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什么原因,讓他進入何幼葉深層的記憶中,曹月目前還是沒有頭緒。
是體液?還是那股經過眉間的氣流?
應該不是看著對方的眼睛,就會觸發這樣的能力。
在思索間,曹月回到了白千雪她們的房間,白千雪已經將多數的藥材放到衣柜中,只剩下一些比較麻煩的藥材需要小心處理。
曹月看到晴秀秀依舊躺在床上,隨口問道:“秀秀還沒有醒嗎?”
“今天晚上應該醒不了,哎呀~”白千雪剛回應道,一不留神,手指就被藥材上的倒刺給劃開了一個口子,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曹月急忙上前,拿起她的手指就幫她吮吸傷口上的血液。
“你干什么,我自己會處理。”白千雪羞紅著臉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曹月也沒有阻止,松開了自己的手,嬉笑著說道:“我的唾液肯定比你的好用。”
喬天驕在旁邊無語的翻白眼,白千雪也沒好氣地瞪了曹月一眼。
但此時曹月并不關心她們的反應,他感覺到自己眉心一熱似乎對白千雪的剛才那么一點血液有了反應。
在曹月刻意的放任下,他眼前白千雪的臉龐愈發的稚嫩,周圍的環境開始模糊,最后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等曹月定神再看周圍,發現他已經在一個雕欄玉砌的山崖長廊之上,山崖下是茂密樹林,樹林之間的空地被開墾出一塊塊藥田。
藥田雖然被樹林阻隔,但是阡陌相通,每一個藥田上都有藥童身影,而在環抱山谷的山崖上各色宏偉的建筑讓人目瞪口呆。
曹月在心中暗乎,藥王谷才是真的有錢,和她比起來,喬天驕能拿出幾千兩黃金的土豪行徑,也不算什么了,人家才是真正的隱世豪門。
不過沒感嘆多久,曹月就注意到身前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白千雪的娘親,頭上頂著江湖第一美女的稱號,另一個就是粉雕玉琢的小千雪,此時的年齡才剛剛五歲。
“娘親,爹爹在里面干什么啊,他答應我要教我煉藥的。”小千雪忽閃著她的大眼睛,望著身邊的娘親。
“你爹爹在里面有事要和人談事情,你要是等不及話,娘親帶你到里面找他,但不要吵鬧打擾到他們,好嗎?”娘親摸著小千雪的腦袋說道,她開心地點點頭。
曹月隨著白千雪母女走進了藥王谷的正殿,里面是一個天然溶洞打磨后的大殿,頂端直接被打通,仰頭就能看到青天。
藥王谷谷主白居正和一個山羊胡身后梳著辮子的人,在白石長亭中交談。
曹月一看這個人的稱號,直接被嚇了一跳,在汴京城,劉文公的名號,他早就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沒想到在這里他居然見到了真人,而且還真梳著一個小辮子,劉辮子的稱呼還真沒冤枉他。
“白谷主,這次我來請你出谷幫我軍培養一批軍醫,可是福澤萬民的好事,你可千萬不要拒絕。”劉伯溫端著自己面前的茶杯,看了一眼從外面進來的母女,繼續說道。
“福澤萬民,我可擔待不起,我不過是一個懂點醫理藥理的凡夫俗子而已,若是居士想讓我幫你們成就一番帝業,恐怕是找錯了人。”白居冷著臉說完,也不理會劉伯溫,俯身對不遠出的小千雪張開了雙臂。
小千雪看到自己爹爹的動作,頓時笑顏如花,興沖沖地朝他跑過去,一下子鉆進爹爹的懷里,然后坐在他的腿上,晃悠著小腳。
“難道谷主不想看到百姓富足,國泰民安,以及將來萬國來朝的場景?”劉伯溫堅持不懈的勸說道。
“呵呵。”白居臉上的冷意不再掩飾。
“百姓富足?國泰民安?我看到的是北方戰亂不斷,你們還趁朝廷無瑕顧及后方安定,趁機謀反叛亂,導致民不聊生,百姓衣不蔽體,以樹根野菜過活,就算不久以后上演易子而食的人間悲劇,也沒什么奇怪。”
劉伯溫也不否認,只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谷主可否與我打一個賭。”
“賭什么?”白居冷漠地回應道。
“就賭,我們起義軍不再推進,讓趙家老兒沒有后顧之憂,他要是能守住北方戰場三年,我們起義軍就立馬解散,當年你許下的承諾也一筆勾銷。”
白居沉思了一會,回應道:“若是他們守不住呢?”
曹月一看到此時劉伯溫臉上的笑容,就知道這老賊一定是知道,再過不了幾天,北宋皇帝就會選擇割地求和。
守城?守個屁,連正面沖突都沒多少次,就已經慫了。
“若是朝廷守不住,那我們來守,天下是漢人的天下,豈容他人染指,到時候就只希望谷主能念的舊情,鼎力相助了。”劉伯溫說完,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去。
幾天以后,白居在拿醫書教小千雪識字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皇帝親自到金人營地割地求和的消息。
不出兩天劉伯溫就如約而至。
還是在同樣的大殿之中
“白谷主現在可否和我走一趟了?”劉伯溫臉上的笑容依舊,白居氣色卻差了很多。
“走吧,東西我都叫人準備好了。”白居說著忽然感覺腳邊小千雪抓著他的衣服。
低頭一看,她正仰頭巴望著他。
“爹爹是不是要去救很多人?是不是要去好久?我也要去,我想學爹爹救人。”早知道爹爹要走的小千雪眼淚汪汪看著白居,說道。
經過耐心勸阻無果后,白居帶上了小千雪和十幾個武藝高強的隨從,一起跟著劉伯溫奔起義軍的戰場。
當經過過起義軍戰斗過的地方,抱著小千雪的白居,看到處是面黃肌瘦的婦孺們時,不由感嘆:“當初為了得到你手上黑曼陀羅的代價太高,今后我恐怕要跟著你們一起被世人唾罵。”
“但也有可能是被萬民敬仰。”劉伯溫不以為意地說道。
白居只能嘆息道:“五十年內都不可能,易子而食的傷痛,沒有人在活著的時候能淡忘。”
“成大業者,總要做出犧牲。”劉伯溫忽然也有點感傷,說道:“等穩定下以后,我會找個地方躲起來。”
“為什么?”白居不由有些疑惑道。
“就像你說的,我怕有人找我報復啊,哈哈…”
在劉伯溫的笑語中,記憶的畫面煙消云散。
出現在曹月面前的是白千雪的關切的目光。
她有點擔心問道:“曹月,你怎么了,怎么忽然發愣啊?”
曹月眨了眨眼睛,猛地親一下白千雪的額頭,說道:“因為千雪太可愛了,讓我看的入迷啊。”
“你真是……”白千雪臉又紅了幾分,用衣袖害臊地不停擦著額頭。
“好了,既然秀秀還醒不過來,我明天再找你們。”曹月說完就轉身離去。
等走出房門后,并替白千雪她們關上房門,曹月并沒有向他說的那樣回去,而是換了一個方向朝另一個人房間走去。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何幼葉和白千雪的記憶,讓曹月似乎知道了書院院長要策劃一切陰謀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