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乏了？”

張冉假咳一聲掩飾尷尬，點頭道:“是的。”

劉熙溫和笑著說:“不敢一個人睡嗎？為師等你睡著再走？”

他的眸中跳躍著燭火的光芒，溫暖又專注。

張冉暈乎乎地想，這人確實很會揣摩人心，對癥下藥，對待每一個信徒用的方法都不同，總能正好針對信徒們心中最迫切的愿望。

曾經的鄭關兒一心想要復仇，他就抓住這點讓鄭關兒為他辦事；

如今發現張冉的性格改變了，他一開始還有些不解，可在確信張冉的性格已經改變不再滿心想要復仇后，他又猜出了如今的張冉最想要的東西是什么，竟親身上陣，使出美男計……

張冉咬咬唇，有些憤恨地說:“師傅如父，是你自己要當我師父的，你現在這樣又算什么？”

劉熙繼續笑得溫和，一張俊臉暖得溺死人不償命:“我怎么了？”

張冉撇開臉。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的臉長得好，笑起來更是讓人沒有半分免疫力。

“你為什么還在泰安城？我之前聽說泰安城有農民暴動。”張冉站起來走向窗邊，這客棧的設計不錯，窗門打開，就有習習晚風吹進來，讓她原先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幾十天前的農民暴動是你帶頭煽動的，既然你當初不把他們的性命放在眼里，如今又為何冒險留在這給他們發藥？”

劉熙眼神微變:“你知道多少？是誰告訴你的？”

鼓動農民頭子的事情他做的很隱秘，除了幾個得力手下，他并沒有讓太多人知道是他做的，他只在農民暴動被鎮壓下來后給了他們一點援助，讓他們自愿加入光明教而已。

張冉站在窗邊一動也不動，背影瘦弱又倔強:“你管我怎么知道的，現在城外沒有加入光明教的人群中瘟疫蔓延，這事該不會與你有關吧？不然你怎么知道你發的藥可以預防瘟疫？附近幾條村子的人都感染了，這座城接受過‘靈藥’贈予的人卻沒人感染上。”

這是她從小二的記憶片段那里得來的消息，小二接觸到的人魚龍混雜，瘟疫這件事已經發酵不少天了，這種小道消息他從客人口中都聽到過不少重樣的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劉熙的聲音冷下來，之前曇花一現的溫暖恍若錯覺:“暴動過后，我回京師沒找到你，聽說這附近爆發瘟疫，才又過來的。”畢竟救下來的人都可以趁機讓他們信服光明教，壯大光明教的勢力。

張冉回頭看向他。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收起，目光平靜看著她。

燭火給他過分白皙的臉龐映上一層橙光，那五官依舊俊美，哪怕不笑了，依然好看得讓人寧愿飛蛾撲火也想要靠近他，擁有他。

張冉低頭小聲咒罵一句:“混蛋，這時候都不忘記勾.引！”

“姑且信你一次，我對你不了解，并不清楚你是怎樣的人。”張冉想起在離國邊境看到的一個人，還有特意冒險混進泰安城尋找瘟疫真相的問道。“你知道穆紅是誰嗎？”

劉熙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張冉緩緩走到他面前，突然捉住了他的手。

劉熙下意識甩開她的手，甩開后才感到怪異，她可從來沒有這樣主動靠近過他。

張冉有些失望地收回手。

又失效了。

就算她嫌棄過這異能太雞肋，可偶爾還是可以用來查看對方說的是否真心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