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意思是,想用菲雅要挾亞瑟不去報案?”班杰揣摩著問,“但這個混蛋會不會不管菲雅的死活?”
“那是不可能的,”莫伊男爵的語氣斬釘截鐵:“我兒子為什么會傷那么重?因為亞瑟很憤怒,而他憤怒的原因就是菲雅,兩個人的感情絕對非同一般。”
“先生,”班杰有些猶豫,“我還是覺得亞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就放過這次機會,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是很冒險,但值得一冒,”莫伊男爵哼了一聲,“班杰,你最大的缺點是不會看人,你看不出來么?亞瑟其實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他那么聰明,會不知道得罪莫伊家族的后果么?他知道,但還是對我兒子下了那么重的手,為什么?因為他很憤怒,以至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這種人會慎重考慮菲雅的生命的。”
同時,二層小宅,會客廳。
“我這就去找你那兩位朋友,”珍妮站起來向門外走去,“讓他們想辦法找些人,盯著莫伊男爵的動靜。”
“珍妮,”楚浚喊住她,“謝謝你這么幫我。”
說真的,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不長,見面次數也不多,他還總是懷疑珍妮,但對方這樣盡心盡力地幫忙,至親恐怕也就這樣了。
“別這么客氣,”珍妮回頭一笑,“你成功讓一位女士感起了興趣,我是指你說的這場好戲,我很想看看結局,另外,我相信你一定能贏,不是恭維。”
說著,她閃身出了門。
“借你吉言吧。”楚浚心里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莫伊男爵不可能那么好對付。
似乎為驗證楚浚的想法,直到快黃昏,珍妮才回到宅子,進門后第一句話就是,“亞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看到珍妮急匆匆的模樣,楚浚胸口一跳。
“下午澤莫甘和克勞德諾得到了一個消息,說菲雅被肯多拉兄弟會的頭子皮納斯綁架了,”珍妮眉頭微蹙,“我剛去金伯綸府邸看過,那邊已經徹底亂了套,菲雅那個叫阿薩克的車夫說,有個很強的戰士打傷他帶走了菲雅,據阿薩克描述的特征,這個人和土匪頭子皮納斯很像,消息應該是真的。”
“這說明莫伊男爵準備動手找東西了!”
楚浚早就料到這位礦場主會耍些卑鄙手段,但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以菲雅為目標。
“那天晚上來暗殺我的人就是皮納斯,他一直躲在莫伊男爵那里,這個老混蛋應該猜到了我的計劃,是想告訴我,如果我敢帶光明警署的人過去,菲雅肯定就沒命了。”
“那你準備怎么辦?”珍妮似乎好奇楚浚對菲雅的態度,又補充了一句,“你和菲雅的關系很好么?”
“菲雅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朋友,”楚浚回答道,“但這件事比關系好不好要復雜,你不了解菲雅,她是那種很善良又很執著的人,懂知道什么是對,也知道什么是錯,還肯為堅持對的批判錯的付出努力,甚至犧牲自我,這種人絕不能就這么死,那將是這個世界的損失。”
“你對菲雅的評價很高。”珍妮若有所思地說。
“她比我說的還要美好,所以我要好好想一想。”
楚浚陷入了思考。
以眼下的情況看,如果去光明警署報案,雷德警長絕對會去抓莫伊男爵,莫伊男爵選擇魚死網破,菲雅肯定沒命。但不去報案,莫伊男爵成功拿到遺物,菲雅作為目擊證人,同樣兇多吉少。
無論報不報案,菲雅都會沒命,那么去報案自然是更好的選擇,可放任菲雅送命,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還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楚浚琢磨一陣,先放棄了報案的念頭,因為他和雷德警長的立場不一樣,他更看重菲雅的安危,雷德警長則更看重自己的政績,到時肯定以抓捕莫伊男爵為主,未必會管菲雅的死活。
可以說,去報案的話,菲雅必死無疑。
可不去報案,怎么讓菲雅活下來?
方法只有一個,就是把菲雅救出來,但莫伊男爵那邊有皮納斯在,怎么解決這個障礙?
楚浚第一反應是帶奧維莉婭一起去,但馬上又否決了這個念頭,奧維莉婭才剛剛覺醒,還不能熟練使用結界,而且皮納斯已經知道奧維莉婭的能力,一上來肯定先對她下死手,他未必保護得了奧維莉婭。
現在可靠的幫手只有澤莫甘和克勞德諾,可面對皮納斯這個白銀級的戰士,多這兩個人也于事無補,搞不好還會連累他們兩個送命。
他一個人去,成功救出菲雅的可能有多大?
楚浚沒再思考下去,這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不去,菲雅死路一條,去了,菲雅還有一絲活下來的希望。
楚浚忽然察覺到了自己的蛻變,放到以前,他是那種從來不懂得為別人著想的混蛋,更別說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人。
可認識菲雅后,反抗野獸挑戰,挑戰黃金角斗士瓦里斯,和迪拜倫發起公開決斗,他一次又一次做出了不合邏輯的決定,好像都不是他了。
是什么東西,讓菲雅在他眼里變得這么與眾不同?
是思想。
如果沒有天使一樣的思想,菲雅無非就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女人,還和其她女人一樣又刁蠻又麻煩,可思想讓她散發出人性的光輝,這種光輝超越了相貌,超越了愛,也超越了性。
這種光輝讓他由衷地敬畏,從而想去保護。在保護這種光輝的同時,他也在不斷改變自己,成就自己。
現在他有一個當英雄的機會,想當英雄,就不能考慮太多。
從楚浚堅定下來的目光中,珍妮隱隱意識到了什么,“你不會是想單槍匹馬去救菲雅吧?”
“你那邊有能幫得上忙的人選么?”楚浚問。
珍妮皺了皺眉,崔斯特家族倒是能找到人手,但以族長冷血的性格,絕對不會為了一個投資對象,讓整個崔斯特家族攪入這灘渾水。
“祝愿我能成功吧。”楚浚輕輕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