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我留在離國嗎？”她的性格雖然偶爾倔強，可也懦弱得緊，離國的大環境，實在不適合她。

“我目前無法離開離國。”一路關注張冉成長的張嫻知道張冉耳朵軟，如果旁人多勸她幾句，她就會動搖:“不管你做什么選擇，我都支持你，遵循自己內心決定吧。”

如果張冉愿意留下，她當然希望張冉留下來，她這么多年的苦心經營，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地位，如果此時離開，別說乾國會不會接受她這一個曾經的敵國副將，就是離國也會追殺她這個叛將到天涯。

“張嫻，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蜀離才是主子啊！她怎可讓張嫻因她得罪上司？

“對不起，謝謝你。”最后，她只能說出這六個字。

張嫻平靜道:“盡快趕路吧。”

是她還不夠強大，所以張冉才要著急離開，所以張冉不會知道她這些天在為誰憔悴，也不會知道蜀離后來那些天為什么沒有再回來過。

張冉咬了咬牙，背上包袱轉身就跑。

還沒來得及享受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她們就已陌路。

立場不同的人，怎可能推心置腹？

她感謝張嫻為她做的一切，可她卻連穆紅的事都不敢對張嫻坦白，心里除了愧疚外，她也沒其他辦法。

若無相欠怎會遇見？她們是注定會遇見的人，這輩子她欠了她，來世便換她來守護她。

看著抬頭望不見頂的山路，張冉一陣頭暈目眩，心中再也無暇顧及那些紛亂的思緒。

天啊，這山也太高了吧？為什么沒有纜車？這是珠穆朗瑪峰嗎？

她這幾天睡覺前都有一個人悄悄練習張嫻教她的防身術，肌肉的酸疼還沒好全呢，現在要翻越這座巍峨的大山……

估計今晚要在山上過夜了。

身后沒有動靜，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這次能夠跟著蜀離出來的，都是蜀離的心腹，所以可以肯定他們不會有生命之危，她還沒有重要到能夠讓蜀離自斷自己的左膀右臂，只是若是讓人知道是張嫻所為，蜀離心中有可能會對張嫻有膈應而已。

心中雖怕后面追兵趕上，張冉還是為了保存體力，一步一步走上去。

山路很好認，這條山路走的人應該很多，雖有點崎嶇，但路上沒有一株雜草。

走了百來步，張冉知道這條路為什么這么多人走了。

往上每走幾步，就會看到一座墳包……

這座山應該是山腳下村民們的祖先安眠的地方，這么高的山，那邊的人口數量得有多恐怖？

林中樹葉沙沙作響，把上頭的陽光剪得支離破碎，大白天的，張冉心里突然覺得瘆得慌。

任誰一個人置身在一大堆墳包中，心中都不免有些發毛吧？

風可以別吹了嗎？樹葉能不能別再晃動？太陽你先別落山啊！今晚怎么睡得著啊？！

天色終于還是一點點暗下來，山上的蚊子也多了起來，道路本就坎坷不平，視野清晰時就已經很難走，現在光線越來越暗，她若是不肯停下，等夜色更深后，她也不清楚到時候自己是走下去的還是滾下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