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霸業之下，天下皆塵
“父親，哥哥，你們等等我呀……”
蕭歡兒叉著腰氣鼓鼓的幽怨說道。
蕭彥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先前明明是她自己疾步如飛，差點都走到夏淵前面去了，現在沒力氣了，反而怨別人走的快……
“好了，歡兒。快過來。”
蕭闔看著蕭歡兒發絲粘著汗水的模樣，不由心頭一軟。她的母親當年因生她難產而死，這么多年來缺少關心，有時候他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太多……
“嘻嘻，還是父親大人對我好。嗚嗚……哼……”
蕭歡兒幾個跳步便越過土坎，蹦跶過來，沖著蕭彥做鬼臉。
“好了，快走吧。”
“哦……”
蕭歡兒挽著父親的手跟了上去。
“父親，您說我們都搜尋了這方圓幾里的一切，為何連瑯琊的鬼影子都沒見到呢？”
“呵呵……我看你不是在找瑯琊吧？”
蕭闔側臉看著臉色羞紅的女兒，爽朗說道。
“哎呀父親……”
“好了，不逗你了。只不過昨日我們在那瓊落花盛開處并未搜到任何東西，而夏帝又不讓大家原路返回……我們只好繼續找了。”
聽到父親話中的無奈，蕭彥心中也不好受。且不說這一路大家吃了多少苦，光那隱匿在暗中的魔教眾人都夠他們膽寒的。人在江湖，本就圖個瀟灑快意，可如今倒好，人人都冒著生死在夏淵的冷言恐嚇和殺雞儆猴下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父親，他連跟隨自己多年的侯爺說殺就殺了！何況我們這些江湖邊流士，我們……”
蕭闔伸手打斷了兒子的話，瞪了眼不遠處偷聽著的幾人，說道：“這也正是為父所擔心的地方。真不知此次之行是對是錯啊……”
本想瞻仰一眼傳聞中的瑯琊，可誰知瑯琊沒見到，計謀死亡遇到不少……
……
夏淵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伸手說道：“就地扎營，一炷香后就地搜查！”
“哎呀……累死我了……”
“你往那邊點，給我讓點地兒……”
……
人群中間的洛塵雨獨自佇立，掃視著周圍。相比夏淵，她更渴望搜遍這座山。此刻的她，已沒有了先前對他陷入困境時的竊喜。從他瘋癲著離開眾人后，她陷入了沉思：這么長時間以來，她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當年乾寒面對她的苦苦追求不為所動。
她本是揚名天下的俠女，集美貌和贊譽于一身，可是面對那個男人，她感受到的只是卑微和拒絕。
愛一個人有多深，恨一個人就有多深。
這么多年來，她對他有的不僅是愛，更是恨……
自從知道乾燁是他的兒子后，她只想看到他受盡折磨，以此來彌補自己這么多年來所遭受的一切……
可是那日沐賢父子的血染大地，徹底粉碎了她心中的怨言。
那一刻，她好像才明白：既然決定了愛，那便義無反顧！縱使歲月執刀又何如……
此刻的她，只想盡快找到乾燁……
……
此處地勢偏陡峭，東南方向望去是綿延不斷的長右山。作為帝之山的一座山峰，它不僅無草木，更是多水，奇異之處讓人咋舌。
西北方是高達百里的堯光山。其上遠遠望去亦是沒有絲毫綠色，只是不停的有亮光顯露。似乎如同寶玉反光一般。
……
“空桑大師，不知您對當下局勢有何見解？”
低頭認真搜尋的空桑聽到林瑾幾人的聲音，蒼黃干癟的臉隱約動了動。
“諸位有何要事啊？”
說著他抬起頭看著幾大門派的掌門。
“呵呵……空桑大師還還生氣呢？”林瑾瞥眼看向其他人，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哼！”
空桑想想都氣惱，這幾年為了擴大門派影響力，林瑾真是無所不用。千方百計的算計讓他對此人沒有絲毫正派友人的好感。
“大師莫要生氣。此次我等前來真是要事關江湖門派生死存亡的大事，還望您能不計前嫌，一起商討決策。”
“哦？”空桑有些詫異道。
“我們借一步說話，大師請。”
……
“怎么樣了？”
夏淵瞇著眼道。
這幾日他很是疲憊。為了瑯琊他幾乎是竭盡所能。可是讓他失望懊惱的是那瓊落花盛開之地，并沒有傳說中的瑯琊。誰知當時竟有人提出分道揚鑣，各走各的！氣急敗壞之下，他直接出手震殺，場面極其殘忍。
他知道如今自己的處境可謂四面楚歌，前狼后虎。只有找到瑯琊，修煉其中的絕學才能有機會挽回敗局……
“啟稟陛下，他們正在搜查。不過現在僅剩下幾百人了，加上這山地勢復雜，時有野獸出沒，整體的搜查很緩慢。”
夏淵點了點頭，緩緩睜開眼，有些發愣。
“陛下，您要保重龍體啊。老奴相信天命玄鳥，降而生夏，宅殷芒芒。龍旂十乘，大糦是承；四海來假，來假祁祁。”
“而您，就是這這玄鳥之羽！您在，盛世帝國就在！”
“呵呵……”
夏淵搖頭苦笑了幾聲，起身拍了拍林公公的肩膀說道：“所謂世事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機未到！當年朕的行徑如今被自己的兒子重新演繹了！不過……”
“朕沒有他這么窩囊！自家事，竟敢聯合外人？這不是讓全天下嘲笑嗎？！”
“陛下息怒……”
……
夏淵停頓了片刻，慍色的神情淡了下去。
“吩咐下去，都給朕打起精神來！從今日起，殺敵一人，賞賜黃金千量；殺敵十人，賞賜黃金萬兩；殺敵一百，封萬戶侯；殺敵一千，賜城池五座！”
林公公心中一驚，連忙應道：“老奴遵旨。”
“獻瑯琊者，朕之下！玉盤，瑤鏡無數！”
……
夏淵知道：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所以，他先以極為霸道的手段和無敵的氣勢鎮住所有人，讓其為之怯；隨后，他要在其心生怨言，撐不住之時給予其極為豐厚的獎賞，讓其感恩戴德，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甘愿拼命！
這，就是帝術；
這，就是王謀；
這一次，他要用自己手中的這幾百江湖中人來扭轉這已經一邊倒的局面。他不僅要讓自己那個混賬兒子后悔終生，他還要讓夜玄等人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