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半個小時。在尤里幾乎要確認方詩雅是騙自己的時候,左凌天卻出現(xiàn)了。
透過前方的鏡子,尤里很容易就能看到門口左凌天和布凡的身影。他們站在離經濟學院比較近的那一邊。先是沒有目標性地掃視了一眼。
12月的天氣很是是凄冷,南方的室內基本上沒有供暖設備,室內室外一個溫度。兩個人似乎是剛做完運動,大冷的天穿著運動背心,脖子上搭著雪白的毛巾,頭發(fā)看著有點濕潤。
尤里悄悄轉身看去。入眼便是左凌天看起來很有力量的胳膊,眼睛再往上看,就可以發(fā)現(xiàn)左凌天的眼神竟是停在方詩雅身上。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左凌天憑借著自己強大的感知能力,看向尤里這個方向,瞬間對視起來。
看著尤里奇奇怪怪的舞姿,左凌天露出熟悉的痞壞的笑,緊接著舉起手指向尤里,再指指自己的腦子。那是他常和尤里說的,是“你真蠢”的意思。
以往可以看作是開玩笑的話,在方詩雅那句【左凌天最喜歡跳舞好的女生了】的加持下,竟讓尤里覺得莫名的委屈。
一旁的布凡也禮貌性地跟尤里招了招手。兩人看著悄悄回頭看他們的女生越來越多,趕緊先行離去了。
......
宿舍里
剛結束回到宿舍,尤里像只死狗似的攤在床上。手機嗡嗡響著,一連收到好幾條左凌天發(fā)來的小視頻,視頻里的還正是自己歪七扭八的舞姿。后面還跟著一句話:原以為你身體敏捷,舞蹈會不錯呢!
左凌天還嚴肅的強調了一件事:這個視頻不是我拍的,別人發(fā)給他的,至于是誰發(fā)的就沒有說了。尤里回想了一下在場的人,除了練舞的女生,剩下就是一群來看的男生。
總不能是他們拍的,但是放著那么多美女不拍,要拍自己?尤里不得不陰謀論了。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方詩雅,說不定就是她安排好的人。
原因很簡單,以尤里之短,展現(xiàn)方詩雅之長。尤里腹誹:不就是個男生,至于這么耍手段么。雖然沒有求證就做出結論,但是方詩雅一點都不無辜。
因為左凌天的出現(xiàn)就是她耍的手段,一條微信:我在練舞的地方看見尤里了,就足以將左凌天召喚過來,買一送一,還送了一個布凡。
尤里越想越肯定,當即就表示,想看我的笑話,還早著呢?想拿我當陪襯,也不看自己能不能消受得了這個福氣。尤里可不是盲目自信,當年名震江湖的大姐大,但凡是她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好的。
尤里把方詩雅那句【很期待和你在賽場上見】當作她對自己下的戰(zhàn)書,正在心里給自己加油鼓勁呢,誰能想到勁鼓大了,一時沖動,竟大聲喊出:“我要成為啦啦隊正式隊員?!?/p>
話一說出,還不等尤里后悔,整個宿舍所有在場的人都開始哈哈大笑。拜這次活動所賜,整個宿舍的人都知道尤里四肢不協(xié)調了。
“作為負責人,我只能說,以你現(xiàn)在的水平,不太可能;以你的天賦,沒有機會?!痹谝蝗汗某芭曋校跞锢潇o的回應聲獨樹一幟,但就是不知道王蕊什么時候沾染的“毒舌”的惡習。
“你這么直白,太傷人心了?!庇壤锉е约旱木S尼熊坐起,扯著維尼熊的耳朵說道。語氣中并沒有怪罪的意思。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怎么有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蓖跞锏年P注點并不在尤里是否生氣上,準確來說,她潛意識中認為尤里是不會為這種話而生氣的。
尤里抬頭,發(fā)現(xiàn)其他人也都看著自己,好像都在好奇自己為什么想不開要去找不痛快。
于是將方詩雅對自己的挑釁說了出來,當然自己腦補的陰謀論并沒有說出,畢竟她在學校還是一個純真可愛的孩子。
“我支持你?!笨礋狒[不嫌事大的一直都是田欣,“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別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你一定御駕親征,迎難而上,永不妥協(xié),百折不撓、越戰(zhàn)越勇?!碧镄酪豢跉庹f完,憋得臉通紅。
“她又沒有明確遞戰(zhàn)書,你就別當一回事了。”和田欣持相反意見的王蕊勸解道,“再說,我看布凡對你也不錯,換個進攻目標不......”
沒等王蕊說完,尤里就出言打斷了:“這和布凡有什么關系?”尤里趕忙說道,斬釘截鐵地,就好像自己的清白被這一句話玷污了似的。
“那個盒.......”王蕊想說禮品盒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最后抿了抿嘴,還是沒說出來。只留下尤里一臉問號,不知王蕊想說什么。
但是對別人的事情沒有那么強好奇心的尤里并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又拿出舞蹈視頻在宿舍練了起來,只不過,讓人毫不驚訝地,沒有一絲長進。
......
藝體館內經濟學院和理學院都迎來了他們的第三次集體訓練,對很多人來說也是最后一次集體訓練。
俗話說的好,矮子里面拔高個。盡管理學院女生比較少,而且80%的人都沒有舞蹈基礎,但總有那么幾個有天賦、體型好的人可以從中脫穎而出。
A:“哎,你看見了嗎?”
B:“什么?”
C:“我知道,我知道。經濟學院請了四個帥哥當評委?!?/p>
A:“大院就是不一樣。隨便一個候選就有那么多能歌善舞的女生報名,不像我們都是趕鴨子上架?!?/p>
B:“能不能先說重點?!?/p>
C:“不清楚,好像是為了公平公正,說是找了四個局外人來評委。但真的是榜單上的那幾個?!?/p>
A:“真羨慕”
田欣:“我也羨慕?!痹谝慌月犕耆痰奶镄酪荒樞切茄鄣目聪蚪洕鷮W院那邊,一臉的花癡。只不過有這種表情的并不只有田欣一個人。
經濟學院每個女生一看就是事先接到了通知,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爭奇斗艷。像是要入宮選秀的似的,臉上含羞帶俏的,時不時瞟向最前面。
作為負責人的方詩雅和左凌天他們交談著什么,成功地收獲了一個又一個嫉妒的眼神。但看方詩雅的表情好像還樂在其中。
“快,擦擦??谒剂粝聛砹??!庇壤锱隽伺鎏镄赖母觳?。扯著田欣的手往她臉上蹭去,看樣子是想用田欣自己的手擦掉她的口水。
感覺的尤里的動作,田欣的大腦立馬開始支配自己的身體,在嘴邊蹭了一下。【咦,沒有濕濕的感覺啊?!刻镄捞痤^來,看著尤里忍俊不禁的表情,就明白了她在逗自己玩。
說著舉起兩只邪惡的手,臉上帶著地痞流氓的笑容,嘴里發(fā)著哼哼的聲音,準備像尤里腰間的癢癢肉進攻。尤里見勢不妙,轉身就要跑。
兩人就在小范圍內追趕著,間或躲在幾個認識的朋友身后,像老鷹捉小雞似的。如果地點是在公園里,鳥語花香再加上專屬于女孩的天真爛漫,一切都會很美好。眼看田欣就要抓到自己,尤里趕忙就跑。
然而,意外往往發(fā)生在這種時候。
本來就比較滑的地板再加上沒有吃午飯,慌不擇路的尤里腳下一打滑,一瞬間體力不支,眼看著就要往下摔。
田欣急忙快跑了兩步,想要追上尤里,拉住她。
尤里即便反應能力再怎么快,也不能違反物理規(guī)律,重力作用下,只能接受這么一摔。兩只手死死護著自己的頭,生怕這么一摔給摔傻了。腦子里倒是還顧及著這是什么地方,沒有喊出來。
反倒是想救尤里的田欣邊喊邊跑,把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方向。
“咚”的一聲,摔倒的聲音如預料般地響起來,但是疼痛的感覺并沒有傳入尤里的大腦,讓尤里在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觸覺了。
愣了一會,尤里才慢慢地將捂著頭的手拿下來,緩緩睜開眼睛。入眼就是一片紅色,懷抱中有熟悉的草木香。
尤里伸手戳了戳,感覺硬硬的。這才向上看去。姣好的面容出現(xiàn)在尤里眼前。即便心里有了準備,但是看到這個人一次又一次保護了自己的時候,尤里感覺自己眼睛濕潤潤的。好像是有什么熱熱的東西想從眼眶流出來了。
周圍像按了靜止符一樣。田欣的臉上那副驚恐慌張的表情還沒收回去,一同趕來的布凡也沒收回想要幫忙的那只手。各色各樣的看客停在尤里周圍,有帶有驚慌的眼神,也有帶著驚訝的眼神,咦,怎么絕大部分還帶著花癡的眼神。讓尤里直想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腦袋不自覺地往左凌天的懷里縮了縮,手攥緊了左凌天的衣服。想要擋住自己的臉,不被人看到,像是一只慌張的想鉆進主人袖口里的未成年貓咪??謶种茉獾囊磺?。
不遠處,方詩雅一臉不甘心地看著跪倒在地上,在最后一刻攬住尤里的左凌天。王蕊看著前來營救卻沒幫不上忙的布凡,一臉復雜。各有各的心思。
“尤里,尤里。你沒事吧。”左凌天拍拍尤里的臉。看著已經睜開眼睛,但是一句話不說的尤里,左凌天沒來由地產生一陣恐懼,聲音都帶著一點顫抖。
“我沒事?!庇壤镞@才開口說道,腦袋不自覺地在左凌天胳膊上蹭了蹭。然后就著左凌天的力道坐了起來。
終于解放了雙腿的左凌天先站起來,甩了甩自己有點發(fā)麻的腿,揉了揉膝蓋,看了看還坐在地上不動的尤里,感覺有點疑惑。
左凌天再次蹲在尤里面前,揉了揉尤里的腦袋,說道:“怎么摔了一下,更傻了?!苯Y果卻看到一張強忍著眼淚的眼睛,“尤里,你別哭啊。你不傻,我才傻。”說著還拍了拍尤里的背,像哄小孩似的。
“凌天,我腳疼。好疼啊?!闭f著就又將臉埋在左凌天懷中,一副不想見人的樣子。眼淚一點一點浸濕了左凌天的衣服。
充分體現(xiàn)男友力max的左凌天,立馬把尤里抱起,還是公主抱。在周圍“哇哇哇”和“羨慕”的聲音中舉步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布凡像是記起什么,追了出去。一連兩個男神都跑出去了,經濟學院里一群原本想要表現(xiàn)的女生都咬住嘴唇,心里暗暗恨上了搞事的尤里。
姍姍來遲的蕭宇看著周圍不同尋常的氛圍,展開了美男攻勢,三言兩語就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說著也要離開。
【以四大帥哥的名義才讓經濟學院這些能歌善舞的女生們積極踴躍報名。如果這一下就走了三個,以后誰還能聽自己發(fā)號施令?!糠皆娧胚@樣想著。
于是趕緊拉住蕭宇,一頓好說歹說,最后打著“鑫哥”的名號,才成功挽留下他??粗K于恢復正常的教室,方詩雅和王蕊都暗自吐了口氣。
......
“等等,你車鑰匙在我這?!备S著他們追出來的布凡趕緊開了左凌天的車鎖,讓他帶尤里去醫(yī)務室。他自己也一起趕去。
校醫(yī)務室
“姑娘是你啊?!苯o王蕊做過緊急處理的醫(yī)生似乎還記得尤里。“你們宿舍的腳傷還帶接力啊,剛好一個又來一個的。還真是多災多難啊。”看了看尤里的腳,醫(yī)生評價了一句。
做完處理,醫(yī)生開始對尤里進行登記。
醫(yī)生:“名字?!?/p>
左凌天:“尤里“
醫(yī)生抬頭看了左凌天一眼,問道:“她的名字?”
左凌天:“嗯,尤里。尤其的尤,里面的里?!?/p>
醫(yī)生:“你這有一次就診記錄。咦”,醫(yī)生停頓了一下:“也是腳傷?!?/p>
醫(yī)生繼續(xù)問道:“最近有做什么劇烈運動嗎?”
左凌天想了想:“跳舞算么?”
“嗯,算。多長時間?我看她的病例上標記著習慣性扭傷?!贬t(yī)生說著看了看左凌天,兩人竟然都沒詢問尤里這個病人,就這么一問一答。
“她軍訓的時候扭傷過一次。至于最近”左凌天說著看向尤里,示意她自己繼續(xù)說下去。
醫(yī)生注意到他這個舉動,笑著說道:“還以為她的事你都知道呢?!?/p>
左凌天沒有再回答,坐在尤里旁邊,看著她比上次還有腫的腳。
“進幾天除了必要的上學吃飯睡覺時間,其余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舞蹈。”尤里如實地和醫(yī)生交待著,就算不抬頭,也能感覺到左凌天越來越陰沉的臉。
不適時宜的肚子咕咕叫聲也傳來了。尤里的頭越來越低,像在跟大家展示自己脖子有多修長似的。
“可能是疲勞過度引起的,回去多休息,以后注意點?!?/p>
“我給你去買吃的。”聽完醫(yī)生診斷的左凌天轉身就要走,去買東西填補尤里的五臟廟。守在門口的布凡攔住了左凌天,說道:“我去買吧。你陪她。”
看著布凡還要說話,左凌天搖了搖頭,說了句:“你不知道她想吃什么,而且,我怕我會跟她吵架。我自己先靜靜?!闭f著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