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尾聲
肖龍初七回到D市,初八開始上班。他記得李萌應(yīng)該到正月十五才能回來。十五那天,他看著李萌的GPS顯示她從機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想著給她兩天時間調(diào)整一下,以便重新適應(yīng)上班的節(jié)奏,再約她出來吃飯。結(jié)果今天晚上,當(dāng)他習(xí)慣性地翻開李萌手機定位的追蹤頁面時,卻發(fā)現(xiàn)李萌的手機定位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辦公樓。一直到很晚都是。這不正常,除非……被自己的想法驚到,肖龍打開了劉一帆的頁面,發(fā)現(xiàn)兩個定位重合,心里一下子打翻了五味瓶。十幾天前在BJ的時候,他們還只是師兄妹,可今天,他們竟然住到了一處!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他真的與她失之交臂?他把手機一丟,起身去廚房拿了瓶啤酒,打開瓶蓋,一口氣喝下半瓶,才勉強壓下去心里的怒火和焦躁。因為是臨時的借調(diào),警局給他在上班地點附近的小區(qū)里租了這套公寓。公寓是套婚房,裝修簇新,配套齊全,可就是太喜慶了。平時他早出晚歸的也沒在意,可現(xiàn)如今再看著墻上掛的同心結(jié),柜子里擺放的戀愛熊,怎么那么地辣眼睛!
那個劉一帆不是半年后就要回美國了嗎?李萌怎么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她難道打算移民?不對,她對她的父親的感情很深,以前曾聽她無意間提到過,她回國后不打算再走了。難道是一時的寂寞和軟弱?肖龍想不通。在他看來,李萌做出這樣的事情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不是他所認識的李萌。在他的眼中,李萌是聰明的,穩(wěn)重的,打算長遠的,謀定而后動的。雖然時有冒險的舉止,但并不會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那么在過去的十幾天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讓她產(chǎn)生了這么大的改變?
肖龍哪里會知道,在李萌身邊一直安靜著美麗的那位女士,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幫李萌卸下了心靈的枷鎖,治愈了她的性障礙。如今的李萌,和任何的一個飲食男女一樣,開始學(xué)習(xí)著享受男歡女愛的樂趣。
李萌的成長過程,有的領(lǐng)域發(fā)育過于提前,有的卻過于滯后。她的智商和情商早熟,性商卻異常地晚熟。自我探索,自我發(fā)現(xiàn),自我接納的路李萌走得跌跌撞撞,格外艱難。好在她很幸運,沒有遇到利用她心理缺陷傷害她的人。她所遇到的能看清楚她問題的人都愛她,也都只是為了成全。成全了她,也成全了他們。
時機確實無比重要。在合適的時間遇見合適的人,愛情才可以自發(fā)。合適,用英語說,應(yīng)該是“proper”,恰到好處。一個人在身心靈都預(yù)備好了的時候,遇見了另一個人做好了準(zhǔn)備的人,那才是緣分。緣分,在英語里沒有等價詞,有人翻譯成上帝的安排,也有人譯成上帝的旨意,還有人認為應(yīng)該譯成時機甚至是概率。
圣經(jīng)傳道書一卷曾有言:“凡是都有定期,天下萬務(wù)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在種的也有時;殺戮有時,醫(y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拋擲石頭有時,堆聚石頭有時;懷抱有時,不懷抱有時;尋找有時,失落有時;保守有時,舍棄有時;撕裂有時,縫補有時;靜默有時,言語有時;喜愛有時,恨惡有時;爭戰(zhàn)有時,和好有時……神造萬物,各按其時稱為美好,又將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參透。”
世間萬事,陰差陽錯,營營役役,不過徒勞,因為那些事情,從來都在上帝的手中,從來都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人們錯過的恰恰就是那個“有時”。
………….
早上醒來的時候,李萌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劉一帆的公寓里。昨天晚上太瘋狂了,她到現(xiàn)在還感到眩暈。抖著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快八點了,昨晚竟然忘了關(guān)機,手機快沒電了。李萌起身去洗手間洗漱,臉有點兒干,只能用劉一帆的護膚品,昨天晚上那家伙洗完澡,就拿了自己的潤膚露給她往臉上抹,她還奇怪,對方怎么這么周到呢?鬧了半天,昨天去超市時,他忘了給她買護膚品了。李萌把嶄新的毛巾狠狠地掛回到掛鉤上,換好衣服走出了臥室。
餐廳里劉一帆正在擺放碗筷,看見她出來,笑得如春雪初融,“你起來了?快過來吃東西!”李萌看著他干凈的笑,一肚子的郁悶竟一下子散了個干凈。他們二人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各自走了一半的路程,又怎么能真的分得清孰是孰非呢?更何況她也很享受和這個知情識趣的家伙在一起的時光,她又何必再矯情呢?趁著對方回國之前,盡情地享受吧。不知道為什么,想到對方不久之后就會永遠離開,李萌心里突然澀了一下,泛上了一絲不舍。她趕忙壓下了剛才的不快,她的一生都在提前計劃,提前憂慮,為很多沒有發(fā)生或永遠都不會發(fā)生的事情輾轉(zhuǎn)反側(cè),現(xiàn)如今,她只想活在當(dāng)下,做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不負責(zé)任”的人。就像Esther說的那樣,改頭換面,當(dāng)一次壞女孩兒,又能如何?只要不傷害別人就行。于是,她坐了下來,開始大口地吃起早餐來。劉一帆看她吃的香甜,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樣,伴著她,也吃了很多。
吃完飯,兩人一起收拾碗筷,劉一帆跟李萌商量,“你想一下還有什么常用的東西,下了班咱們一起去買吧?”言外之意,我希望你在這里長住,你需要在這里另備一套生活必需品。李萌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答了一聲,“好。”劉一帆的眼睛一亮。李萌的心里也涌出了喜悅。不管未來如何,此刻的她,能讓另一個人如此地快樂,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
“我還要寫論文,恐怕得回家一趟,把筆記本和一些書拿過來。”
“我和你一起去。再好好想一想,還有什么需要從家里拿的,這次一起都帶過來,即使這次忘了也沒關(guān)系,隨時都可以回去取。不過日用品就不用拿了,再買一套就是了,兩邊都有,省得搬來搬去的麻煩。”劉一帆的語速有點兒快,暴露了內(nèi)心的激蕩。
聽他想的周全,李萌也就欣然點頭應(yīng)允。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了同居的生活。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一起琢磨菜譜,買菜做飯;一起健身,周末出游;一起守著各自的電腦,李萌寫畢業(yè)論文,劉一帆先一步開始為性教育那本書查考、收集、整理資料。
兩人近距離相處的結(jié)果竟然如此地和諧,說實話,這一點,他倆之前都沒有料到。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學(xué)習(xí)和工作計劃,骨子里又都很獨立,有主見。原本以為會沖突不斷。但事實上,在那些事情上,兩人卻都互相尊重對方的選擇、節(jié)奏和空間,只在被問到的時候,才給出溫和的建議。而在生活的細節(jié)上,他們的差異并不大。最大的區(qū)別可能就是劉一帆更喜歡戶外活動而李萌則相對比較宅。不過她每次都會被劉一帆拉出去玩兒。他們偶爾也會一起回李萌的父母家,和他們吃一頓飯。李爸爸曾悄悄地問李萌,他們是不是處朋友了,李萌卻讓他別想太多。
沒過幾天,李萌就把論文結(jié)稿發(fā)給了導(dǎo)師,緊接著開始加入師兄查找搜集資料的行列。他們按照教授的提議,分別負責(zé)東西方的性教育歷史和現(xiàn)狀的撰寫。因此查考的內(nèi)容各不相同。但都對對方找到的資料感興趣。兩個人查到了什么有趣的內(nèi)容,就會拿來當(dāng)笑話講。他們都不得不承認,以前寫東西查資料的時候,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快樂和享受過。
這期間,肖龍給李萌打過兩次電話,約她出來。李萌問明白對方要談的事情不涉及到工作,就找借口推掉了。既然無論如何也無法達到對方的期望,又何必給對方希望呢?她也可以帶著劉一帆一起去赴肖龍的約,稱師兄是自己的同居男友,可她覺得這樣做是對兩個人的不尊重。她不接受肖龍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事,與他人無關(guān)。可李萌畢竟欠下了肖龍一個不小的人情,于是她去一家品牌專賣店,給肖龍買了一塊運動型的手表寄給了他,還額外付費讓賣家在上面刻上肖龍姓名的縮寫字母,以示謝意。
四月中旬,劉一帆回了趟美國,進行他的博士論文答辯。李萌不是很能理解對方非要提前答辯的做法,原定六月份答辯正好是他回國的時間,何必還要再折騰一趟呢?不過這次劉一帆走后,李萌真的感到了失落。那段時間她搬回了自己的公寓,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那個男人朝夕相處的日子。而她一直深感享受的個人空間卻第一次顯得過于空曠了。一周后,劉一帆回來,李萌特地翹班去機場接他,再次和他緊緊擁抱在一起,李萌覺得自己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李萌有點兒害怕,如果師兄幾個月之后回國不再回來,她該怎么辦?傷心和失落幾乎是可以預(yù)見的。看來無論她如何放開自己,仍無法改變自己喜好安定的本性。沒關(guān)系,失去也是一種成長,等她完全在婚戀上沒有了得失心了,可能她的婚姻才會得以長久。還是那句老話,珍惜眼前,活在當(dāng)下,日后沒有未敢嘗試過的悔恨。既然喜歡就無需隱藏。將來他若離開,自己也不會留下沒有活過愛過的遺憾。
兩個人從機場回到酒店公寓,一進門丟下行李,就纏到了一處。李萌第一次如此地主動,用行動訴說著自己的思念,這對劉一帆來講可真是個意外的驚喜。小別勝新婚,古人誠不欺我,這是兩人事后的共同感受。當(dāng)他們終于肯從床上下來的時候,是因為他們都餓狠了。李萌笑著去廚房做飯,劉一帆則開始整理他的行囊。直到吃完飯,收拾完廚房后,他們才有心情說話。
劉一帆告訴李萌,這次他回國一共做了三件事,第一件當(dāng)然是答辯,結(jié)果自然是通過;第二件是安排了日后的工作,拿到了教授的邀約,說著他把一份打印好的合同放到了李萌的面前;第三件事就是跟家里人說好了他要娶一位中國太太,獲得了他們的祝福后,還抓緊時間在美國辦妥了申請結(jié)婚證所需要的全部材料,幸好他們家親戚中有不少的律師可以幫忙。
李萌聽得目瞪口呆,她的腦子還停在他說的第二件事情上,因為她手中拿著的合同,是兩份學(xué)校的聘用合同,邀請劉一帆和她在學(xué)校的遠程教學(xué)網(wǎng)上任教。也就是說他們可以為母校效力,卻不用離開中國。
“你最后說的什么?就是那個第三件事?”
劉一帆笑著從褲兜里掏出了首飾盒,打開盒子拿出了一枚鉆戒,起身單膝跪地,“嫁給我吧,李萌。我愛你,想和你在一起過一輩子。”
李萌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她無法否認在過去的這段日子里,她對劉一帆的感情早就不再是師兄妹、同事或者炮友,她舍不得讓他離開,不希望他離開中國,更不愿意讓他離開自己的生活。她再也無法自欺。平生第一次,她如此地眷戀一個人,而這個人此刻正在向她求婚。
“你不用再看看了?”李萌不確定地問。
“不用了。我知道你就是那個人。”劉一帆回答中帶著千帆閱盡的篤定。回答完了,突然生了一絲的疑惑,“你呢?難道你還想再看看?”
這個時候李萌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她板著臉,和劉一帆嚴肅地探討著,“Esther曾經(jīng)告誡過我,不要那么快就安定下來,要多試試。可迄今為止,我就只有過你這么一個男人。沒有對比,我沒有足夠的參數(shù)來證明你是最好。難道你不覺得我應(yīng)該再多看看嗎?”
劉一帆咬著牙瞪著李萌。李萌只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說法再合理不過了。
劉一帆也不跪著了,他一躍而起,將李萌撲倒在沙發(fā)上,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你敢!你敢!有了我還不知足,你還想看誰?!我就是最好的!你說,說我就是最好的!”劉一帆把戒指套在了李萌的手指上后,開始拼命地瘙她的癢。李萌笑的岔了氣,卻怎么也推不動他,躲不開他,只能求饒,“好,好,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最好的!”
劉一帆知道自己多少有點兒理虧,李萌畢竟真正交往過的只有他一個,她的那個所謂的前男友,不過是舊夢重溫的后遺癥罷了。而他自己卻實打?qū)嵉赜羞^十幾個女人。想到這里他難免有些心虛。
他把李萌的臉錮在自己的雙手中,盯著她的眼睛,兩個人鼻尖相碰,他一字一頓地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眼里只能有我,我的眼里也只會有你。愛上你之后,我早就停止了尋找,因為我知道你就是那個人。你也別再找了,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證明,我也是你的命中注定。”說完這話,他吻了吻她的鼻尖,又去深吻他懷里的女人。
他有很多話不能直接告訴李萌。女人的面貌固然重要,但男人常常更在意的是對方的皮膚和骨骼。李萌的皮膚溫潤如玉,骨架小卻多肉,是上品中的上品。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如此的幸運,可以得到這樣一個女人。嘗過她的滋味,誰還愿意去吃次一等的東西呢?更不用說,他們在工作和生活上都是如此地合拍,越早把她圈給自己越好,省得夜長夢多。
李萌伸出手去,摟住了劉一帆的脖頸,回吻他。無名指上戒指的清涼提醒著她,自己的后半生好像就這樣被預(yù)定了下來。可是,為什么不呢?既然人生就是一場冒險的路程,那么嫁個人又有何妨?又何況這個人比她預(yù)想的伴侶要好得多,至少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
一吻已畢,劉一帆沒有起來的打算,仍緊緊地壓著她,掐著她的下巴,看進她的眼睛里,靈魂的最深處,莊重地做出承諾,“Fromnowon,Iwillbeyourshield.Iwillmakeallpossibleeffortstoshieldyoufromtearsandpain.Ifanythingoranyonetriestohurtyou,Iwillhavetobebrokenfirst.Iloveyou,Jo,Iloveyoumorethanyouknow.(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將成為你的盾牌。我將竭盡所能地保護你不再受苦或流淚。如果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試圖傷害你,就必須先擊碎我。我愛你,李萌,比你知道的愛得更深。)”
“Iloveyoutoo,Alex!Youhavemademeveryhappy.(我也愛你,一帆。你讓我感到非常地幸福。)”
“No,Jo.Youhavemademeveryhappy.Youaretheonethathasmademeunderstandwhatloveandcommitmentis.(不,李萌,是你讓我變感到很幸福。是你叫我明白什么是愛和委身。)”
緊緊相擁的兩個人都在心里感恩,感謝上蒼能夠讓自己遇到愿意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人。
李爸爸和李媽媽知道兩個人有了結(jié)婚的打算,都十分地贊成,尤其是李爸爸,格外希望再多一個疼愛保護他眼中的瞳仁。李爸爸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他們的進展是不是太快了。可當(dāng)他聽劉一帆親口承認自己愛李萌已經(jīng)有幾年了,又一路追到了中國來,好不容易才說動了李萌嫁給他。再看看劉一帆身邊低頭淺笑的李萌,李爸爸這才放了心。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眼前年輕的一對是相愛的,這一點就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李爸爸將自己名下的股份全轉(zhuǎn)給了李萌,做她的嫁妝。李爸爸不顧女兒的反對,堅持這樣做也是因為不想劉一帆的家庭看輕自己的寶貝,畢竟劉一帆家太有錢了些。李萌最終只能接受老爸的好意,反正她知道自己不會揮霍這些錢財?shù)模粫彦X積攢起來,將來再用到老爸身上就好,給與和接納都不在一時。
六月底肖龍回京,臨走之前,沒打招呼就跑到咨詢室見了李萌一面。他看著李萌嬌嫩得快要掐出水的肌膚,眼波流轉(zhuǎn)的雙眸,壓不住微笑的唇角,一副在愛情中被滋潤的樣子,暗嘲自己巴巴地跑來找虐。每晚追蹤定位他們兩個都在一起,不是嗎?再看到李萌手上的鉆戒,就知道他們所求不是一時之歡,而是一世相守,也就安了心。其實這次他來,也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想弄個明白,自己究竟輸在了何處。
離開咨詢室的時候,肖龍的腦海中回蕩著李萌的話,“他能讓我自在,而自在讓我有余力變得更好。。”她說的是,劉一帆不給她任何的壓力,完全接納她,而這種接納給了她巨大的自信,讓她愿意自發(fā)地成為更好的人。這一點,他的確做不到,不,也不是他做不到,是他的家庭讓他無法做到。和劉一帆在一起的李萌即使肆意妄為,影響的也不過是他們自己,而如果李萌和他在一起,所有的舉止言行都會受到他人過多的關(guān)注,確實無法做到隨心所欲。也許,只有當(dāng)他真正成了家族的掌舵人時,才有能力為自己心愛的人撐起一片自由的天空。他不得不承認,李萌的選擇是明智的,自己果然沒有看錯她。可他卻依舊感到遺憾。這是他第一次想和一個人共度一生。而最讓他難過的是,自己恐怕此生都不會忘了這個女人。求不得的,終會化作他心頭的朱砂痣,即使他錚錚鐵骨,能忍受剜心之痛,卻不愿將之剔除。就留在那里吧,它畢竟見證了自己曾經(jīng)失落的愛情。
肖龍離開李萌辦公室往外走的時候,在走廊里遇到了劉一帆,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互視了一眼,千言萬語,不如沉默。劉一帆自然而然地轉(zhuǎn)身往外走,送肖龍出門。電梯快到這層的時候,肖龍突然側(cè)身對一旁的劉一帆說,“如果李萌過得不幸福,我不介意隨時接盤。”說完就進了電梯。電梯門關(guān)上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的劉一帆沖他喊到,“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肖龍卻挑眉朝他一笑,臉上寫著“咱們走著瞧!”劉一帆氣結(jié)。
電梯關(guān)上之后,肖龍一直筆挺的脊背終于垮了下來。相識一場,這是他送給李萌最后的禮物。一個男人如果知道有另一個男人虎視眈眈地想要搶奪他的愛人,才會加倍珍惜呵護自己得到的幸福吧?別了,李萌!