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一落，就見少年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下來。

微微咳嗽兩聲之后，少年手指著方才話語傳來的方向，略帶尷尬道：“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兩位，我老子叫我，少陪了，少陪了哈！”

說完，楊如便提溜著手上的搟面杖，垂頭喪氣的走入門內。

“他...”

“小姐，這個人腦子有問題，你不要理他，不過他師父可厲害了，所以，為了能吃上他師父做的東西，你最好忍耐一下！”茹兒略帶歉意道。

“無妨。”

顧云瑤搖了搖頭。

再怎么說她也是活了將近五百多年的存在，加上死后的五百年，已經可以算是一個老古董了。

即是老古董，見識的人自然也不少。

而這其中亦不乏說話大大咧咧，做事瘋瘋傻傻，全然不計后果的。

比如...那個瘋子就是。

其實，從少年的身上，顧云瑤隱約看到那個瘋子的影子。

可是...自己會這樣呢？

明明不是那個瘋子的到來，她也不會命喪徒兒之手。

然而，在見到和那瘋子相似之人之時，她那波瀾不驚的內心，竟然泛起一絲漣漪。

是錯覺嗎？

顧云瑤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不吃東西，怕是沒有殺了那個瘋子，自己又要死一次了，還是最憋屈的死法...餓死！

...

館子，位于深街小巷，附近多是廢棄名居，堪稱荒涼。

老子天下第一，似乎是這間館子的名字。

它有點長，也有點狂。

只可惜，沒人知道它的狂，也沒人知道它為什么那么狂！

當然，話不可說滿，有一個人就知道為什么。

這個人身著一身黃色的袍子，雖年約四旬，卻生的天庭飽滿，很有福相。

眼下，這個人坐在一張擦得能看見自己臉的桌子上，館子里唯一的桌子上。

他在做什么？

他在等。

等什么？

“這個館子從開業以來，只有兩個客人，我是第一個，想來你就是那第二個吧！”

黃袍中年的目光，看向那個怯生生的正推著輪椅的少女。

同時間，一道石像也在這時，沖著緩緩睜開了雙眼，不過卻不是沖著那個推著輪椅的少女，而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石像當然不會睜開雙眼，能睜開雙眼的，只會是人——活人。

可是，他雖活著，但目光卻好似死了一般，非但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的欺負都難以從肉眼看到，毫無生機。

而且，這個人的皮膚呈現一種病態的灰色，這不由使得他看上去越發像一尊石像了。

但是顧云瑤卻知道，這個人絕不是生來就是這幅模樣。

灰色的皮膚是一種象征！

這代表此人達到了一定的境界，而境界的名字叫做先天！

世間有武者，武者有差別！

所謂的差別，也就是境界，一共有五個：后天，先天，虛境，洞境，以及困擾了顧云瑤百年之久，仍舊未曾達到的境界——歸仙！

眼前這個人，無疑是達到了先天之境的第一層——銅皮鐵骨，這才使得他的皮膚異于常人！

而這樣存在，放在凡塵俗世之中，尋常兵刃已難以給予他任何傷害。

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只會比喝水更容易。

只是...這樣一個能夠在凡塵俗世之中呼風喚雨的存在，竟然會出現在一間破舊的館子里，又恰巧站立在黃袍中年的身后，這似乎意味著...

眼前的黃袍中年人，也絕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