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她就算調到了匯流堂,奏折這東西也不是她想要看就能看到的吧?隔間的書房是有門的啊!如果奏折放進去了,里面沒人時肯定會鎖門的,而書房的斜對面,就是那間獨立的放機密文檔的資料庫,有人守在門口時,直接都能看到對面書房的門口有沒有人進出。
張冉無語地看著空無一人卻打開大門無人看守的書房。
雖說隔間的書房衛生也是由匯流堂的員工負責的,可那一般都是在奏折被人送走后他們才可以進去打掃的,正常情況下,他們是碰不到奏折的。
難道是黑袍人的安排?
張冉在書房門口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才敢溜進去。
放著厚厚奏折的桌面上有一本奏折是打開的,位置在桌子的正中央,上面紅色的批注才寫到一半,看情況應該是批改奏折的人臨時有事出去了,才沒來得及整理現場,連書房門都忘了關......?是黑袍人安排的實錘了。
得抓緊時間在他們回來前找到那本奏折。
張冉首先看向桌面攤開的那本。
這奏折的內容好像是講水利工程的,不是她的目標。
左右兩邊都是奏折,先看哪邊呢?
張冉不敢想太久,很快就拿起左邊的一本奏折翻開,里面寫著的字體因為原主的關系,她能夠看懂:各種天象變異,都是國家覆亡的征兆……國家的禍害就在朝廷之上……婦人干政……宦官干政……黃福全……
黃福全!
怎么會這么巧?她隨便一翻居然就是彈劾黃福全的內容?該不會這里的奏折都是彈劾黃福全的吧?
她又拿起一份奏折迅速瀏覽,這次奏折的內容是要求賑災的,說有貪官污吏挪動官款,做了假賬,私吞官款云云,沒有黃福全的名字,過!
再來一份,這次是跟皇帝說關于親政的事情的,皇帝快要滿十六歲了,是時候把太后的勢力壓下去了,若是等到親政那天才開始處理,就來不及了。這算是變相彈劾外戚涉權?奏折不是先讓太后那邊的人看過才送進來的嗎?這種奏折是怎么瞞過太后耳目的?不過,這個不關事,pass!
她再翻兩本,也沒有發現黃福全的名字,既然當時黑袍人說的是讓她把彈劾黃福全的奏折偷走,那應該就是這一份了,其他的應該都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可為什么他會知道只有一份?這是他用來試探她的陷阱還是另有原因?千萬不要是皇帝發現了她跟黑袍人之間的貓膩特意用來試探她的啊!瞧這多巧合?正好書房沒人在,正好她要找的奏折就在還沒被批改的奏折堆的最上面。
“陛下,奴婢已經吩咐過膳房徹查此事……”
門外傳來說話聲,張冉忙將彈劾黃福全的奏折收進懷里,其他的奏折擺回原狀,踮起腳尖跑到門邊裝作剛進來的樣子,見少年皇帝和黃福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忙下跪行禮。
“嗯……咦?小冉子?快起來,讓我看看你!”劉允隨意往地上掃去一眼,居然發現那地上跪著的人是自己剛入宮時就認識的小伙伴,忙激動地朝小伙伴走去。
也許是原主當年送給他吃的那塊餡餅太好吃,以至于他到現在都念念不忘吧?不管發現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總能想到和她分享,她都不知道該感念于他的大方與念舊,還是該頭疼于他的看重與難纏。
誰想跟他分享怎么玩女人了?她現在都要懷疑原主想死的真正原因是被他逼瘋了的!他十二歲登基,一開始只是玩狗,她還可以陪他玩玩,后來他玩驢車,也沒有什么,她跟在后面跑就是了,誰敢讓皇帝給自己當車夫?再后來,他把后宮變成商業步行街,讓宮女在店里賣東西,自己從中抽取利潤,她不得不佩服黃福全,居然能想出這種點子,而劉允這個腦殘,居然接納了這種提議。
不過畢竟是小孩子嘛,人家在家里愛怎么玩就怎么玩,旁人能有啥辦法呢?
百姓們從先帝在位時就已經開始被嚴重剝削,導致現在的民不聊生,民間都沒有幾間能夠支撐到現在仍不關門的店鋪。
賦稅太重了,百姓們承擔不起,街道上還哪有多少繁榮景象可以瞧見?最繁榮的地方反倒是在這后宮當中了。
可這后宮的宮女們哪來的東西可賣?本就是家里沒錢才賣.身入宮的,宮女們的月俸比外面的工資高多了,而且包吃包住。
但她們還有家人要養啊!以為入宮了就可以跟家里恩斷義絕了么?太天真了!
若是主子賞賜了什么值錢的玩意,在這個百行以孝為先的時代,她們有了好東西肯定是要將東西留著帶回家的,不可能自己私藏更不可能拿出來賣掉供給少年皇帝玩。
那咋辦?皇帝劉允一定要開店當東家,她們一定要賺到錢給東家分紅呀!
做繡活?弄些自己擅長的吃食?
拜托,這種技能在這個時代誰都會好不好?為什么要花錢買你的手工活?而對于皇帝后宮的佳麗而言,一切吃穿用度皆有專人負責,根本不可能用民間做出來的那些東西。
如今世道雖粉飾太平,可宮中的管理制度是完善的......起碼每個崗位上都有人,雖其間可能摻雜了無數的壓榨與殘害,單從結果上看卻是讓人滿意的,該有的福利都有,啥也不缺。
所以該怎么辦呢?
宮女們若是想得出生財的點子就是商業奇才了,還用得著為了那點錢放棄自由入宮擔驚受怕嗎?
于是,宮女們開始盯上各宮娘娘的首飾。
哇,前些日子宋貴人得到的賞賜中有一顆東海明珠,好漂亮!
咦?宋皇后不是在冷宮中嗎?怎么還有這么漂亮的發簪啊?反正都打入冷宮了,這首飾也用不著了,皇帝又不會去冷宮看她。
呀!新入宮的何美人手上戴著的玉鐲子真多,若是不小心碰碎多可惜,還是讓宮女幫忙收著吧。
收著收著,主子們大概也快忘記那些淹沒在首飾堆里的過時式樣了,而不知道從何時起,復古風卷過,她們突然從別人身上看到熟悉的飾品,吹開蒙塵的記憶,竟同時有好幾位佳麗覺得那飾品熟悉,自己似乎也曾有過一件一模一樣的,但后來就不知道放哪去了。
劉允當年算是地主家的小兒子,家里本來就是做著剝削底層農民的事情的,耳濡目染中,他也從不需要看過程,只看結果,不管下面的人用什么方法,只要讓他從中獲取利潤就行。
后宮因此烏煙瘴氣起來。
偷竊成了主流,這明珠今日在這家,明日就會在那家。
部分宮女開店,另外一部分宮女太監們得負責假扮買家過來買東西,偶爾有幾位受寵的妃嬪得到恩準過來買東西,看到很眼熟的東西時,早無法查出當初偷竊之人是誰了。
劉允只顧自己高興,根本懶得查這種事情,被偷了東西的妃嬪們還得自己掏錢包把曾經屬于自己的東西買回去,被迫給扮演店主的宮女增加收入,可以給皇帝東家分紅了。
原主當初進宮時本來戴著一只金鐲子,因為干活不方便,一般不怎么戴,后來就不知道被誰偷去賣掉了,她沒錢買回來,買回來估計還是會被人再次偷去玩過家家,她只能獨自郁悶。
貴重東西不管放在哪里都能被人偷去還不算什么,這劉允荒唐的事情還遠不止于此呢!
她記得原主那次陪他逛商業街時看到過這么一段:所有宮女見到劉允時都紛紛含羞低頭,怯生生抬頭看他,只有一個宮女非常大膽,直接挑逗他,沖他眨了好幾下眼睛。那宮女估計是被臨幸過的,身材十分窈窕,長相十分嫵媚,動作更是撩撥人,劉允當時就沒忍住,讓原主去喚了那名宮女過來,然后......然后原主就被啟蒙了。
后來,那個宮女被封為美人,再后來,封為貴人,許是由于她的大膽,她后來成為了目前最受寵的——宋貴人。
宋貴人與宋皇后同一個姓氏,自然不是巧合,而是有血緣關系的。她們來自同一個家族,是姑侄關系,兩人與太后也有親戚關系。
一榮俱榮,宋皇后不得寵,外戚家族自然是要送另一個上來填補的。
“陛下,奴婢是剛進來準備打掃的,以為您今日不使用書房了,奴婢這就回去。”張冉特意咬重“剛”字,表示自己啥也沒看到。
不使用書房時,奏折等不能隨便被公開的東西都是會被專人收起來的,負責打掃的人沒有資格看。
張冉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嬌嬌軟軟的呼喚聲:“陛下,說好下朝就到臣妾房中來的,都退朝這么久了,您怎么還不來?”
一襲淡粉色長裙垂及地面,外披淺粉色薄紗,頭上的飛天髻上插著一支金步搖,旁邊是鑲嵌著淡粉色寶石的發釵,看起來高貴中又給人清新秀麗的感覺,行為舉止卻從骨子里透出一股嫵媚。這就是宋貴人,熱情大膽、妖媚入骨的宋貴人。
宋貴人鎖定目標,目不斜視,直直往劉允的身上軟軟地貼上去。
“美人,等急了是不是?朕馬上就來陪你!”劉允順勢摟住她的腰,手掌上下滑動,探入宋貴人的衣服里面。
眼見一場小兒不宜的大戲馬上要開場,張冉忙告退,帶著懷中的奏折來到上次見到黑袍人的地方。
今晚他會不會來呢?
張冉蹲在無人的草坪上抬頭看星星,看了一會兒,她的脖子仰得有些酸了。
唉,她干嘛要在這里等他呢?他并沒有說過他會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出現,她就這么傻傻候著,好像守株待兔一樣。
夏天到了,蚊子真多。
“啪!”張冉在原地轉來轉去,百無聊賴地拍著蚊子。
天色已暗,周圍沒有其他人,就連皇宮的守衛都會特意避開這個角落到別處巡城。他今晚應該不會出現了吧?
夜好靜,月亮很圓,說好的月有陰晴圓缺呢?她都在這里看了那么久了,月亮怎么還是那么圓?
“早晨起來面向太陽,ennn...現在該背向月亮?前面是東,后面是西,左面是北,右面是南。”張冉抬手點來點去,奇怪,說好的月亮也是自東向西移動呢?她怎么感覺月亮在往東邊移動?今晚的月亮貌似是從太陽落下的方向升起來的,她平時很少看月亮,只知道月亮出現的位置是變來變去的。
活該,地理不學好,野外迷路連夜空都救不了你。
不懂得怎么通過天象辨別時辰,反正也站累了,張冉決定回去睡覺。
腳下好像踩到什么東西,隨后腳脖子一痛,張冉驚呼一聲,蹲下來查看傷口,一條長長的黑影迅速從她的腳下竄過。
“蛇?慘了,不會有毒吧?”張冉解開腰帶在小腿上用力纏了幾圈,打結扎緊。
她身上沒有帶利器,無法割開傷口排毒血,怎么辦才好呢?腰彎不下去,無法吸毒血,傷口周圍的皮膚都腫起來了,她的頭也有點暈,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這蛇的毒性太強已經開始擴散。
有人靠近她,拉住她的腳檢查了一下傷口,所幸傷口是剛咬的,毒素還沒有蔓延開。
那人迅速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她的傷口處淺淺割開個十字,用力在她的傷口上擠毒血,見黑血流盡了才把藥抹在她的傷口上。
“你是笨蛋嗎?為什么要站在這里?這里夏天很多毒蛇出沒的,若是我沒有過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被蛇毒毒死?”黑袍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難得一次生氣了。他的語氣很冷,聽著讓人心里發顫。
張冉低下頭,怯怯地從懷里掏出奏折遞給他,小聲道:“我等你啊,不是你讓我偷奏折的嗎?”
“就為了給我這本奏折?”黑袍人更氣了:“你有沒有腦子啊?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你這么笨?身上什么東西都不帶就隨便出門,什么時候死的都不知道!”他將擦干凈血跡的匕首扔給她,冷聲道:“以后獨身一人時就帶著它防身,日常防身用的藥物我下次帶些過來給你。”
張冉抱著匕首有些懵:“可是,宮里不能帶武器啊......”
黑袍人冷冷注視著她,不語。
張冉抬頭與他的視線碰撞,瞬間又慫得低下頭,胡亂點頭。
黑袍人的話雖然很難聽,可她不是真正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她是成年人,她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他是關心則亂。
從來沒有人能夠讓他表現出怒火來,她認識他這么久,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發火。
張冉沉默兩秒后,問:“你很在意我?”
黑袍人眸子動了動。
張冉又問:“你不希望我死?”
黑袍人淡淡道:“你想說什么?”
張冉語塞。
靜默兩秒后,張冉雙頰開始泛紅。
喵滴,能夠鼓起勇氣問出這問題已經花光了內向的她所有的勇氣,居然還是無效提問。
“奏折送到,我先走了!”
張冉不知道是羞是惱,低頭摸著發燙的臉往回沖。
她理不清黑袍人和鄭關兒之間的關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總感覺黑袍人對鄭關兒有點過度關注。
他看到她被蛇咬了后,眼中的著急和擔憂完全不作偽,這是對待普通眼線該有的態度嗎?若他對每一個眼線都這樣關心,早就忙死了,更何況她在宮中是最無用的那只棋子。
不能繼續和他接觸下去了。從鄭關兒的記憶中,她發現黑袍人一直都在關注鄭關兒,再接觸下去,黑袍人肯定會發現她和原主之間存在許多不同之處,說不定會以為是她殺了鄭關兒,然后易容成鄭關兒的模樣接近他。
張冉收好匕首,回到自己的床鋪,完全不知道她偷出來的那份奏折在幾日后會引起怎樣的血雨腥風。
“啊——!!”
破曉時分,宋貴人宮中接二連三傳來小宮女的尖叫。
張冉此時正在匯流堂值班,書房也算是半個皇帝處理政事的地方,離后宮妃嬪居住的宮殿自然是有些距離的,因此張冉無法及時趕到沁香殿觀察第一現場。
當她隨大流跑到沁香殿時,宋貴人的尸體已經蓋上白布被抬走了,往日里總是香噴噴的殿內此刻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張冉被惡臭一沖,下意識捂住鼻子,而后趕緊垂下手。
夜香都倒過了,這味道算什……抱歉,還是這味道更讓人難以忍受。
人是不久前才沒了的,不可能這么快就會有味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沁香殿外站了一堆看熱鬧的宮人,因此張冉站在這里不算突兀。
但由于她被方才的味道刺激到了,正在昏頭昏腦間,看到身旁不斷有人往殿內走,向來隨大眾的她就跟著往殿內走去。
殿內的空氣冷森森的,與室外明顯的溫度差讓張冉打了一個激靈,被白布蓋住的尸身在張冉腦子里回閃了一下,眼前是這因門口涌入的人太多擋住光線導致室內昏暗的大廳……張冉突覺惶恐不安,連在大廳內忙碌著的穿著淺綠色宮裝的宮女在她眼里都成了飄蕩的鬼魂……
前世今生,她還是頭一回在現實中看到尸體。
前幾天還是好好的人,今天居然就沒了,這算世事無常嗎?她頭一回感覺到,死亡離自己竟是這般近,原來親眼見到死亡是這種感覺的嗎?她從前一直住校,身邊都是活力滿滿的生命,每次其他地方有死訊傳來,她也只是聽個送葬曲。
她長大的地方對白事很避諱,送葬時小孩子都要被支開,不能回村,家人除外,所以她從來沒有見過死人。
她家就只有她和父母。
于是現在站在剛死過人的屋子,她只感覺腳底發涼,身后也有些涼颼颼的……有點后悔自己剛沒帶腦子跟進來了。
但現在讓她自己一個人離開,她更害怕,她感覺有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如果她自己一個人回去,那東西說不定也會跟著她回去……
張冉僵硬著身體,右手在胸前劃了幾個十字,心里默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呃,好像有哪里不對?不管了,反正她跟宋貴人不熟,宋貴人就算死不瞑目或者留有遺憾,都不該找她。
旁邊走過的宮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沒理她,兀自忙去了。
一陣白煙隨著宮女走動飄過去,張冉哆嗦了一下,從驚惶的狀態中回過神,才發現宮女手中端著一個冒著白氣的盆子。
原來大廳里放了冰盆,難怪溫度那么低……
“走吧。”
肩膀被人輕輕戳了一下,張冉差點彈跳起來。
小李子靜靜看著她,見她回頭,就轉身往外走去。
沁香殿的事情有沁香殿的人跟大理寺交接,他們匯流堂的人跑出來看熱鬧被人認出是要被治罪的,畢竟擅離職守,雖說皇帝此時在早朝中,不來看書,沒啥可守的。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后宮都不算太平,宋貴人的案子一直沒有查到線索,連出宮采買的小太監都被大理寺調查過了,張冉這個閑著沒事跑去現場圍觀過的人自然也被大理寺問過話,但雙方都沒從對方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聽消息靈通的宮人說,大理寺是在找一樣東西。
要在宮里找跟案子相關的東西啊?
張冉想起后宮的步行街。
有點想勸他們換個方向查案,劉允貌似在無意中培養出了幾百個不聲不響拿走別人東西的好手……
“陛下明察,這確實是巫蠱之術,微臣是在皇后房中搜出來的!”
又過了好些天,張冉在路過乾坤殿時聽到里面傳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隨后是大太監黃福全的聲音:“這……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陛下,皇后娘娘因嫉妒宋貴人,不惜使用宮廷禁忌巫蠱之術,實在是……”
后面的話張冉沒有聽清,因為旁邊的小李子拉著她離開了。
“李爺,這是怎么回事?什么巫蠱之術?這關皇后什么事?皇后都好久沒出過房門了!”
小李子四下看了看,這里就他們兩個人,他這才放心壓低聲音邊走邊說:“冉爺,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們不要管太多,真相是怎樣并不重要,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
此時他們正好路過一座假山,張冉扯住他的衣袖,將他拉到假山后說:“可是,皇后也太冤了,宋貴人是皇后的侄女啊!皇后再怎么嫉妒也不可能謀害自家的侄女吧?更何況,皇后性情寡淡,根本不過問后宮之事,這后宮的東西,懂的都懂啊!”
能被人悄無聲息地拿走,自然也能被人悄無聲息地放在指定位置,東西在哪個地方搜出來根本證明不了什么。
“主子的事情不是我們能議論的。”小李子微微皺眉——這同僚也太難帶了,老愛往易出事的地方跑,還愛講些不該講的話,若是他不加以阻止,這同僚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宋貴人是死了,但沒他們的什么事,他們不過是負責匯流堂整潔的小太監而已,至于宮人的情況,與他們何干?死的人又不是皇帝。
張冉跟在他身邊走入匯流堂,心里還是惦記著宋貴人的事情。
宋貴人出行時,她也是隨行之人,不知道會不會被牽連;而且,她曾經遠遠見過皇后幾回,有一次,皇后身后有個小宮女走路絆倒了,撞在皇后身上,皇后并沒有責罰那個小宮女,這在權貴之家是很少見的,足以說明皇后是一個寬宏大度的人,巫蠱之術是禁術,皇后一旦背上這個惡名,就注定不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那個讓人心疼的皇后......
張冉有時候感覺自己不太正常,怎么老是被女的吸引......
咳咳,還是憂國憂民一下吧......
不久前出事的中常侍,也就是當時權勢最大的三個大太監之一的郝瀾,好像跟外戚家族走得比較近,難道是有人在對付外戚勢力?這人會是誰呢?這宮里的勢力到底分成幾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