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帥哥？”吳小溪順著賀珍所指，卻并沒有看到人。

“就是早上在醫院門口看到的那個，你的男閨蜜呀。”賀珍道。不過她這眼睛一眨，帥哥怎么就不見了，莫不是自己思春太盛，眼花了？

吳小溪搖頭，紀夜白這個時間正忙著呢，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走吧，看在你陪我跑了這么遠的份上，請你吃午餐。”吳小溪道。

“牛排，紅酒？”賀珍一臉期待。

“沙縣小吃，經濟快捷。”吳小溪指著身旁的小店面。

賀珍聳肩，好吧，她剛才的確是太貪心了，怎么能期望一個還在為兒子的鋼琴課時費而發愁的單親媽媽請她吃西餐呢。

兩人正要走進去，吳小溪的手機響了。

“喂，哦，你好……什么？那這怎么好意思……那太謝謝你了……行，我馬上回去。……對，需要接送卡的。”

吳小溪掛完電話，一臉笑意地望著賀珍。

“琴行打來的？是好消息？”賀珍大膽一猜。

“對！”吳小溪高興極了，拉著賀珍的手，“老板說剛好來了個應聘的老師，新老師愿意先試教一個月，而且主動提出來試教期間不收費用，所以，琴行也只象征性地收取每堂課20的場地費，而且那老師表示很愿意代接孩子。”

“哇，還有這么好的事！小溪，看來今天運氣不錯哦。”賀珍也很替她開心。

兩人于是又回了琴行，吳小溪將接送卡交給了老板，又給幼兒園老師打了電話和樂樂交待了一下。

“對了，老板，能見見那老師么？”吳小溪覺得要當面感謝一下。

“哦，老師剛剛走開了。”老板似乎回頭望了一眼，然后聳了聳肩，“不過你放心，老師出示了相關證件，剛才還現場彈奏過，教一個三歲的小孩兒絕對沒問題。另外師德方面我也敢打包票，老師可是很溫和的人呢。”

說完王婆賣瓜的話，老板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掩嘴笑了笑。

吳小溪當然不是不放心老師的資質，她本來也沒期望三歲大的樂樂能真的學到多少東西。“那就麻煩老師了。我家樂樂挺乖挺懂事的，而且我一下班就會馬上來琴行接孩子，絕不給老師添麻煩。”吳小溪再三保證。

搞定了樂樂的接送問題，吳小溪松了一口氣，與賀珍再次離開琴行。

一個高大的男子從里間走了出來。

“真沒想到，多年沒見，這再見你居然是來我這小小的琴行應聘老師。說吧，蕭大老板，你這是唱哪出？或者咱們邊吃邊聊，我備酒，你備故事，如何？”琴行老板簡哲戲謔地看著小時候的琴友，蕭旭。

*

吳小溪四點半的時候趁空打了個電話給琴行老板。

“哦，老師已經去接了，太好了，謝謝簡老板。”

“別客氣，以后叫我大哲就好了，朋友們都這么叫我的。對了，我以后也叫你小溪吧。”簡哲突然熟絡得像朋友間的聊天。

“哦，好。”吳小溪云里霧里地應了聲好。心里卻嘀咕著，藝術系出來的，果然都有點怪怪地。

五點半，吳小溪準時收工下班往大哲琴行奔去。

“媽媽！”樂樂張舞著小手朝她奔來。

“開不開心？有沒有調皮呀？”吳小溪趕緊摟住了自己的大胖兒子關心地問。

“開心，而且樂樂一點兒也沒調皮。”樂樂舉手保證。

“樂樂很棒的，雖然才三歲，但第一天的表現可圈可點。”簡哲跟在樂樂后面走出來。

吳小溪禮貌地一笑，稍稍歪了歪身子往簡哲的身后看，沒人？

“那個……老師的課只有四十分鐘，教完了課老師就先離開了。”簡哲聳聳肩解釋。

“哦。”吳小溪釋腆然一笑，老師幫忙接小孩子已經很難得了，總不能讓人家還等到她來接吧。

“對了，家里有鋼琴么，如果沒有，琴行可以免費借給學員的，只要不損壞就行了。”簡哲又道。

吳小溪頓時一愣，這琴行的福利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還免費借琴給學員，要知道這鋼琴可不便宜，哪是隨便借的東西啊。

“呃，主要是鋼琴滯銷，放著生塵還不如借給學員。學員若是彈得習慣了，說不定就買下來了。”簡哲解釋，表示自己并不是毫無目的的。

這樣一解釋，吳小溪倒覺得真實了，不過她有點抱歉，“我家里剛好有一架舊的，只是多年沒彈了，不知道壞了沒有。”

“這樣啊，那改天我讓個調音師上門去看看，鋼琴不容易壞的，但放久了音會不準，得調調。”簡哲也并沒有為自己沒有變相推銷成功而失望，反而更熱情了。

“這……會不會太麻煩老板了。”吳小溪有些不好意思，她還是不習慣別人太過的熱情，尤其單方面的讓她處純接受地位的熱情。

“不會不會，學員福利嘛。”簡哲無所謂的擺擺手。

告別了熱情似火的簡哲，吳小溪帶著樂樂回家。

一路上聽樂樂嘰嘰喳喳地講了一堆關于他的新老師的事，不過，說到某些地方的時候，樂樂突然會神秘地收了嘴，然后望著吳小溪，生怕她追問什么似的。

“怎么？跟才相處了一天的新老師又有了共同的秘密啦。”吳小溪并不追問，只是打趣他。

樂樂小孩子心性，對于大人們交待的說不要說給其他人聽的事情總是很興奮地，當真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其實不過是隨便的小事。

“嗯，新老師好棒，知道好多事情，還會變魔術。”樂樂一臉的崇拜。

“哦？鋼琴老師這么多才多藝吶。”怕是個剛出學校的小年青吧，才有這么旺的精力，連樂樂都搞得定。不過看到樂樂這么開心，她總算真正放心下來了，看來，走興趣班這條路是走對了。

“媽媽，咱家哪有鋼琴呀？”樂樂一進門就問。

“有啊，拿上剪刀跟媽來。”

吳小溪走到她的房間，衣柜邊有一個大紙箱，超大，是用很多塊紙箱貼合而成的。

剪刀剪開一塊一塊的包裹嚴實的紙塊，一架黑色的舊鋼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