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不該見面,不在此時。”
神秘修行者,亦或者說是劍祖、東王公,神色有些感慨,有些無奈,看了一眼騰空吞日的燭龍,目光轉而望向蜀山,自語道:“燭龍之亂,本由四御長生平定,可現在他卻面臨生死之劫,他不該進赤樓,不該對青蓮仙尊出手,亦或者……他是刻意為之,逼我現身嗎?欲借燭龍之手毀去吾這一道分魂……”
“嗯?”
東王公的一番自語,卻是讓楊瀾一知半解,不過卻也猜出了一些事情,暗道:“李御風?身為蜀山弟子為何要對李太白出手?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卻也越來越接近此界的真相。”
“罷了,汝以神州蒼生相挾,欲吾赴死,如你所愿。”
東王公輕嘆,轉而看向楊瀾,道:“此身分魂借紫微星辰之力茍存至今,吾之時間不多,然,欲定燭龍之禍,須借小友三清法身一用。”
楊瀾沒有說話,只是沉沉地點了點頭,望著欲取太陽星的燭龍,感受著四周傳來的高溫,不難想象,所非東王公以無上大法力靜止時間,在如此烈陽之下,神州定會化為焦土,凡人必會盡化枯骨。
東王公微微一嘆,凝指點在楊瀾眉心,口訟秘訣,道:“太上無上三清玄妙真身,歸位!”
話音落,楊瀾如覺驚雷灌耳,遠在劍閣之內的兩具法身瞬間歸位,眼前情景如虛如幻,不斷變化。
再回神來,楊瀾已處一方奇異空間之中,恍若身合大道,能夠清晰地感知外界的一切。
楊瀾怔怔地“望”著“自己”,此刻的他,已然超脫肉身,超脫元神,非實非虛,沒有肉身,更沒有五官可言,但其卻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一切,看見自己的肉身,自己肉身內東陽公的那道分魂。
這一刻,楊瀾只覺自己和天地融為了一體,似乎只要一個念頭,便可以掌控萬物,舉手投足之間,便可輕易撼山鎮海,時間,空間,乃至萬物,全部盡收眼底。
這種感覺,恍若身合無上大道。
“溯源萬古!”
東王公清喝一聲,掌印開天,劃出一道玄之又玄的門戶,穿破時間的河流,從上古年間喚回屬于自己的法力,境界極速攀升。
與此同時,與法身緊密相連的楊瀾也終于得以感知到了東王公的真正境界。
模擬器中的修為境界不斷跳動:
元神期……在世真仙……天仙……太乙天仙……金仙……大羅金仙……最終,定格在了——仙帝!
“仙帝?!”
轟隆——
還未來得及驚訝,一聲宛若洪鐘大呂般的巨響震撼楊瀾心神,隨即便聽東王公秘法傳音:“四御亂吾因果之局,此間過后,此魂所修道法將會徹底消散,你我本不該這么早見面,但眼下已無他法,吾之仙法,只能施展一次,能悟幾分只能靠你自己,且看好!”
“嗯!!”
楊瀾心神劇震,心中充滿未知與疑惑,眼下卻非分心之際,深深地望著東王公,不敢落下絲毫細節。
“法天象地!”
清喝一聲,只見東王公騰空而起,直追燭龍而去,一瞬之間便破開神州罡風層,邁入星河之中,隨即身影極速變大,眨眼時間便已然蓋過燭龍之軀,日月星辰在其面前都好似塵埃一般。
法天象地之術,乃為天罡三十六法之大小如意!
“萬物轉其宮,日月失其序!”
一聲輕吟,東王公巨大的右掌捏動法訣,口中默念秘法,仙印結成,掌中星河燦爛,道道亦虛亦實的星辰浮現其中。
“仙法!移星換斗!”
東王公沉喝一聲,右掌略微一動,日月星辰瞬間移宮轉位,盡管燭龍全力奔向太陽星,可其距太陽星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天罡三十六法!”
燭龍察覺異常,當場震怒,咬牙切齒,轉身望向東王公的法象,道:“這令吾生厭的氣息,你果然還沒死絕!東——皇——太——一!”
“什么?!”
燭龍之言,讓楊瀾再次心驚,暗道:“東皇太一?!神秘修行者?這!!”
早就認定神秘修行者身份不簡單,但卻沒想到其身份竟是如此的恐怖,東皇太一,那可是神話中比玉皇大帝還要尊貴的存在!
至此,神秘修行者的身份徹底明了,三具法身,分別為東皇太一、東華帝君以及劍祖呂巖。
東王公掌中法訣微停,漠然開口,道:“燭龍,上古浩劫之時,爾有銜燭照世之功,又負焚天滅世之罪,功過相抵,吾才留你一命,時至今日還不悔改,唯有一死。”
“住口!”
燭龍怒斥,道:“上古年間,遍地螻蟻,爾欲命吾終日銜燭照世?吾之身份何等尊貴?你不覺得可笑嗎?吾為何要關顧那些螻蟻的死活?!吾不過碾死了一些臭蟲而已,爾便取吾龍珠,困吾至今?此仇不共戴天!納命來!”
說罷,燭龍施展法天象地之術,身軀再次增大,攜奔雷之勢席卷而來,龍尾掠過,星辰崩壞,炸裂光火在其龐大的軀體之下卻是猶如微不足道的火花一般。
吼——
龍口怒張,毀滅之息瘋狂涌出,化作道道虛無罡風,所過之處,空間皆為湮滅,向著東王公的法象不斷吞噬而去。
“爾既如此,吾也不必勸誡。”
東王公微微搖頭,法訣轉動,諸天星辰隨之轉動,列成一道雄偉壯闊、奇麗復雜的陣圖,豎立于前,使得那恐怖的罡風根本無法寸進。
“劍至極處觀天道!”
東王公左手掌陣圖,右手捏劍訣,默念心法,道:“天劍——合界!”
咔——
嘩——
劍訣出,天穹炸裂,放出無盡光芒,普照星河眼界,隨即便見萬千劍光踴躍而出,接天連地,自稱一界,化為一處跳脫天地規則限制的牢籠,將龐大無比的燭龍囚禁于內。
“這是……通天靈劍?!怎能?怎會?!”
楊瀾看著這震撼無比的一幕,完全顛覆了楊瀾對于劍法的認知,心神久久不能平息,聲音微顫,道:“通天靈劍?天遁劍法竟有如此不世之威?!”
“事到如今還想困吾?!癡心妄想不自量力!”
燭龍怒喝連連,身軀扭動,赤色鱗甲放出金光,好似道道利刃,輕易劃破空間,龍尾橫抽,天翻地覆,劍界瞬間布生裂紋,眼見便要崩壞!
“哈哈哈!”
劍界崩壞之勢愈演愈烈,燭龍狂笑連連,道:“如今你我皆為仙帝之境,你如何奈何得了吾?待吾取得龍珠,重證圣位,定然要于時空之中滅盡爾之因果,將你的殘魂一一焚成虛無,讓這螻蟻般的世人徹底忘卻東皇太一的存在!”
“圣位?”
東王公嘴角微動,似有笑意,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說罷,東王公指訣一變,劃開一道門戶,萬古之前的無上法力肆無忌憚地沖刷而來,使得東王公的氣息愈發強大,恐怖的威壓似乎能夠碾碎世界間的壁壘。
楊瀾此刻,滿目驚容,通過模擬器的異動,得見東王公的修為:
「無上先圣」
“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