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么?”聶晴雪收刀歸鞘,向虞世藩問道。
虞世藩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忘記了一小半。”
聶晴雪眼前一亮,道:“再回憶回憶。”
一杯茶的功夫,虞世藩道:“忘記一大半了。”
聶晴雪嘆了口氣道:“再想想。”
虞世藩低頭默想,沉思半晌,然后抬起頭道:“這下全忘了,忘得干干凈凈!”
聶晴雪翻了一個白眼,道:“在武館當教頭這么多年,我見過笨的,卻當真沒見過你這么笨的,我再使一次,若是再記不住,我也懶得再教你了。”
說罷,抽刀出鞘,人影一閃而過,快刀如電,白衣勝雪,又將三十六式游龍刀發使了一趟。
前些日子虞世藩買下了聶家砸在手中幾十年的秘籍,聶晴雪心腸好,怕虞世藩吃虧,所以才答應教他這路刀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本吃了灰的秘籍竟然當真是一本高手高手高高手的神功秘籍,虞世藩咬著牙被吳越人敲打了一個月,真的練出了點名堂。
現如今他雖然丹田空空如也,然而肌肉力量強大,足有一鼎之力。
而這游龍刀法走的是迅捷靈巧的外家套路,正好適合虞世藩修煉。
其實現如今虞世藩的金石鍛體篇小有成就,看聶晴雪使過一次之后早就記了七八成。
他剛剛故意那么說,純粹是為了再看一次美人練刀...
聶晴雪練完之后,看著虞世藩練了一遍,糾正了幾處錯誤之后,滿意的點點頭道:“你雖然練不了內力,但是肉身血脈強大,一鼎之力對抗尋常的二鼎高手都不成問題。”
虞世藩想起吳越人說過那本秘籍并不完整,隨口問道:“你們家祖上只傳下這一本秘籍么?”
聶晴雪點點頭,然而歪著頭沉吟了片刻,繼續道:“不過這本秘籍剛剛傳下來的時候,最后一頁似乎有撕扯痕跡,后來我為了好看,才用牛皮紙粘好,或許還有一些殘章也未可知,不過卻不在我們家手中。”
說完這話,聶晴雪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虞世藩道:“你不會是想退錢吧。”
虞世藩笑了笑,前些日子剛剛幫著沄哥贏了一場豪賭,這個家伙很夠意思,分了兩萬兩白銀給他。買秘籍的區區五百兩銀子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練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虞世藩感到腹中饑餓,準備去牛肉鋪子吃上幾斤牛肉。
剛剛走出修業館的大門,忽然之間一個帶著黑色兜帽的人靠了上來,低聲喚了一句:“可是虞世藩少爺?”
虞世藩打量了一下這個人,身材頗為魁梧,但是臉被擋上了大半,看不清楚長相,于是問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
“少爺,小人查到了一些消息,您現在處境十分的危險,我是特意來向少爺報信的。”
虞世藩冷哼了一聲,沒想到古代竟然也有騙子,而且騙術還如此拙劣。這演技,連21世紀在火車站要錢的小姑娘都比不過。
那人看到虞世藩鄙夷的申請,四周望了望,確認沒有旁人能聽到他的聲音,才繼續說道:“少爺,小人查到了有些消息,您府上那個叫做李云雙的侍女,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隱蔽去處我慢慢向您稟明。”
虞世藩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大驚失色。然而神色不變,點點頭道:“我知道一個去處,十分隱蔽,你跟我來。”
那人搖了搖頭道:“還是少爺跟我走一趟為好。”
虞世藩皺了皺眉頭道:“你不相信我?”
那人嘿然笑道:“小人現在只相信自己,少爺若是愿意,就和小人走一趟,否則小人另尋他人去。”
是東門衛的圈套?還是李云雙真的露出了馬腳?
虞世藩在心中飛快的權衡之后,對那人道:“我跟你走一趟,不過你稍等我片刻,我有東西忘在修業館了。”
說罷反身進入修業館,直奔二樓朝聶晴雪走了過去。
聶晴雪正在教一位官家小姐練劍,看到虞世藩去而復返,奇怪道:“你又回來了做什么?事先說好,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會退錢的...”
虞世藩白了她一眼道,指了指她腰間道:“刀借我用一下。”
聶晴雪看到虞世藩眉眼間有藏不住的焦急神色,正色道:“出了什么事?可是遇上了扎手的對頭?”
虞世藩搖搖頭道:“來不及細說,你把刀借我就是了。”
聶晴雪無奈的搖搖頭,解下寶刀,遞給虞世藩。
虞世藩接過來頭也不回的就朝留下跑去。
“哎!”聶晴雪遲疑了片刻,還是叫住了他。“若是有需要,你隨時來找我,在敦煌城中能接我三招以上的人不多。”
虞世藩擺了擺手,飛快的奔下樓去。
那個神秘人見虞世藩帶了一口刀在身側,后退了兩步,有些遲疑。
虞世藩夸張的耍了個刀花,道:“怎么,沒見過本少爺的快刀么,有道是刀交左手,懷中抱月。這叫前看刀刃兒,后看刀背兒,上看刀尖兒,下看綢子穗兒。單刀看手,雙刀看肘,大刀看滾手,我來個“夜戰八方藏刀式”。”
說罷,拔出寶刀胡亂比劃了一陣,還差點抹了自己的脖子。
神秘人并沒有被虞世藩的貫口所吸引,他緊盯著虞世藩握刀的手看了一陣,松了一口氣道:“少爺當心,別傷了自己。”
虞世藩用鼻子哼了哼,收刀入鞘道:“廢話少說,你到底要帶本少爺去哪里,帶路吧。”
神秘人點點頭,帶著虞世藩便出了敦煌城,轉頭向南來到了安寧村。
安寧村是李云雙的家,他的養父李松華便是這個村子的私塾先生,只不過她為了安葬父母,早就把這里的房產家私都變賣了。
進了安寧村,神秘人推開一間茅草屋,里面只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看來這神秘人應該是剛剛搬進來住。
“關好門窗,神秘人拉開兜帽,向虞世藩行了一禮道:“少爺,小人現在處境危險,所以不得不小心點,多有得罪。
看著眼前的這張臉,虞世藩強壓內心的沖動,笑了笑道:“這不是周子興周大人么,到底出了事情,把你給嚇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