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戰火在蔓延，這里是艾歐尼亞。

艾歐尼亞的島嶼上，原本到處都是自然之美，現在卻被戰火點燃了，戰爭的硝煙，在艾歐尼亞的大地上彌漫著。

人們的家園被破壞，諾克薩斯的入侵，來得是那么的突然，猝不及防。

劫是被遺棄的人，長大后才知道。

如往常一樣，劫去河里摸魚，看見了許多的人陸續過橋，年幼的劫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傍晚回家的劫，看見了緊閉的家門，空落落的村莊，叫誰都沒人回應，天黑了，也沒等來人開門。

劫坐在冰冷的臺階之上，因為夜晚，有些瑟瑟發抖。魚簍里有兩條魚，劫捉來想喝鮮美的魚湯，可是現在沒有火。

因為饑餓，劫只好拿出了生魚，忍著腥味，直接吃了起來。不小心咬破了苦膽，劫只好打了一桶水，把生魚用冰冷的水好好的淋洗一番，全吃了下去，即便還是很苦，還夾雜著血腥味。有魚的血，也有劫吃得太急，被魚刺扎破口腔的血。

兩條魚被吃得只剩下干凈的魚骨，劫還是沒吃飽，但沒有東西吃了，不敢喝冰冷的水撐飽肚子，只想找一個沒有風吹的地方，抱著身子蜷縮起來，不讓自己更餓，能度過這一夜。

唯有祈禱用的教堂，開著門，劫躲進了這里，關上了厚實的大門，盤踞在了角落，不敢去別的地方，怕第二天有人會回來，被誤認為他褻瀆了神，抓住他不放。

教堂里今夜沒有了禱告的信徒，漆黑的神像，劫看不清，即便餓，他也不敢去拿供奉神明的祭品吃。

“神明吶。”黑暗中，虔誠的小信徒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進入了甜美的夢鄉，那里什么都會有。

二

幾絲光亮透過教堂的玻璃窗，照耀進來，寂靜的教堂，缺少了平時的敲鐘聲，蠟燭點燃的嗆味，還有待在這里的神官禱告聲。

吱——

劫睡得很淺，一有響動，就醒了過來。他有些忐忑不安，第一次在教堂過夜，即便覺得自己沒有什么逾越的地方，但還是畏懼進來的人。

教堂的大門被打開，陽光撒進來了一片，劫忍不住后退著，卻退無可退，這本來就是角落，只有兩堵墻。劫的眼睛睜不開，習慣了教堂的黑暗，陽光有些刺眼，看不清來的是什么人，只看得清是四個人。

“小家伙，你怎么沒有跟隨村民一起遷徙？”

走來的人臉上都帶著面具，劫有些害怕，不敢回答，把頭埋進了膝蓋中，沉默著。

“宗師，怎么處理這個孩子？”

“我獨自去查看前線，你們在這里繼續找著，看看還有沒有被遺留下來的人吧，要是有，你們把這些人，都送到后方。”

劫感覺有只手冰冰涼的，抓住了自己的衣領，自己被提起來了。劫很恐懼，但不敢妄動，怕惹怒這些人。

被顛簸著的感覺，很不好受，劫有些想吐，只看見自己離地面忽高忽低，提著自己的人，在森林的樹木間跳躍。在看見躍下了懸崖之時，看見下面那些微小的河流，劫忍不住了，他怕死，手腳亂動，在空中掙扎著。

“不要亂動，小家伙。”劫看見了提著自己的人，帶著一個鬼面具，不由得安分了下來。

劫看見鬼面人伶俐地在一塊塊突出來的巖壁上落腳，最后平穩地落在了下面的大地上。

腿麻了，站不起來，劫感覺著，被鬼面人放下來時，只能匍匐在地上，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饑餓，另一半是因為被提著太久了沒動過，僵硬了。

鬼面人走了整整一天，劫不知道這是去了哪里。

因為走不動，劫被鬼面人提著，拐到了一間小屋子里，被丟到了床上。

“好好呆在這里吧，等著宗師大人回來。”鬼面人離去前說著，帶上了門。

劫伸手抓住那嶄新的被褥，很軟，覺得一定很暖和，用被褥把自己裹了起來，連頭都沒露在外面。

有開門的聲音，劫鉆出來了一個腦袋，是鬼面人去而復返了。

“這么暗，小家伙也不知道點燈嗎？餓了嗎，吃吧，吃慢一點。”鬼面人點燃了燭火，劫看見了鬼面人手里拿著果盤，伸出手在示意劫拿去。

劫猶豫地伸出手，拿了一個，擦拭了一下，咬了一口，甜的。

“睡吧，醒過來之后，什么都會變好的。”鬼面人離開了。

劫大口地咬著水果，差點噎住，干涸的嘴里，感覺有了些水分，吃完了全部的水果，劫還有些意猶未盡，可是已經吃完了，劫鉆進了被褥之中，沉沉地睡去。

三

“小家伙，起來了。”劫醒了過來，看見了鬼面人，還有一個中年人，臉色和藹，穿著僧侶一樣的紅色長袍，裸露著手臂。

“只有你一個小家伙沒有遷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中年人說著。

劫記得這個聲音，昨日被鬼面人稱為宗師，但是聽不懂他的話，什么是不幸，什么又是萬幸。

“你愿意留下來嗎？”宗師問著。

劫不知道，不知道該怎么辦，聲音微乎其微，“有吃的嗎，我還能睡這里嗎？”

“那是當然。”宗師笑了。

“我留下。”劫只知道他會餓，會冷，這里有蠟燭，有吃的，有溫暖的被褥，這里很好。

四

“劫，你既然留了下來，那就得遵循這里的規矩，這里是均衡教派，忍者的傳承地。”宗師說的東西，劫都聽不懂。

“師傅，我要做什么？”劫問著宗師。

“成為忍者，維護均衡。”

劫只知道完成師傅的交代的任務，一步步地完成那些修煉的目標，那些曾經懵懂的東西，慢慢開始明白了，那些殘酷的事實，真相總是讓人厭惡。

自己是被遺棄的人，父母丟下了自己，帶著自己的兄弟姐妹，跟村里的人一起遷徙了。

艾歐尼亞上的侵略者，名叫諾克薩斯，一只小隊繞過了正面戰場，屠戮了很多村子，也包括了村里遷徙的人。

師傅聞訊趕來消滅了諾克薩斯的侵略者，巡查著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沒有了歸宿，就被留在了均衡教派，被師傅收為了弟子。

劫覺得很幸運，能夠被師傅帶離了那個村莊，來到了均衡教派，沒有被餓死或者凍死，均衡教派，就像是第二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