回走,回去不就是自投羅網……她皺眉輕輕問:“你還要回去?”
“回啊,我爸還在那呢。”張容平想也不想地回答。
南經聞言垂眸,心里嘆惋:也是,他有家人在母艦,那南離不在,她為什么回去呢……她要回去在南離不在的時候照看好資源部,雖然精銳都已被殺害,剩下的人也應該被收入他們手中……等到南離回來沒了立足之地怎么辦,到那時南離才是真正的處境危急。
“那我們接著走吧,也許恐龍害怕的,對我們危險度低些呢。”南經笑笑輕快地說。
她和南離才守得云開見月明,她要趕回去等他回來,她不能死在外面。
張容平被她突然溫婉的態度感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是我們還是找安全的路繞道走,別像這樣橫沖直撞一路殺回去……太危險了……”南經話音剛落,看見草叢中有異動,她眼疾手快地收回輪椅固定裝置并變換成外骨骼,落地拔刀先行向草叢方向砍去,一條蛇般蜿蜒彈起的樹根在射向他們時被她斬斷跌落。
他們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和恐慌。
“我們退出去繞開這里吧。”張容平看著周圍像蚯蚓蠕動的藤蔓和樹根,雙腿不由自主地向南經退去。
南經把外骨骼支架換成裝甲,回身躍起揮刀砍斷刺來的枝椏,想起以前和宦白阿姨繞著崖底找路耽誤的時間……她落地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快速對他說:“直線沖出去,總有盡頭!別浪費時間!”
張容平目瞪口呆地看著說完就開啟加速“嗖嗖”跑出的南經,回頭是一片鋪天蓋地的劍形樹葉的瞄準,鬼叫著用敏捷向南經方向追去。
兩人在森林里沒日沒夜地逃竄了七天,前方代表著森林邊緣的光亮漸漸清晰。
南經反手砍斷腳上把自己拖倒的粗大藤蔓,抓起一把土用光速回身灑去,一群樹葉片被沙石射穿死氣沉沉地飄落。
前面的張容平回來伸手拉起她,兩包營養液被塞進手中。他愣了一下,回頭看已經站起的南經,她也正仰頭倒進一包營養液。
“趕緊喝。”南經喝完擦著嘴嫌棄地看他一眼,催促說,“我是女生,吃少點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