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華愣了愣，皺眉道：“你，不想賣源代碼？”
“不想！”
“可，沒有源代碼……”
嘴巴張了張，胡明華不確定道：“柳同學你是認為價格方面不合適，還是？”
“不，我純粹就是不想賣源代碼。”
柳乾目光堅定，表情認真。
他確實不想賣源代碼，這就是他為什么一開始就不去找東華科技這種更加專業，開價也更高的IT巨頭，而偏偏要去找一家游戲公司賣這個游戲引擎。
對游戲公司而言，引擎能夠達到要求標準就行，誰會費時費力的去關注源代碼？
可華東科技這種頂級IT公司，游戲引擎對它們有什么用？
它們又不開發游戲。
相反，最吸引它們的，恰恰是這個游戲引擎中的源代碼。
它們可以通過拆解、分析，最終得到柳乾最原始的編程算法。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領先世人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就是瘋子。
而柳乾堅信，這個游戲引擎中所包含的編程算法一旦全部公之于眾，那么，全世界頂級的計算機領域和數學領域就會發現。
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領先他們幾光年的神仙。
當然，也有可能是魔鬼。
對于這種可能嚇瘋全世界的光榮事跡，柳乾沒有任何興趣。
因為這會給他的計劃引出諸多不可避免的麻煩與阻礙。
甚至搞不好，國家安全局都要派出一個加強連隊全副武裝，24小時進行貼身保護，或者說拘禁、監視也未嘗不可。
……
“這樣吧，同學如果你執意不賣的話，那我們也就不強求了。”
連續數分鐘的沉默后，看著柳乾遲遲不愿松口。
胡明華嘆了口氣：“不過這樣一來，這個游戲引擎的價格，就大打折扣了。”
“你開價吧。”
“五百萬，當然，這是人民幣。”
柳乾搖了搖頭：“這個價格和我心理預期還是有點差距。”
見此，胡明華絲毫不妥協：“這是我所能開出的最高價格，而且還是有附帶要求的，這款游戲引擎如果你愿意以五百萬賣給我們，那只能對我們出售，不得再次售賣于其他個人或企業。”
單純的這個游戲引擎到底值多少錢？
在胡明華看來，撐死二三百萬，因為華東科技不需要開發游戲，這款游戲引擎如果不開放源代碼，那么他們只能不斷在游戲引擎基礎上，反推柳乾的變成算法。
當然，這是一種費時費力，且效率極其低下的辦法
只是柳乾咬死不賣源代碼，他們也沒別的辦法。
現在能做的就是進行買斷，限制技術外流。
“五百萬，這是我的底線價格。”胡明華看著猶豫不定的柳乾，忍不住出聲道。
半響，柳乾眼皮掀動：“胡工，那我想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你認為國外或國外的游戲大廠，能給我這款游戲引擎開價多少？”
“這個……”
這確實是一個私人的問題，而且極其犯忌諱。
談判，沒有這樣的談的。
可是胡明華想了想，認真開口道：“柳同學應該知道國內這些游戲公司的尿性，什么物理引擎，在他們眼中那是一文不值，人家是靠賣皮膚、賣裝備來賺錢。所以能對你這款游戲引擎感興趣的話，也只剩下國外一些專注于3A大作的游戲廠家，只是……”
“只是什么？”
“柳同學這款游戲引擎其實已經涉及到了我們TGC聯盟內部的A級技術限制。”
頓了頓，胡明華解釋道：“這是一種預防敏感技術外流的限制，想要賣給外企的話，不單單審核時間極其漫長，而且我認為最終審核肯定不會通過。”
在柳乾疑惑的目光中，胡明華帶著幾分笑意攤開雙手：“簡而言之，審核不通過的話，這種技術就會被列入國家禁止外泄的特殊技術名列，一旦外泄，罰款是小事，搞不好要承擔刑事責任。”
這一刻，眾人清晰的從胡明華笑容中看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柳乾，自然也發現了。
這樣看來，當初賣游戲公司的這條思路，典型考慮不周。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柳乾忍不住嘆了口氣。
思慮片刻，拿過筆記本，柳乾十指翻飛。
短短幾分鐘，就編寫出了三行簡單的編程算法，而后，把筆記本電腦推開胡明華：“這是游戲引擎中經過我修改的三種模糊方程計算算法，我的要價是一千五百萬。”
“一種五百萬？”
“對，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第二種價格。”
話畢，柳乾以一個舒適的姿態靠在座椅上，認真攪拌起面前的咖啡。
自己這款游戲引擎里面所包含超越這個時代的編程算法一大堆，但也不是沒有普通算法，這三種是柳乾認為，雖然驚艷，但卻可以考慮出售的。
它們都是柳乾在現有編程算法中一種幅度不大的修改升級。
當然，這個不大也只是相對而言，至少，對于東華科技這種頂級IT巨頭，三千萬絕對是撿大便宜的買賣。
當然，也是手里為數不多可以考慮出售的。
若非現在急需用錢，柳乾根本不會考慮出售。
胡明華要是不答應的話，那柳乾就沒其他辦法了。
在他默默的等待中，胡明華沒有多說，而是認真的看著電腦上三條全新的模糊方程計算算法。
十幾分鐘后。
目光中幾經猶豫，胡明華合上了柳乾那臺筆記本電腦：“我是搞技術的，并不負責技術收購，頂多只能提供一些專業意見，今天由我來談這個合作項目，也是因為沈教授的急切邀請，害怕你貿然出售給一家游戲公司，所以，很抱歉，我并不能代表東華科技立刻達成這個技術收購意向，但還好，我在公司是有股份的，一千五百的交易額度，我還是有權插手的。”
頓了頓，胡明華笑容燦爛的伸出寬厚的胖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這一刻，當看著柳乾伸手和胡明華緊握在一起，所有人都有一轉暈眩感。
雖然，一千五百萬的交易額比起三千萬美金可謂天差地別。
但，柳乾還只是一個學生。
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僅僅三種編程算法，就賣出了一千五百萬？
田大誠看著眉開眼笑，一臉橫肉興奮地亂顫。
一旁，幾乎被眾人意外的林清雪，更是看的瞠目結舌。
好半響，這才按耐住內心的吃驚，弱弱的出聲道：“柳同學，你的游戲引擎還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