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質詢，頓時讓包廂之內氣氛有些尷尬。
不過周炎對此并未緩和氣氛，而是翻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小柳，我這里時間很緊張，大概還有十七分鐘?！?/p>
對于柳乾這種明顯磨磨蹭蹭的態度，周炎同樣很不滿。
不過他也是人精，大致能隱約猜到一些東西。
“這次來找你還是上次的事，之前給你說過的那個防火墻中的神秘數據鏈波動最近頻繁出現，我們大致已經能判斷出，應該不是內部代碼故障問題?！?/p>
略作停頓，周炎一臉嚴肅的望向柳乾：“還是之前那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站在入侵者的角度上，幫我們找一下防火墻的漏洞?！?/p>
“當然，我國效力，豈敢不從？”
“為國效力？”
周炎聽著柳乾那大義凜然的話語，頓時明白這一小子擺明了開始討價還價。
現在這年代，誰還提奉獻精神？
真提了，你信嗎？
周炎搖了搖頭，從口袋掏出一橄欖綠的綠色小本本，駕照大小。
封面上清晰印刻著一行：國防部技術顧問。
“這個東西沒什么實際權力，但他畢竟是國防部正式簽發的，你開公司，做生意，掏出這東西，用處可不小。”
說罷，周炎把證件放在柳乾面前。
全部準備已經妥當，證件上除了柳乾的個人信息，甚至還有一寸免冠照片。
只要柳乾點頭，這個證件上的信息就會上傳至國防部內部網絡。
從而正式成為一名國防部編外技術人員。
不過桌子對面的柳乾只是喝著茶，百無聊賴的翻了翻，便把證件放在一旁，既沒說接受，也沒說拒絕。
反而提出一個問題：“周主任，不知道你想不想抓住那個黑客？”
周炎當下眉頭一皺：“抓住？怎么抓？現在為止，我們也只是大概推算出數據鏈波動不正常，應該是有黑客入侵的可能性，并不是說一定就有黑客?！?/p>
“假設嘛，假設真的有黑客存在?！?/p>
“假設真有黑客你確定能抓住對方？”
“不試試怎么知道？”
在周炎倍感疑慮的目光中，只見柳乾從口袋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光刻機、核磁共振儀、光譜儀、單晶……”
接過紙張一看之下，周炎抬頭望向柳乾的目光中除了疑惑還帶有幾絲警惕：“你不會是想要購買這些儀器嗎？”
“對，只要抓住黑客，我希望你能給我搞來。”
“你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沒什么，從小動手能力強，喜歡自制一些小玩意。”
聽著這扯淡的理由，周炎正準備拒絕，就見柳乾繼續說道：“周主任，你讓我為國效力沒問題，可你身為領導也要體恤民情，我們這些民企，不容易啊?！?/p>
“你一家游戲公司，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你就說能不能給我弄來？”
周炎直接搖頭道：“你要的這些機器儀器我了解不多，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一部分你花錢可以買下來，另一部分，那就不是錢不錢的問題?！?/p>
“真不行？”
“真不行！”
見周炎這幅態度，柳乾頓時失去了幫他抓黑客的興趣。
收起那張紙，重新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張紙，在周炎不耐煩的目光遞給他：“機器就算了，那我借你們的精密機械給我生產一些東西，麻煩不大吧？”
周炎掃視了一眼紙上那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各種器械數據，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貴嗎？”
“開模什么比較貴，但材料不貴，全弄下來，估計也就三五百萬的樣子?！?/p>
“我可以幫你問問，但不能夠保證。”
“那我就先謝過周主任了。”
點了點頭，柳乾順便不忘補充道：“不過先提醒周主任一下，我不準備掏錢！”
“砰！”
話音一落，那個全程沒有出聲，默默喝茶的齊耳短發女子，頓時把手中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
“黃瑤！”
眼看女子作勢就要發作，周炎連忙低呵阻止。
不過這個往日里循規蹈矩的助手，此刻卻竭力按耐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冷冷道：“主任，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去軍區那邊吧?！?/p>
周炎連忙皺眉道：“不急這幾分鐘?！?/p>
“主任……”
“你先去車里等著，我待會下去?！?/p>
聞言，黃瑤不再爭辯。
冷冷的瞥了柳乾一眼，當下起身直接走出了包間。
“好了，小柳，就按照你說的，只要真的有黑客，且你能抓住黑客，我給你承諾，三百萬以內費用，我來報銷。”
揉了揉太陽穴，周炎一臉嚴厲的盯著柳乾：“但你記住，是要必須能抓住這個黑客的前提之下。”
“當然。”
柳乾自信道：“周主任你也別嫌貴，敢偷窺國防部保密工程項目，那能是普通人嗎？肯定境外特工組織，什么CIA、摩薩德、軍情六處之類的，這種有組織的黑客，那就和傳銷團伙一樣，一抓就是一個窩案，三百萬，真不貴?！?/p>
“希望吧?！?/p>
周炎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拿起公文包：“你還有什么要準備的嗎？今晚估計你得在金陵過夜了，要是有需要，趕緊處理。”
需要，還需要什么？
柳乾等周炎都等的望穿秋水了，見此，當下連忙表示什么也不需要準備。
兩人離開酒店后，在樓下坐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開車的正是那個氣質冷冽的短發女，黃瑤。
一路無話，三個多小時后，臨近傍晚時分，車子駛入了一處遠在金陵城郊外的森嚴軍事基地。
沒有想象中警衛戒備的超級計算機控制中心。
也沒有幾百上千人計算機高手組成的黑客抓捕網絡戰。
下了車，周炎叫來一名警衛，直接吩咐道：“你先帶他到三號客房休息去吧?！?/p>
“是！”
警衛連忙應道，轉身便要給柳乾帶路。
柳乾連忙皺起眉頭拒絕：“我說周主任，坐了三個小時車而已，我不累，你直接帶我去計算機中控室，我花幾分鐘時間給你們找到漏洞，定位黑客IP不就完了嗎？”
網絡入侵又不是寫論文，能入侵成功，幾分鐘就好了，能力不夠，你給一年時間也是白搭。
要不是害怕嚇到這位周主任，他在中海就能用自己的手機完成入侵操作。
可周炎的反應卻讓柳乾感到奇怪。
“再等等！”
“等？等什么？”
“等一下金昌杰，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國內反計算機入侵的頂級專家?！?/p>
這下柳乾不吭聲了。
他算是搞明白，合著在周炎眼中，自己就是個添頭。
擱游戲里，那就是個打輔助的。
心中想著，柳乾忍不住暗自搖頭道：“看來，錢還是要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