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月招招手,說:“螢川,來,幫我拿一下手機。”
螢川乖乖地拿出手機,打開,湊到品月眼前。是鐘梓葉發過來的信息:“品月,我可以和你約會嗎?”
品月一僵,用臉推開身邊螢川湊著看的臉,說:“不行,接下來的內容小孩子不要看的好,幫我往下拉就行。”
螢川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知道啦。真是的,我又不會告訴子未大人。”
品月臉一紅心一酸,叫道:“說,說什么呢,快往下拉。”
螢川又是憋笑地嘆了口氣,好歹乖乖照辦了。
手機屏幕上,鐘梓葉已經發了一大串:“我想請你去逛街、吃晚飯、看電影……可能有點唐突,但我是很真誠地邀請你約會的。當時沒有告訴你,拓華姐姐說過,除了我自己,只有我命中注定的人能看見那片花海,而你看見了……”
品月汗顏,自己能看見花海不是因為是命定之人,只是因為能看見妖怪。再說子未他也能看見花海。說來拓華應該是施了一個關于紅線的法術,而且那塊石碑也不會沒有用處,應該會在二人相依的時候顯現吧。
屏幕上的字還在彈出:“如果你同意的話,請留個言吧。”
品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解釋估計有點困難,只好當面講清楚了,不如回學校再說吧。
正想著,又是一串字彈出來:“明晚七點,我會在電影院門口等你,如果你不回信,那么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等你。”
品月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用鼻尖敲了個“好”字發過去,手機屏幕上的信息顯示已發送。
另一邊,在鐘梓葉家茶幾上的手機滴滴地響了,屏幕上跳出一段信息:“不好意思啊,明天我有事,下次再約吧。”
電影院門口。品月不自在地撥弄著長及膝蓋的長發,暗罵,這該死的長發,扎都扎不起來,什么發夾夾上去都會像那個蒼耳一樣滑下來。
“品月,你來了。”一只手搭上品月的肩膀,品月回過頭,認出那是鐘梓葉。
“電影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鐘梓葉笑了笑,帶頭往前面走去。
在昏暗的電影院里坐下,品月不自在地撥弄著衣角:“學長,那個啊,花海的事……”
“噓。”鐘梓葉又笑了笑,指指電影屏幕,說:“電影開始了,我們先看電影吧。”
品月困惑地噎住,只得點點頭,看起電影來。
看著看著,品月突然意識到有什么東西很輕很輕地觸碰她放在扶椅上的手。
品月的小心臟一陣狂跳,難道是鐘梓葉在很小心地試圖牽手?
品月不安地挪了挪,輕聲叫道:“鐘梓葉……”
觸感瞬間消失了,再抬頭,只見鐘梓葉不自然地笑了笑。
奇怪,品月想,他平時好像不是這么笑的吧,難道說是因為在約會,所以太緊張了笑得都不自然了?男神哪里該是這樣,應該哪兒都笑得面若春風。
思緒莫名飄開,如果子未他知道現在品月在和男生約會,他會怎么想?
品月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默念:想什么呢品月,自由人去哪玩還用別人管不成。
電影看完,已經九點了。品月打了個哈欠,提議道:“我們去吃夜宵吧。”
鐘梓葉笑了笑說:“不急,我還沒有走過這些街道呢,我們到處走走吧。”
兩人走在街上,越走越遠,越走越暗,越走越偏僻。
“這邊的路我都不認識了,我們原路返回吧。”品月望了望漆黑的天幕,不安地說。
鐘梓葉滿不在乎地答道:“沒事,我認得。”品月也就不再管,思緒又不由自主地飄開去。
突然,一抹亮光劃破黑暗,品月抬頭望去,在高樓重影之后,小半輪摩天輪流光溢彩,靜靜旋轉。
不安再次浮現:“附近都沒聽說過有什么摩天輪呢,走得太遠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好不容易遇到沒去過的游樂園,我們去看看吧。”鐘梓葉頭也不回地說,一面加快了腳步。
他剛才說了“不行”,品月一愣,鐘梓葉這樣的人,會說“不行”嗎?
在小巷里左突右沖,七拐八彎,突然,眼前變得開闊,霓虹燈在夜的國度勾勒出一片炫麗,摩天輪在廣場中央悄然旋轉。
不對——
品月停住了腳步:那些看似井然有序、熱熱鬧鬧的游客,根本不是人類,全都是妖怪!
“怎么了?來都來了,我們去玩吧。”鐘梓葉說著來拉品月的手。
品月迅速后退一步,警惕地盯住眼前熟悉的臉上陌生的詭異微笑:“你……不是鐘梓葉吧?”
人皮從嘴角裂開。
沒有絲毫猶豫,品月低語:“……劍指江山,天日無光。”
長發紛揚,疾刺向剝下人皮的長毛妖怪。
毛怪身前的防御陣一擊即裂,毛怪被掀翻在地,望著疾刺而來的長發眼露驚恐。
切,差勁,品月不屑地想,第一階“愈”用處不大,第二階“殺”倒是挺厲害的,以后可以靠這個防身,不用怕什么鬼怪了。
正想著,品月立覺打臉:身后一斧砍中左肩,軟鞭像蛇一樣纏住身體。心下一慌,一分神,毛怪竄起從側面拿住長發。
這家伙還有同伙啊,品月余光瞥見,身后兩個長得和毛怪差不多的一胖一瘦正目不轉睛盯著品月的長發,盯得品月頭皮發麻。
“頭發,頭發……”毛怪揪住品月的頭發,一把把品月的頭拽起來,拽得她頭皮生疼。
毛怪亮出小銀刀,作勢欲割。
“喂!我的頭發砍不斷的,別費力了。”品月暗想著自己的發際線要提高了,叫道。
“不砍頭發……”毛怪發出專屬于妖怪的那種空洞虛無的聲音,好像沒有意識的木偶在說話,“砍頭皮……”
媽呀,品月嚇哭,那不是要變禿頭了么,老娘不干!
品月念動咒語,長發開始拂動,一部分攻擊軟鞭,一部分攻擊三只毛怪。
持刀的毛怪怒而揮刀,品月只覺額角生疼,有熱乎乎的液體緩緩流下。不行,太近了,品月想,自己拳腳功夫半點沒有,怎么打得過三只妖怪。
打不過,跑!品月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出包圍,一偏頭,看見三只毛怪手腳并用,像野狗一樣緊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