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是肯定能唱，但就是沒法聽了。”楊沖實話實說。
“為什么沒法聽啊？”問這話的是畢倩旁邊坐著的一個圓臉女孩，叫耿薇，目光灼灼的望著楊沖。
“因為難聽啊。”楊沖露出了淡淡的自嘲苦笑。
能從耿薇關注的表情中感受到，這姑娘好像是他的真粉絲。
楊沖便多講了幾句：“我聲帶被切了三分之一，閉合出問題了，已經控制不了音準了。說的直白點，就是我現在唱歌五音不全……不，更準確的說是連三音都不全了。”
耿薇心頭一揪，神宇中藏著幾分落寞和難過。
她當年確是楊沖的鐵桿粉絲。
楊沖火的時候她還上中學，正是追星的年紀，對楊沖迷的不要不要的。
后來楊沖得病，她從后援會里得知了這個噩耗，還去廟里給楊沖燒過香。
再后來，楊沖被送去國外治療，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過去這么久了，耿薇本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楊沖的消息了。
沒想到，今天見到楊沖本人了。
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大叔是她曾經無比熱愛和崇拜的偶像。
也不愿相信現實這么殘酷。
但現在聽楊沖說這些，她心里真的難受。
為楊沖難受，也是為她自己的青春難受。
王志強他們這些水果攤的老板從來沒聽過楊沖唱歌，他們知道楊沖嗓子不行了，所以沒要求過楊沖唱歌給他們聽。
今天被馬玲她們扯出了這個話題，王志強一下就來了興趣，喝的醉眼飄忽著說楊沖：“原來你還能唱歌啊，那給我們唱一個唄，還從來沒聽過你這個小歌王在現場演唱呢！”
馬玲跟著起哄：“小歌王現在變成老歌王了，就算五音不全，唱歌也很厲害吧！楊老板，你給我們露一手吧，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當年的風采！”
“我早就沒有當年的風采了，不過你們要真想聽我唱歌，我倒是可以獻個丑。”
要放平時，楊沖肯定不會獻這個丑。
但今天情況特殊，他身體里出現了神奇的歌王系統。
他需要積攢大量的音樂能量去闖關。
光靠他自己被音樂所打動和感化，生出的音樂能量十分有限。
他必須用音樂去“刺激”別人，這樣才能事半功倍的積攢到音樂能量。
他現在唱歌五音不全，肯定會被人笑話。
但皮囊已銹，但污無妨。
為了快速完成任務，這個臉他還是丟得起的。
“我提前給你們打個預防針啊，我現在唱歌是真的五音不全，要是太難聽的話，你們別把我笑的太難堪了。”
“不會不會！你是小歌王，我們怎么可能笑話你！”王志強帶頭給楊沖鼓掌：“都呱唧呱唧啊！給小歌王捧場！”
桌上人全給楊沖鼓起了掌，期待倍至的等著楊沖獻唱。
這時候老板娘李翠芬拎著兩瓶牛二，托著一盤涼菜進來了。
見屋里人都在鼓掌，熱鬧非凡，李翠芬笑盈盈的問：“哎呦？出什么喜事了，你們給誰鼓掌呢？”
說著走到杜云飛旁邊，把酒和菜都給上了。
杜云飛喝的興致高漲，不避嫌的順著李翠芬的黑絲小短裙底摸了一把。
笑著告訴她：“咱們小歌王要唱歌了，你先別忙活了，坐這兒聽歌，這可是上過春晚的歌手啊！”
李翠芬化著犀利眼影的丹鳳眼一下就放亮了，腦中閃出商機，轉頭問楊沖：“楊老板，你嗓子不是壞了嘛，現在還能唱歌啊？咱們店里有好多喜慶的酒宴，你要能唱歌，等有空的時候過來捧個場唄！”
楊沖忙搖手推拒：“芬姐你快饒了我吧，我現在唱歌沒法聽，五音不全。你要讓我唱酒宴，非得砸了你們店的招牌不可。”
“咯咯咯。”
李翠芬花枝招展的笑著，坐到了杜云飛大腿上，湊近了說楊沖：“你就別謙虛了，你可是小歌王啊！你要是愿意來唱酒宴，姐的紅包少不了你的！”
“我真不是謙虛，不信我唱一個給你們聽聽。”
楊沖苦笑著碾了碾右腳鞋底，他這只腳下的蚊子包一直在癢。
他是光著腳穿鞋的，在鞋里放了個磨腳石。
蚊子包一癢，他就碾鞋底用磨腳石硌蚊子包，這樣才能舒服點。
“你等等！”
李翠芬從杜云飛懷里躍起身，興高采烈的講：“我們店里有個小伙子宿舍有吉他，我讓他把吉他給你拿來，你自彈自唱吧！我記得你當年在電視上自彈自唱超帥的！你參加《最強音》時唱的那個《父親寫的散文詩》，都給我唱哭了，太好聽了！比李健唱的都好聽！”
畢倩小聲哼了一句：“這歌是許飛唱的。”
王志強起哄：“就讓咱們的小歌王唱《父親寫的散文詩》吧，你們說怎么樣？”
“好啊！”胖老板拍手吆喝：“這歌感人！好聽！我愛聽！”
“我去拿吉他！楊老板你先別唱啊，等我回來再唱！”
李翠芬一陣風似的轉身出門了。
空氣里徒留下一陣濃烈的香水味道。
杜云飛見楊沖臉色有些尷尬，便問他：“就這個《父親寫的散文詩》，你還能唱嗎？”
“能唱是能唱，但我現在唱這歌會非常非常難聽。大家吃的挺高興的，我就別唱這歌給大家敗興了。要是有吉他的話，我唱個《平凡之路》吧。”
胖老板又是第一個迎合，指著楊沖興奮的嚷嚷：“《平凡之路》好！《平凡之路》好！這歌我更愛聽！”
畢倩嫌棄的懟胖老板：“你什么歌都愛聽。”
胖老板哼道：“老子本來就是什么歌都愛聽！”
“哄。”
桌上人全被逗笑了。
透過云霧繚繞的煙草味道，耿薇凝望著楊沖，隔桌和他聊：“你當年在《音樂大咖秀》上和樸樹一起唱過《平凡之路》。”
聽耿薇這么一講，楊沖更確定這是他的鐵粉了，笑著告訴耿薇：“對，我在節目上唱過《平凡之路》。那時候我并不是真的懂這首歌的真諦，但現在我懂了。”
至于說懂什么，楊沖沒告訴耿薇，也不需要說出來。
耿薇既是他的鐵粉，肯定明白這首歌對他意味著什么。
他之所以要唱這首歌，就是希望能用更有感染力的表現，刺激到身邊這些了解他經歷的人，從而最高效的收集到音樂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