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貓頭鷹忙不迭點頭。
方章道:“那這不就巧了嗎~~就我們從京城回來前,還給他們打過交道呢。”
他們都對螃無邪的那招六味帝皇丸記憶猶新吶。
論戰斗力應該和貓頭鷹守衛旗鼓相當,各有千秋。
兩個小組的帶頭大哥都有如此高強的能力,那孔雀王朝還有多少高手坐鎮呢?
妖怪們境界分五個境界,貓頭鷹已達到虛境巔峰,螃無邪也不逞多讓。
而單單就這兩個基層干部,就已經讓西門驚蟬和瓢一劍勞神費力疲于應付。
從武境晉級到虛境亦是困難重重,方章眼下距離虛境也差臨門一腳,當然武境的妖怪也不容小覷。
怎么形容呢?——就是只要是個練成人形的妖怪,都是武境……
“看來還是個麻煩呢?”西門驚蟬輕松不起來了。
原本還想著刨根問底后,直接去貓頭鷹守衛背后的組織直搗黃龍。
可現在……有點難啊!
瓢一劍重新提起寶劍,毅然決絕道:“對手勢力雄厚,又高手如云,你看這小貓頭鷹也受了傷,剛才還鐵著頭要跟我們打架,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不如~~我們把他烤了吃了吧?——呃,不對,是我們先把他殺了,能先解決一個,也好省點力氣。”
貓頭鷹懵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呢?
一言不合就要殺我?
瓢一劍持劍指著貓頭鷹,只等大家表達意見就能手起劍落,取其性命。
“慢著,有話好好說。”坐在輪椅上的郝英俊開口了。
他纖瘦的手往瓢一劍的暴風之劍上一握,頓時就將劍身生生壓了下去。
眾人都驚住了。
以瓢一劍虛境巔峰的實力,竟然被這個孱羸瘦削的郝英俊給云淡風輕的壓制了。
要知道,郝英俊此前可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沒有系統也沒有金手指,成為人造妖也短短半月不到。
他怎么可能?
他哪里來的能力,可以令一個虛境巔峰的高手,都無法與之相比。
“這…這…”西門驚蟬嘴里的煙都掉在地上了。
他清楚自己老伙計的修為,沒有控之境界的功力,不可能讓瓢一劍都心余力絀。
樂于交際、擅長維護上下級關系的壁虎精伺機而動,崇拜的眼神、恭維的語氣夸耀道:“沒錯,我們的郝公子已經是控境實力,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不過他一根手指頭。”
郝英俊被夸得不好意思,小拇指下意識的顫抖,壁虎精見機油滑的捂著胸口踉蹌后退。
嘴里嗚呼大喊:“哎呀呀,郝公子這招讓我如遭雷殛一般五臟受損啊……”
“得了吧,哪兒你就遭重擊了…”老鼠精看不下去,對這種明目張膽拙劣的拍馬屁很厭惡,“太浮夸了~~”
郝英俊饒有趣味的一眼看著他,老鼠精身子一震。
之前他就因為傷勢半躺在地,頓時噴出一口血霧,“我靠,郝公子一個眼神都如此恐怖如斯,啊~~我要昏過去了。”
說罷,老鼠精四躺八仰的倒在地上。
兩只妖怪的一番演技,叫大伙兒都看得目瞪口呆。
方章齜牙咧嘴,內心驚呼:這倆貨伙莫不是德霧社的相聲演員吧。
郝英俊沒去欣賞兩位屬下拙劣的演技,保下了貓頭鷹的性命,開誠布公道:“還請各位賞個臉,這幾位現在都是我的手下了,他們已經和孔雀王朝脫離了關系。”
貓頭鷹也連忙表態:“沒錯,自打郝公子接受人造妖的改造后,我們也認識到這件事關系重大。族長他們這是在玩火自焚,所以我們棄暗投明了。”
方章等人也明白過來,畢竟找貓頭鷹的麻煩,又無法動搖到背后孔雀王朝的根基,索性給郝英俊幾分情面。
只是這如今真相大白,得知人造妖實驗幕后主使者是那個孔雀王朝。
而郝英俊這里也沒有解決后遺癥的對策,這可如何是好?
郝英俊這就愛莫能助了,畢竟自己也屬于傷口流膿的一方。
咂咂嘴思索道:“要尋找解決的辦法也不是沒有,也許找到我的父親應該有所收獲。”
但是對于郝英俊父親郝帥現在身在何處,他也不是很清楚了,前有‘互相不搭理對方’的父子局。
再者說郝帥作為郝達集團的董事長,整天日理萬機,行蹤自然也是飄忽不定。
這會兒貓耳朵已經用自己哥哥的手機登了社交軟件,她自己的手機已經停機無法上網了,剛才正刷自己的朋友圈呢。
貓耳朵舉起手機咋咋呼呼道:“我知道老爸現在在哪兒了……”
她朋友圈刷出了她父親郝帥的動態。
郝英俊接過手機一瞧,看到父親發動態時定的位置是在西北偏北的地方。
他惱然的拍著腦門兒道:“我想起來了,之前父親確實有個項目在這地兒開展,好像是什么捕魚生意。”
方章咧著嘴驚詫道:“你們爸爸是在沙漠里搞捕魚生意啊?”
“這有什么不可以?”郝英俊反問道。
他說:“之前我還聽說過一個繼承百億遺產的混世主,為了花錢,讓小弟從北極運冰山到沙漠呢。”
艾黎道:“你說的那是一個名叫多魚的隔壁老王吧,這我知道,我還參加過他們的一個減肥項目。”
說著狗妖跳起了舞姿,嘶吼高唱到快破音的嗓門兒:“燃燒我的卡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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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方章他們分析了眼下的情形,為了繼續尋找解決人造妖后遺癥的辦法,決定去沙漠里尋找郝達集團的董事長郝帥。
坐在輪椅上的郝英俊擺擺手道:“那行,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
貓耳朵看著哥哥欲要離開,戀戀不舍的問:“哥哥你不和我們一起去?”
郝英俊揚起嘴角笑道:“傻丫頭,這不哥哥還和老爸有賭約在身嘛。再說過兩天,我還有個比賽,就不參合了。”
“什么比賽?”貓耳朵追問道:“難道你真打算參加女子自由泳?”
郝英俊吩咐貓頭鷹推著輪椅,道:“怎么可能,呵呵……我搞了一個電競俱樂部,過兩天有戰隊的比賽,我要作為一名選手上場。”
貓頭鷹一臉堅毅的點點頭,附和道:“我打中路。”
壁虎精道:“我打上。”
蘑菇精說:“我是輔助。”
“我負責打野。”最后老鼠精瘸著腿走道一拐一拐,回頭說道。
臨別前,郝英俊富有深意的目光注視著林品如,“最后,祝你幸福,我的未婚妻!”
“謝謝你,對不起!”林品如小鳥依人的靠在狗妖艾黎身邊,嘴里有段話沒有說出口。
方章從嘴型看出那是一句‘我的未婚夫’。
林品如和艾黎依偎在一起,目光久久不收送別郝英俊漸行漸遠。
他們三個之間這段錯綜復雜的感情,直叫人唏噓不已。
真真是稱得上是‘狗,男,女’。
這一場王者峽谷的打擂鬧劇草草收場,方章一行人回到了林品如的小別墅。
當晚好好的舉了一餐,尤其是瓢一劍、西門驚蟬兩位前輩高手。
對于二人能夠前來慷慨相助,心里是感激不盡。
瓢一劍也是很謙虛的說道:“不出來不行啊,幾十年沒在江湖上走動了,現在的青年才俊層出不窮,看來我們是老了啊!”
他和西門驚蟬相視一眼,默契的哈哈大笑起來。
屎殼郎對瓢一劍過去那段癡情往事還是很好奇,借著餐會上大家都相談甚歡,他好奇不已的詢問瓢一劍當年那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史。
“這都是冤孽啊!”瓢一劍感概了一句后,就緘默不語,一個勁兒的抱著酒瓶子喝悶酒。
西門驚蟬邊抽著煙邊喝酒,枯葉蝶還在他頭上做著離子燙。
他看到席間一時沉默,凝視著前方,感慨萬千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妖生不如死。”
看來這里面是有故事了!
方章等人本來醉意乏乏的狀態,紛紛都容光泛發精神抖擻起來。
就聽見西門驚蟬將一切娓娓道來,往事不須多言,免得說是湊字數灌水。
整件事的經過和狗妖艾黎之前說的一樣,江山總是多豪杰,自古美女愛英雄。
瓢一劍和京師提刑官飛蛾精的情感一波三折,就在大雁落腳浪子定情的時候。
悲劇發生了。
西門驚蟬深憶往事,半寐半醒道:“我記得那時一個秋天,幾日之后,又是我和老瓢在紫禁之巔比試高低的時間,當時老瓢還是熱衷行俠仗義懲惡揚善。
那晚他和幾個蟊賊打得熱火朝天,秋天本來就是天干物燥,所以這一不小心老瓢就跟別人打出火星子來了。”
城中發生了打斗又引發了火災,身為京師護衛,飛蛾精作為京城提刑官也匆匆趕往現場。
西門驚蟬道:“于是,飛蛾妹子為了救火,不幸的葬身在了火海之中。老瓢他深感自責,面對戀人的不測遇難,為了愛情一夜禿頭。”
原來是這樣啊!
大家伙兒看著默默不語的瓢一劍,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悶酒,心里都隱隱難過的為之同情。
瓢一劍連續喝了好幾杯,終于情緒崩潰,大聲嚎啕起來。
“都怪我啊!那場火,本來可以避免的,都怨我覺得在火里打架更刺激,不成想卻害了小蛾……”
悲傷總在離別之后,沒有什么比生離死別更加的悲傷了。
尤其是自己喜愛的戀人,還是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喪命,難怪瓢大俠能夠為了愛情一夜禿頭。
自那以后,名動一時的京城第一瓢客銷聲匿跡。
轉眼在京師多了一個整日以酒澆愁的邋遢酒鬼。
屎殼郎攬著瓢一劍的肩膀,拍著他后背,不停的安慰道:“好啦好啦,都過去了,這也不能怪你,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幾個小蟊賊。”
“對了,那幾個蟊賊最后什么下場呢?”艾黎問。
瓢一劍咬著牙齒,捏著拳頭重重砸在桌上,“最后那幾個蟊賊只是犯了入室行竊之罪,被判處了三年牢獄就釋放了。”
看著瓢一劍一臉懷恨在心怨恨不已的模樣,西門驚蟬嘆息一聲補充道:“等后來我和老瓢得知后,想要去快意恩仇之時,那幾個家伙早已離開京城,之后再也沒了蹤影。”
茫茫人海和妖海,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不能找到當初那幾個蟊賊。
瓢一劍的妖生跌至低谷,一蹶不振。
眾人開始安慰著瓢一劍,屎殼郎繼續他那套言辭,勸慰瓢一劍不能就這樣沉淪。
“前輩,在這之前你已經虛度了多少光陰,讓飛蛾仙子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事已至此,你必須更好的活下去,連帶著飛蛾仙子的那份,活出精彩,活出未來。”屎殼郎先生振振有詞道。
狗妖艾黎也一旁為他加油打氣,鼓舞他向著正能量的生活邁進,“來,跟著我一起唱: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給自己打個氣……”
頓時大家都對他怒目相視,抖機靈也不分分場合。
方章白了他一樣,道:“我們應該唱這首:就讓我留在輪回的邊緣,等一道光線;看著某年某月我們之間,曾經說的預言;就讓她帶走你的那瞬間,成為我們的紀念;誰能發現我的世界曾經,有過你的臉~~”
方章鬼哭狼嚎的唱著,末了還說了句:“一首《我們的紀念》帶給大家,謹以此歌獻給愛人逝世的瓢一劍大俠……”
噼里啪啦一頓胖揍之后,艾黎和方章各自頂著熊貓眼老老實實的坐正身子。
話題也從兒女情長,轉到正事上面。
關于方章和屎殼郎帶著貓耳朵,去沙漠尋找她父親以獲取解救良藥,大家的意見各不相同。
林品如先誠懇的給貓耳朵道歉:“美麗,對不起。因為我的自私,害的你現在成為了這樣…”
貓耳少女大度的說自己并沒有責怪她,起初她的確對閨蜜出賣欺騙的行為很氣憤。
但當她看到林品如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別無選擇之后,才打心底里原諒了她。
畢竟自己只是被人造妖實驗,改造成半成品的貓妖而已。
要是林品如沒有這么做,結果就是余生瞎雞掰湊合著過了。
貓耳朵從方章那里聽來了一個故事。
說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有一對姐妹,妹妹喜歡上了自己的姐夫。最后因為某些事情導致姐姐車禍失去了一條腿。旁人就勸姐姐說:你失去的只是一條腿,可你妹妹失去的是她的愛情啊~~
呃……反正這個三觀刷新了底線。所以貓耳朵聽完后,也將自己的底線打破了。
能夠得到好友的諒解,林品如很高興的抱著貓耳朵親了幾口。
但她松開貓耳少女后,又面色擔憂的說道:“可是,你們就三個人去一望無際的沙漠中找人,這無疑是沙海撈針啊。”
瓢一劍和西門驚蟬也牽腸掛肚道:“沒錯!還有你們區區三人勢單力薄,這路上遇到點什么麻煩也孤掌難鳴啊!”
“不如我們與你們一同前往。”西門驚蟬慢騰騰的點燃一支煙道。
西門驚蟬很樂于助人,總是如此滿腔熱枕——抽煙就更樂不彼此了……
方章思索再三,還是婉言謝絕,“這一次本來就很麻煩二位前輩了,你們也看到了這件事幕后,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暗中策劃。兩位前輩若是真想幫助我們,不若幫我們暗地里調查一下這個孔雀王朝。”
“對,正巧貓頭鷹精說的第三小組,也是之前對西門大俠死纏爛打的螃無邪,這個孔雀王朝肯定在進行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屎殼郎振振有辭道。
瓢一劍仔細一琢磨,拍板定論答應。
“好,你們言之有理。我們兩個老家伙對人造妖的事情義不容辭,管他什么孔雀王朝、麻雀王朝,一定會把它查個天翻地覆。”
各自的任務目標已經敲定,眾人就盡情在夜宴上把酒言歡。
一夜過去后,大家再次在車站分道揚鑣。
瓢一劍和西門驚蟬計劃先回到京城,一來是從那里開始追蹤螃無邪一等的蹤跡,二來也是給潘家村的跳蚤精趙瓜子,知會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人趙大老板可是為了人造妖的事情添油助力。
在貓耳朵的銀行卡沒有解凍之前,他們所有的活動經費,也是跳蚤精給予資助的——頭晚這頓晚宴的花銷,也是從這里面開支。
他們向北而行,方章和屎殼郎貓耳朵三人往西偏北去。
路途截然相反,簡單寒暄之后,便各自踏上了征程。
林品如和狗妖艾黎攜手前往相送,整出事林品如在其中,起到了導火索的作用,但此時她也只能力不從心。
她是眾人中唯一一個純人類,就算想要幫忙出力也是望洋興嘆。
而艾黎卻是鞭長莫及,他得留下繼續守衛自己的主人。
就像童話里,騎士守護公主一樣,經過這一次的分別之后。
他已清楚的認識到,眼前這個有點小心機的女孩,不僅僅是他的鏟屎官,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目送著兩列不同的快車先后駛離,狗妖輕輕揮手,喃喃低語道:“拜拜,甜甜圈……”
而往西偏北的快車上,方章和屎殼郎三人剛坐好。
竟然意外的發現,駕駛這列快車的司機是一個老熟妖——京Y專線的蜈蚣精女列車長。
“咦,你怎么現在跑這條交通線了呢?”屎殼郎率先好奇的問道。
蜈蚣精耷拉著臉,苦笑道:“嗨,別提了。前兩天不是因為從京城回來,中途沒辦法在Y城停靠,這就耽誤承運工作,上面領導處罰我,降職負責去P城的路線。”
“這不,現在連列車也從九十三號油,改為了綠色環保的純電力驅動裝置。”說著,蜈蚣精還渾身直哆嗦。
方章看到了她兩只手,分別插在超大號蓄電池的接口。
不過還別說,坐在這綠色純電能列車上面,行程平穩又快速。
感覺還真的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